“乖乖,這紙人多半是日久成精了,今天讓我遇見,估計也是命運使然。”我心里暗嘆一聲,已經冷靜下來,還打算順帶除魔衛道。
“盯上我,算是你倒霉了。”為了方便拿背包里的東西,我把背包反背在胸前,隨后從草叢里站了起來。
對于我的突然現身,那紙人沒什么反應,或者說也做不出什么反應,只是停了一下腳步,發出嗤嗤的笑聲。
聽見這一聲怪笑,我身上不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兩條腿都在忍不住打顫。
必須說明,我這不是怕,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俗話說,不怕鬼哭,就怕鬼笑。沒想到這紙人還是硬茬,我這帶著舊傷,還不知道能不能搞定。
可現在都暴露了,只有硬著頭皮上,我快速把背包打開,從里面掏出幾張符箓夾在手中,打算見機行事。
“嗤嗤。”紙人又是一聲怪笑,都不知道它是從哪里發的聲。
我緊緊盯著那紙人,覺得越看越邪性,它和我頂多間隔兩三米,一步步卻走地特別慢。
看著紙人越來越近,我實在忍不住,罵了一聲臥槽,隨即開始吟唱法咒。
“中央土宿太星君,合自持劍鎮天門;下方群生有災禍,祈求符至鬼神驚…”
法咒還沒吟唱完畢,之前反噬帶來的副作用立馬顯現出來,口中一陣甜腥,直接吐了一口老血。
可我當時顧不了那么多,還是將手中的符箓展開,暗中用力,朝那紙人扔了過去。
三張黃色的符箓就如同離弦的箭,在快要接近紙人的時候,突然快速自燃起來,最終直接點燃了紙人。
而紙人本就是白紙扎的,一經燃燒起來,火勢壓根就壓不住,很快就只剩一個竹條篾的框架。
奇怪的是,至始至終,那個紙人就任憑火焰燃燒,沒在發出一點聲音,只是機械一般地還往我這邊邁步,讓人覺得分外譎詭。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紙人未免太好解決了一些,躲都不躲一下,讓我總覺得心里不安。
等符火徹底熄滅,我走上前去看了看,沒瞧出什么端倪。最后也不敢逗留太久,徑直出了林子。
雖說經歷了這么一個小插曲,藥引還是得去挖,不然一直殘血狀態,以后干啥都方便。
而由于心里對那紙人還心存忌憚,所以我特意跑遠了一些,直到臨近小溪,才開始著手挖蟬若蟲。
挖蟬若蟲是門技術活,其實也可以不用挖,它們會在天黑前從地里爬出來蛻殼,可這樣就無法滿足沒見過日光這一要求。
以前還在老家的時候,一到夏天,我的樂趣之一就是出去抓蟬若蟲,不用多久就能抓到不少,回家就著油爆炒,別提有多香。
可也許是我太久沒干這活,技術生疏了不少,四處挖了快一個多小時,累的氣喘吁吁,也沒抓著幾只。
擦著汗,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過幾分,就決定先休息一會兒,坐在小溪邊的石頭上抽煙解乏。
之前忙著挖藥引,還沒怎么注意,現在一停下來,周圍是一片蟬鳴,其間還夾雜蛙叫,而在溪流遠處,螢火蟲的光芒星星點點。
再吹著河谷的山風,說不出的舒適愜意,可就在這時,對面的河岸傳來不和諧的聲音。
是金屬撞擊在石塊的聲音!
順著聲音望過去,對面就是公墓用地,山腳的地方亮著一盞昏暗的風燈,一個人影正拿著鏟子在挖什么。
盜墓?我的腦子嗡了一下,突然就冒出這個詞,讓我變得有些緊張。
要不要過去看看?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同時也想伸張正義,如果對方是一個人,也許還能想辦法嚇走他。
畢竟中國講究入土為安,盜墓則是打擾逝者長眠,屬于生孩子沒的缺德事,不可能當做沒看見。
越想越氣,于是我把煙滅掉,提著鏟子往那邊慢慢走,也不敢開手電,還才剛過那條小溪呢,對面的風燈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滅了。
山里本就黑黢黢的,月光壓根不頂用,唯一的光源一消失,讓我間接的丟失了目標。
“兄弟,我的攔路紙人是你解決的?”背后突然響起一個男人冷冷的聲音。
一時間我不敢轉身,畢竟對方的語氣可不友好,大有找我麻煩的意味。
“兄弟,我問你話呢。”男人再次開了口,“怎么,還是個啞巴?”
聽他話里的意思,他似乎也是我們行里的人,而之前的那個紙人還是他的東西。
玩那么邪性的玩意兒,能是個好人?弄不好還是邪教組織成員,我感覺自己的額頭上全是汗。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抱著這樣的念頭,我轉過身,故作鎮定,說:“是我。一個破紙人,還要賠錢怎么?”
“不賠錢,命也行。”對方面無表情,和我大概間隔了三四米的樣子。
趁著對話的機會,我大致打量了他一圈,長相挺大眾,身上穿著黑色的袍子,腰上也挎著個背包,后面則插著一把拂塵,整個人都顯得鬼氣森森。
“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取了。”我已經確定他是行里人,而且還位狠角色,一般人可不會這副非主流打扮。
黑袍男人皺了皺眉,瞇著眼,死死的盯著我,語氣像是在嘲諷:“呦,這么自信?”
“那不然,邪不壓正嘛。”我其實心里也沒譜,所以把鏟子反抄在手中,打算要是待會兒斗法斗不過,就給他來一個物理超度。
“看來兄弟也是玄門的人?”黑袍男人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寒意。
玄門只是統稱,凡是修行之人,都屬于玄門中人,其中又以幾大知名道派為首。雖然我師承自家老爺子,最多算是散修,可歸根到底也是玄門弟子。
見我不做回答,黑袍男人拍拍了自己的腰包,身后頓時多了三道黑影,鬼氣直接撲面而來,簡直比浪潮還要洶涌。
我沒有正真意義上的陰陽眼,和人斗法會很吃虧。可現在的情況是,壓根就用不上陰陽眼,他身后的影子已經可用肉眼看出輪廓,因該是兩女一男,共三只厲鬼。
說實話,我之前聽老爺子說斗法怎么刺激時,還挺羨慕,也幻想過自己和人斗法。
想想我最近還真是時運低下,出門挖個藥引都能遇見災星。
“猖兵猛吏,烜赫威靈。持戈仗劍,生殺無精。忿怒兇惡,猖獗狂獰。斬頭滴血,食鬼。”
對方氣勢不知道比我強了多少倍,所以我只有先下手為強,吟唱完法咒后猛咬舌尖,同時掏出五道符箓,把精血全噴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