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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8 烏龍?

熊貓書庫    兇猛小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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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九和甲十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么叫豬隊友。

  蘇代這句很明顯是試探的話,卻讓他們勃然變色,甚至手按劍柄,只待吳瀾一聲令下,便可斬了蘇代。

  蘇代是一名活躍在燕、齊二國的縱橫家謀士。

  縱橫家講究知大局,善揣摩,通辯辭,會機變,全智勇,長謀略,能決斷。

  察言觀色已經成了蘇代的本能,甲九和甲十的異動怎能逃脫蘇代的一雙法眼,立即便坐實了他心中的猜測。

  吳瀾暗道一聲晦氣。

  他雖然知道在有心人眼里,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很難不暴露,但也不想太早弄得薊城人盡皆知。

  魏、韓、趙、中山四國都有使節派駐于薊城,若是被他們得知秦國特使已至,豈會坐視不理?

  到時迫于各國使節的壓力,無論是燕王噲,還是燕相子之,或是燕太子平,都極有可能不會接見秦國特使一行。

  見不到正主,縱有三寸不爛之舌,也無可奈何。

  但事已至此,抱怨、責怪都已沒用,只能見機行事,盡量消弭不良影響。

  腦海中快速閃過這些念頭,吳瀾面色自若,笑道:“在下隨秦國使團一同入燕,卻不是先生說的秦國密使。”

  蘇代看了一眼甲九和甲十,搖了搖頭,意味深長說道:“能得秦國鐵鷹劍士隨身護衛,閣下即便不是正使,也是使團中極為重要的人物。閃舞我若大喊一聲秦國密使在此,閣下認為會引發何種狀況?”

  吳瀾笑了笑,并不理會蘇代言語中的威脅。

  若蘇代真要這般做,就不會坐下來與他閑聊,早就通過各種手段,將吳瀾他們的身份大肆宣揚。

  吳瀾更在意的是蘇代如何看出甲九和甲十是鐵鷹劍士的。

  若是其他人也能這般輕易識破鐵鷹劍士的身份,他們今后在薊城活動,將會增添不少阻礙。

  念及此,吳瀾問道:“先生如何斷定他二人是秦國的鐵鷹劍士?”

  蘇代指了指甲九和甲十腰間的佩劍,說道:“五年前,秦、魏河西大戰,秦銳士力克魏武卒,一戰成名。

  代雖遠在燕國,也有所聽聞,更偶然得知一則秘聞。

  商君自秦銳士之中抽取千余名精銳,編成鐵鷹劍士,專司護衛秦公、商君、各大重臣。

  當此五國結盟,謀伐秦國之際,秦國使團出使燕國,必有精兵隨行守護。

  代遍觀秦國各軍,認為唯有步戰、騎戰、車戰皆嫻熟之鐵鷹劍士方可擔此重任。

  而二位壯士腰間所佩之劍,乃秦制青銅長劍,雖藏于鞘中,但煞氣外顯,這般利器,非一般秦士所能佩戴。

  如此,可得結論矣。”

  吳瀾聽完,心中稍有些不爽,甚至有些討厭蘇代。

  不,吳瀾不是單純的討厭蘇代,而是討厭這一類人。

  這種人眼光獨到,心思深沉,思維縝密,邏輯推理能力也極強,仿佛世間萬事萬物在他們眼里都有跡可循,一番分析、推理,便能知一切秘密。

  在這些人的目光注視下,極易令人產生衣服被扒光、赤果果站在世間、無任何可言的感覺。

  但討厭歸討厭,既已接觸上了,便由不得吳瀾不忍著心里的反感,繼續與之周旋。

  輕輕拍了拍手掌,吳瀾笑道:“先生真不愧是名士,果然高明,以在下愚見,先生若是入秦,可為相也。”

  蘇代擺擺手,貌似謙虛,實則暗諷,說道:“不敢當閣下謬贊,代乃粗鄙之人,安敢窺伺虎狼秦國之相位。”

  這句話頓時激怒了甲九和甲十。

  老秦人最討厭從山東六國之人口中聽到的兩個詞就是“虎狼之國”和“暴秦”。

  鏗鏘一聲。

  甲九和甲十腰間佩劍悍然出鞘大半。

  “放肆!”

  吳瀾一巴掌拍在幾案上,震得酒爵都差點傾倒,舌綻春雷般怒喝一聲,竟瞬間止住了甲九和甲十拔劍的動作。

  秦軍法紀森嚴,車驚將甲九和甲十派來護衛吳瀾,便是讓他們二人聽從吳瀾的一切命令行事。

  因此,甲九和甲十雖心中憤怒難消,卻也還劍歸鞘,只瞪著大眼怒視蘇代。

  吳瀾見狀,心中不禁暗嘆,老秦人啊,一個個的都容不得別人說秦國半點不好,一言不合就拔劍砍人,這般霸蠻久了,落個“虎狼之國”的名頭,算是實至名歸了吧。

  只不過聽到這個詞,吳瀾也很是不爽。

  他娘子秦玥兒也是秦國人!

  蘇代說秦國是虎狼之國,豈不相當于在說秦玥兒是虎狼之人?

  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吳瀾臉色依舊陰沉著,瞇眼看向蘇代,大腦快速運轉起來,揣摩蘇代如此赤果果挑釁他的真實意圖。

  片刻后,吳瀾展顏一笑,陰沉之色一掃而空,說道:“先生先是借口酒肆酒菜美味與否接近在下,言不兩句就試探在下的身份,現在又故意出言挑釁,敢問先生所圖為何?”

  頓了頓,吳瀾又問道:“先生又是何時注意到在下的呢?”

  蘇代見吳瀾沒被激怒,便笑了笑,竟露出些許贊賞的神色,然后抬起手,指向窗外,說道:“閣下從秦國商賈仲簡的府邸中走出,以之為中心繞行一大圈,后又回到這家離仲府最近的酒肆用膳,選了這個最適合觀察燕相府邸的位子,閣下就不覺得自己的行跡非常可疑嗎?我注意到閣下,不是很正常嗎?”

  “確實可疑。”

  吳瀾點了點頭,心中補了句“并不正常”,然后暗暗警示自己,莫要再小覷天下人。

  蘇代這時繼續說道:“我如今并未在燕國出仕,識破閣下身份,再與閣下相談,純屬一時興起罷了。閣下問我所圖為何,不如問閣下自己,此來燕國所圖為何。”

  一時興起?

  信你個大頭鬼!

  吳瀾聽完蘇代的話,不禁腹誹起來。

  你當我不知道你和燕相子之是姻親,曾大力幫助子之固權嗎?

  而且,你是縱橫家啊,最耐不得寂寞,看不得天下平靜的人。

  秦國使團出使燕國,你敢說你不感興趣?不想參與其中?

  現在這般做派,還不是見我年輕可欺,想在我面前營造出智珠在握的高人模樣,然后讓我主動開口相求,好讓你名正言順介入這件事?

  等等。

  主動開口相求?

  吳瀾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該不會把我當成嬴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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