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到電視臺的距離非常近,坐上車,十分鐘就到了。
從下了車,就有一位攝像師扛著攝像機一直對著他,一路跟拍,這種體驗倒是非常新奇。
走進侯播室,楊甜道:“怎么樣,緊張嗎?”
“不緊張。”江青雙手插在兜里,像是春游一樣,溜溜達達地走進大廳,道:“我有什么好緊張的,所有歌手里面我是資歷最淺的,輸了也不丟人。”
楊甜走在他旁邊,揮舞著胳膊,打氣道:“這樣可不行,咱們雖然年輕,但也不是吃素的,必須給他們放點狠話。”
江青接話道:“要不然就沒素材好剪了是吧。”
“呃…”
楊甜又是一怔,在老薛橫空出世之前,他們還不太適應這種綜藝風格。
江青擺出一個PS,用手指在脖了上一劃,道:“其他人給我等著,我要把你們通通干掉!怎么樣,這個鏡頭能用吧。”
楊甜馬上接話道:“對,咱們要在戰術上重視敵人戰略上藐視敵人。”
江青挑了挑眉,道:“不愧是主持人,這種話都能接得下來。”
上樓后,工作人員帶著他們走到一間休息室里,楊甜的目光一掃,指著貼在大門旁邊的一張紙,道:“這一期的歌單出來了,看看他們都唱什么歌?”
楊青把吉他放到茶幾上,也湊了過來,向歌單上看去。
“杰哥和西拉唱的都是英文歌,雨歌唱的是‘浪人情歌’。”楊甜道。
“五百老師的浪人情歌,挺好聽。”江青道。
“雷叔唱的是‘花房姑娘’。”楊甜道。
“這是崔見老師第一張專輯里面的歌,那張專輯可以算是國內最厲害的一張搖滾專輯,里面每一首都是精品。這首歌要是唱好了,絕對非同凡響。”江青道。
“筆筆唱的是‘趁早’?”楊甜道。
“‘趁早’應該是雨哥的歌。”江青道。
“鄭子琪唱的是龍卷風,周董的歌。”楊甜的目光移到最后一欄,江青所唱的歌曲上,道:“老師,您唱的是新歌?”
“對,反正來都來了,就唱個新歌吧。”江青隨意地說道,自顧自地坐回沙發,擺出一個葛尤躺的資勢。
“您對天府是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嗎?”楊甜道。
“沒有,我都沒去過川府,哪有什么特殊感情。”江青道。
“啊?那您這首歌…”楊甜道。
“就是瞎寫的,隨便唱唱,反正名次也不重要。”江青道。
“哦。”楊甜點了點頭。
“對了,你主持的是什么節目,以前好像沒看過你的節目?”江青向楊甜問道。
“我主持的是新聞節目,你肯定沒看過。”楊甜道。
“你是新聞主播?”江青挑了挑眉,臉上有些詫異。
“不像嗎?”楊甜道。
“不像,長的太甜了。”江青道。
“謝謝夸獎。”楊甜笑道。
“既然是新聞主播,那我考考你,拿張紙來?”江青道。
“又要考我?”楊甜把紙筆放到了茶幾上,神色有些警剔。
江青拿著筆,刷刷刷地在紙上寫了幾行字,道:“這回的問題很簡單,你不是新聞主播嗎,這些字認識嗎?”
楊甜拿起紙,一個一個地辯認道:“魃魈魁鬾魑魅魍魎,又雙叒叕,火炎焱燚,水沝淼…這幾個字不認識。”
別說你不認識,就算復制下來都是亂碼。
江青心里腹誹一聲,笑道:“不認識了吧。”
“嗯。”楊甜弱弱地點了下頭。
“其實這是一首歌的歌詞。”江青道。
“歌詞?”楊甜驚訝地道。
“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沒聽過這首歌。”江青道。
“嗯。”楊甜點點頭。
“改天我錄好了,讓你聽聽。”江青道。
“啊?這是你寫的,還沒有錄出來?”楊甜不由瞪圓了眼睛。
“有什么問題嗎?”江青道。
“沒有。”楊甜立刻搖頭。
這時,一陣上樓的腳步聲響起,其他的歌手也陸續到了。
沒過多久,外面傳來了工作人員的一道喊叫聲:“各房間請注意,準備抽簽!”
楊甜道:“他們開始抽簽了,不過抽簽跟咱們沒關系,咱們是最后一個出場。”
江青道:“抽完簽就該開始唱了吧?”
楊甜道:“你已經等不及要上場了嗎?”
江青道:“在這干等著太無聊了,下次帶個火鍋過來,一邊吃一邊等。”
楊甜道:“這個主意不錯!”
又過了半個時左右,節目錄制正式開始。
江青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電視里面,其他幾位歌手的表演。
等第六位歌手登臺后,他們也離開了休息室,來到演播廳的后臺,等待上場。
“馬上就要上臺了,心情怎么樣,緊張嗎?”楊甜雙手攥著拳,在旁邊給他加油打氣,看起來比他還要激動。
“我怎么感覺你比我還要緊張。”
江青瞥了她一眼,把吉他拿出來,手指輕輕一撥,聽了一下音,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把羽絨服脫下來遞給旁邊的楊甜,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恤,露出結實有力的雙臂和強壯的身體線條,他身上的肌肉雖然不像健美先生那樣夸張,但卻充滿了力量感,讓人眼睛發亮。
此時,主持人雨哥已經在臺上串詞:“接下來,就是今天的替補歌手了。這個人,其實不是第一次登上歌手舞臺,而且他也不是上一季的歌手,也不是幫唱嘉賓。他就是在本季,曾經在這個舞臺上唱過歌。他究竟是誰呢…讓我們掌聲有請下一位競演歌手!”
熱烈的掌聲隨之響起,燈光陡地暗了下來。
在黑暗中,江青抱著吉他走上了舞臺中央,樂隊和合唱班的朋友也各自就位。
“錚”
江青輕輕撥動吉他,彈出一道優美的弦律,接著,鋼琴聲音完美地插入進來,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間,燈光緩緩亮起。
“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是昨夜的酒。讓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溫柔。余路還要走多久,你攥著我的手。讓我感到為難的,是掙扎的自由。分別總是在九月,回憶是思仿的愁。深秋嫩綠的垂柳,親吻著我額頭。在那座陰雨的座里,我從未忘記你…”
在江青開口后,現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跟著舒緩的弦律,陷入了沉思之中。一個段落唱完,已經有觀眾情不自禁地流出眼淚。
當第二個段落唱出來時,已經有觀眾跟著輕聲附和,所有人都慢慢地晃動身體,如風中垂柳,左右搖晃。
“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你會挽著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兜,走到玉林路的盡頭,走過酒館的門口…”
當朋友的合唱響起時,所有的觀眾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只是,等他們的掌聲落下,歌曲卻還未完。
一個八九歲的姑娘用清脆的童聲,伴著吉他的弦律清唱道:“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
簡簡單單的一句清唱,卻讓許多淚崩的觀眾,不知不覺露出了笑容。
“謝謝大家,謝謝樂隊的老師和合唱班的朋友,謝謝。”江青微微一鞠躬,向舞臺下走去。
“江青,江青,江青…”
有人從觀從席上站起來,扯著嗓子大聲喊道,還是一名男觀眾。
托鄭子琪的福,江青也算有一點知名度,雖然不高,但現在的五百位眾觀里,也有十幾位知道他的名字。
在這十幾個人開了個頭后,其他人也跟著大喊起來,匯成一股洪流,在一千兩百平米的演播廳中回蕩著。
江青揮了揮手,從側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