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想死的心都有了。35xs
在他的看護下,先生居然被一個重傷的劍士給拍了一掌,還吐血了!
要是先生有個三長兩短,不用蔡叔招呼,六子會主動把自己的頭割下來。
但是在此之前,六子要先殺了田允二人。
鏗鏘一聲,六子抽出鐵劍,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量,將襲擊吳瀾的劍士捅了個對穿。
“不要殺人。”
吳瀾倒在地上,覺得自己傷不致死,便忍著劇痛輕聲喊道,制止暴怒的六子。
六子遲疑了一下,便沒有立即拔出鐵劍。
劍士原本就重傷未愈,剛剛也是強行鼓起一口氣,暴起發難,現在又被六子捅了一劍,傷上加傷,當即暈了過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咳、咳…”
之前強行說話扯到了傷處,吳瀾感到呼吸有些艱難,嗆咳了幾下,又咳出一大灘血。
日,肋骨斷了好幾根,肺估計也傷到了。
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吳瀾很是無語。
走鋼絲繩一般和胡庸斗智斗勇都沒出什么事,反倒折在了一個被他忽略不計的人手上,真是郁悶啊。
果然,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幸好劍士的實力十不存一,不然以吳瀾現在的孱弱身體,挨上一掌肯定當場斃命。閃舞 “先生,忍著點,我先幫你把肋骨正好。”
六子這時蹲到吳瀾身旁,輕輕揭開吳瀾穿著的裘衣,探明了外傷后,就要采取應急處理。
“等等。”
回過神后嚇得臉色煞白的田允突然喊道,“你不能這樣做。”
“嗯?”
六子回頭看了一眼田允,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氣。
“吾弟掌力陰毒,此時已侵擾你家先生的心肺,輕易不能妄動,否則定會加劇傷勢,頃刻間送命。吾這里有保命的丹藥,你拿一粒去喂你家先生服下,能保他無性命之虞,只是要昏睡四五天。”
田允探手入懷,取出一個紋飾古拙的錦盒。
他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即將之打開,露出兩粒丹藥。
“閉嘴!”
六子卻是不信田允有這般好心。
他甚至懷疑田允是見劍士失敗,想毒殺吳瀾。
要不是吳瀾下了令,不讓六子殺人,六子早就把田允二人剁成肉泥了。
“你隨意挑一粒,吾先喂吾弟服下。”
田允理解六子的心思,為取信六子,便伸手將錦盒遞向六子。
六子猶豫了,他這時確實感受到吳瀾體內有一縷陰毒的氣力四處游走,侵入心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抉擇。
“聽…田先生的,他…不會這般害我。”
吳瀾觀察了田允一陣,見田允不似說謊,忍痛開口說道。
他做這個決定,并不是因為信任田允,而是因為田允二人的性命捏在六子手上,若是敢玩花樣,絕對死得不能再死。
“喏。”
六子應了聲,便隨意指了一粒丹藥。
田允毫不猶豫地取出,捏開劍士的嘴巴喂了進去。
那丹藥入口即化,在田允的幫助下,很快流進劍士的肚里。
再之后,不到五息的時間,劍士原本慘白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氣若游絲的呼吸也變得穩定許多。
這丹藥果然如田允所說,具有保命奇效!
田允又把劍士的身體側著,取出了外敷的上藥,均勻灑在仍插著鐵劍的兩邊創口上,止住了外流的鮮血。
“喂我服藥。”
吳瀾不再懷疑,又突然感到自己的眼皮變得沉重起來,忍痛催促了一聲。
六子沒有猶豫,捻起錦盒里剩下的那粒藥,放進吳瀾口中。
這粒丹藥同樣入口即化。
吳瀾只覺一縷縷清涼的氣流順著食道入腹,又沿著莫名的通道涌向周身,尤其是挨了一掌的胸膛。
疼痛瞬間減輕了大半,呼吸沒之前那么困難,精神也振奮不少。
“咳咳。”
片刻后,吳瀾感到喉嚨有些異物,咳了幾下,竟咳出了幾小塊肺臟的碎片。
不過咳完后,吳瀾卻覺得傷勢比之前輕了些。
目前看來,田允真的沒有做任何手腳。
“六子,不要讓胡庸知道我受傷的消息。”
精神稍稍振奮,自覺已徹底沒有性命之憂,吳瀾立即斷斷續續地做出安排。
“設法找到大牛,讓他趕回山寨,將此間情況說給玥兒聽。”
“最重要的是把胡庸的認罪書親手交到玥兒手上。”
“還有烈酒秘方換一萬石粟的事,也要詳細說明。”
“善待田先生及他的同伴。”
“蔡叔回來后,請他務必穩住,一切等我醒來再說。”
說到這里,吳瀾終于堅持不住了,眼皮一合,昏睡過去。
六子輕輕抱起吳瀾,瞪著田允喝道:“若是先生出了什么意外,你們二人,會生不如死!”
田允正在給劍士處理傷口。
他撕下兩片衣角,其中一片擱在一旁備用,另一片用左手按在劍士傷口附近,右手利落地把戳在劍士身上的鐵劍拔了出來,迅速丟在地上,然后抄起一旁的衣角,同時摁住兩邊的傷口,不讓鮮血飆濺而出。
確定沒有造成大出血,田允這才抬頭對六子說道:“放心,你家先生不會有事。那丹藥乃神醫扁鵲的秘方,吾也只得吾師賞賜的兩粒。”
“如此最好不過。”
哼了一聲,六子對看守田允二人的精壯吩咐道:“嚴加看管,若有異動,直接殺了。”
撂下這句話,六子抱著吳瀾走了出去。
因為吳瀾受傷,早已殺氣騰騰的精壯沒有出聲,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田允的身體。
他在打量到時該如何下手,才能給田允二人以最痛苦的死法。
吳瀾是寨主秦玥兒的夫君,算得上他們這些寨民的半個主君。
主君竟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遇刺,乃奇恥大辱,非鮮血和人頭無以洗刷。
若是秦玥兒和蔡叔追究起來,要么田允二人流盡鮮血,身首異地,要么他們這些護衛自盡以謝罪,沒有第三個選擇。
所以他怎能不痛恨田允二人?
田允感受到毫不掩飾的殺機,頭痛萬分。
身為儒家士子,他不懼死,但死分輕重,有泰山和鴻毛之別。
若是毫無意義地死在這里,田允深感不值。
只能祈禱吳瀾不要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