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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4 富貴迷人

熊貓書庫    兇猛小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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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庸答應得如此爽快,有兩個原因。閃舞  一是他沒有拒絕的余地。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咎從何來?

  胡庸去過咸陽,有幸見過一次嬴麒,知道嬴麒的真實身份。

  秦國儲君當面,殺他區區胡庸如屠豬宰狗爾。

  二是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富貴,既富且貴。

  身位倉城首富,貨通列國,他已經很富了,卻并不貴。

  若是能借此機會,為秦國儲君排憂解難,也讓他的名字被秦公知悉,被秦國廟堂重臣知悉,他便能勉強邁入“貴”的門檻。

  這是他胡庸光耀門楣、改換門庭的絕佳機會!

  若不抓住,胡庸以后死了都無法瞑目。

  與胡庸的激動莫名不同,吳瀾心里非常平靜。

  來倉城之前,吳瀾就認為胡庸必然會答應,絕無可能拒絕。

  這不是直覺,也不是沒有根據的猜測,而是基于胡庸的心性做出的分析判斷。

  所以吳瀾現在想的,就是盡快把一件件事都安排妥當,然后早點出發去燕國,早點回到紫游寨。

  下山不到兩天,想娘子想得甚是厲害!

看了一眼紫游寨的方向,吳瀾收回心思,對胡庸說道:“當前時局紛雜,特使的身份不宜曝光,因此不會擺明儀仗,而是扮作商賈。閃舞  這就是需要胡兄出力的地方。

  事不宜遲,請胡兄立即命人去準備車隊和護衛,明日一早便啟程入燕。

  至于車隊所載的貨物嘛,小弟以為烈酒最好,不知胡兄意下如何?”

  “一切依瀾弟安排。”

  胡庸見嬴麒沒有反對,一副放權給吳瀾操持的模樣,怎會駁了吳瀾的話,當即招手喚來家老,命他下去準備,務必保證商隊明日一早就能出發。

  吩咐完事情,胡庸又恭敬說道:“特使、瀾弟,家中下人招待不周,庸這就重設酒宴,為特使和瀾弟接風洗塵。”

  “不必了,填飽肚子就好。”

  嬴麒擺了擺手,終于開口,語氣淡漠,語調低沉,竟給胡庸造成了極大的壓力,有一種面對九天之上的神祇的感覺。

  這就是身份的巨大差異所帶來的心理感官上的無限放大了。

  人總是善于腦補的。

  吳瀾看著瞬間切入上位者角色的嬴麒,心中暗嘆了一聲。

  他前世像嬴麒這般大時,雖有學業壓力,卻也不至于像嬴麒這般,時時刻刻都得壓抑天性,端著架子。

欲戴王冠,先承其重。閃舞  任何得到,都必須先有付出。

  胡庸又何嘗不是如此?

  為了得到富貴,他必須先付出尊嚴,在嬴麒面前,主動把自己的頭摁進塵埃里,鞍前馬后,俯首聽命。

  沒有多少人能在物欲橫流的世界里出走半生,歸去時仍是心性質樸、天真爛漫的少年。

  正因為稀少,所以才彌足珍貴,人人推崇,互相祝愿。

  吳瀾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虛偽、厚黑、不擇手段是他前世仗之大殺四方的三大絕招,今生似乎也是如此,只不過多了些領先于這個時代的見識與雜學知識,心底最深處也多了個想要用余生去守護的美麗天使。

  或許,他是把所有希望保留的純真美好,都寄托在了秦玥兒身上。

  微微嘆息一聲,吳瀾收拾好突然間泛濫的情緒,臉上熟練地堆起了燦爛笑容,對胡庸說道:“胡兄,特使不喜鋪排,不貪圖口腹之欲,有酒有肉就足矣。不過兼程趕路,身體卻是疲倦得很,還請胡兄安排個幽靜的房間,讓特使好好休息一晚。”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胡庸連連點頭,這么個理所應當的要求,他怎會拒絕。

  家老被支走去準備車隊了,左右沒有靠得住的人,胡庸便告了聲罪,親自去安排嬴麒和吳瀾的住宿。

  想著吳瀾說的話,胡庸就沒有搞什么軟玉溫香暖被侍寢的花樣,只挑了兩間上房,命人鋪上最柔軟的被褥,點上最清幽安神的香。

  有十名鐵鷹劍士隨吳瀾和嬴麒而來。

  在胡庸準備房間時,六名鐵鷹劍士留守偏廳,四名鐵鷹劍士緊跟胡庸,將兩個房間都做了嚴密的檢查,確定一切妥當。

  胡庸知曉嬴麒的真實身份,自然不會因此心生不滿。

  安排好房間后,他便返回了偏廳。

  這時,吳瀾和嬴麒都已吃飽喝足,困意上涌。

  胡庸也就不多耽擱,親自引嬴麒與吳瀾到準備的房間去。

  “不錯。”

  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間里的布置,嬴麒點了點頭,輕聲贊了一句。

  御下恩威并重,上位者必須修行的基本功,并不如何高明玄妙,效果卻往往好到出乎意料。

  胡庸聽到這輕飄飄的兩個字,卻如聞仙音,如獲至寶,激動得渾身顫了好幾顫。

  這可是秦國儲君對他的認可!

  胡庸趕緊躬身行禮,顫聲說道:“特使滿意就好。”

  “嗯。”

  嬴麒點了點頭,便沒再說話的意思。

  胡庸識趣告退,去找先前自去隔壁房間休息的吳瀾。

  “瀾弟,贈我這般潑天富貴,愚兄該如何謝你?”

  一進房門,胡庸便激動開口,臉上堆滿感恩的神情。

  吳瀾卻搖頭說道:“行百里者半九十,胡兄,眼下才剛開了個頭,還需將接下來幾個月的事辦好,方竟全功。僅討好特使,是得不到這場富貴的。”

  “瀾弟說得在理,說得在理,是愚兄亂了方寸了,險些誤了大事。”

  如遭當頭棒喝,胡庸猛地從不對勁的狀態中驚醒,后背冷汗漣漣。

  “胡兄只是一時恍惚而已,人之常情。”

  吳瀾擺了擺手,寬慰道。

  “愚兄還要多向瀾弟學習啊。”

  不再被富貴遮眼,恢復冷靜,胡庸的智商、情商重新上線,深深地看了吳瀾一眼。

  吳瀾笑道:“胡兄折煞小弟了。”

  “瀾弟過謙。”

  胡庸搖了搖頭,然后提出告辭,“趕路辛苦,瀾弟早些休息,愚兄就不繼續叨擾了。”

  “胡兄慢走。”

  吳瀾目送胡庸離開,然后關上房門,脫鞋寬衣,上床休息。

  明天一早便要啟程,后面的路還很長,也不知要遇上多少波折與阻攔。

  他得盡快恢復體力,然后…

  神擋殺神,佛阻滅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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