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后,醫生把劉波送進手術室,他們三人則來到大樓外面,蹲在院子里吞云吐霧。
此時天色已經微微發亮。
“江青,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許東道。
“都是老同學,客氣什么。”江青道。“都這么多年了,你們三個還在一塊呢?”
“對,一起開了個火鍋店,洞子火鍋。”許東道。
“不錯啊,改天一定要請我到你們店里吃一頓。”江青笑道。
許東的神色立刻低落下來,輕輕地嘆了口氣。
王平川道:“火鍋店準備轉讓了。”
“出什么事了?”江青掃了兩人一眼,指了指地上的黃色挎包,用力地嘬一下煙嘴,道:“還有剛才那幫人是怎么回事,這錢又是怎么回事?”
說話時煙霧撲撲地噴出來。
“哎,一言難盡。總之,這事你就別管了,過幾天,我們一定請你好好吃一頓。”許東嘆了口氣。
“都是老同學,有什么不好說的。眼鏡,你來說。”江青神色有些不爽,朝王平川看去。
“是這樣,劉波愛打麻將,喜歡跟人賭錢。前些天輸了錢,跟高利貸的人借了二十萬,利滾利,翻到現在已經變成了二十五萬。剛才那些人就是放高利貸的人,來找劉波要賬的。”王平川道。
“這里不是有錢嗎,把賬平了,以后別再賭就是了。”江青又道。
“關鍵這錢是…”王平川的話說到一半,嘆了口氣,忽然沉默下來。
“沒啥不能說的。”許東把煙頭按在地上,狠狠地踩滅,道:“都是老同學,我們就跟你直說了吧,其實這錢不是我們的。”
“前兩天,我們打算擴建火鍋店,為了省錢就自己挖,結果挖到錢庫下面去了。這些錢,就是他從錢庫里面偷偷拿出來的。”
“錢庫?”
江青也皺起了眉頭,把煙狠狠踩滅,看著兩人道:“你們現在打算怎么辦?”
“我們打算把錢放回去,然后把洞堵上。”王平川訥訥地道。
“那欠高利貸的錢怎么辦?”江青道。
“把火鍋店轉讓出去,湊錢還給他們。”王平川說完,低著頭沉默起來。
許東又點了一根煙,使勁地嘬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女護士走到大樓門口,沖著他們三個人喊道:“你們是劉波的家屬吧,病人已經醒過來了。”
三人立刻站起身來,許樂急忙把煙扔到地上踩滅,快步向病房走去。
在病房里,他們見到了劉波和醫生。
劉波躺在病床上,大腿上打著石膏,胸口以及腦袋上纏著繃帶。
“病人斷了兩根肋骨,幸好沒傷到內臟,現在已經接回去了,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劇烈運動。除此之外還有腦震蕩,大腿骨折,最好住院休養一段時間。”醫生道。
“不住院,我沒事!”
劉波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是被女護士輕輕一按,卻又躺回到床上。
“請你配合我們治療,否則傷口再次裂開,會很麻煩的。”護士道。
“我真沒事,回家養著就行。”劉波強撐著道。
“劉波,你就別逞強了,先在醫院住幾天吧。”許東道。
“是的是的。”王平川連連點頭。
“我要住院了,我外公還有我媽怎么辦?”劉波道。
“就你現在這樣,你回家了,也照顧不了你外公。”許東道。
“…還有錢的事。”劉波的目光落到了許東手里那個黃色的挎包上,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你就別管了,我們會處理好的。”許東道。
“我也會幫他們的,你就安心在醫院躺著吧。”江青道。
“江青,謝謝你了。”劉波感激地看向江青,伸出手來。
“不用客氣,好好休息。”江青跟他擊了一下掌。
在病房待了一會后,許東,王平川和江青一起離開了醫院,他們還需要趕回火鍋店,把錢還上。
三人開的火鍋店名叫“老同學”火鍋店,是在一個防空洞里,這是山城的地方特色,被稱為洞子火鍋。
主要是店面便宜,能節省不少錢。
三人進了店里,忽然一怔。
此時店里竟然坐著二十多個人,一邊吃著火鍋,一邊等著他們,桌上還放著棒球棍、鋼管、砍刀等混混的標配武器。
坐在正對面的正是高利貸幫派的老大,七哥。
“回來了?”
七哥嘴里叼著一支煙,一臉冷笑地看向他們。
三人見勢不妙,立刻扭頭向外跑去。
就在這時,一陣“嘩啦”的聲音響起,火鍋店的卷門被兩個混混拉了下來,手里拎著棒球棍,譏笑地看著他們。
七哥“噗”的一下把煙吐掉,惡狠狠地道:“你不是能打嗎,來,再給老子打一個看看。特么的,敢搶老子的錢,全部都給我弄殘廢!”
二十多個混混立刻抄起家伙,向他們沖來。
“怎么辦?”王平川和許東嚇得腿都軟了。
江青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以他的實力,對付三四個赤手空拳的流氓自然不在話下,就算是六七個,也有很大把握。
但是對付拿著家伙的混混,最多不超過五個,再多的話就得跑路了。
除非是葉問附體,否面對一群拿著武器,氣勢洶洶的青壯伙,正常人都得發虛。
眼看這群人就要沖過來,江青也不再猶豫,當即把手槍掏出來,指著他們大聲喊道:“都特么給我站住。”
這群混混“刷”的一下全部停住。
人類面對手槍,天生就有一種恐懼感,氣勢一下就弱了下來。
雖然他們人多勢眾,也不敢輕舉妄動。
七哥排眾走出,冷冷地看著江青,道:“拿把假槍,嚇唬老子呢?”
聽到七哥的話,這群混混的氣勢立刻又提了上來。
“砰!”
下一刻,槍聲響起。
江青對著混混開了一槍,其中一個人的大腿上立刻多出一個血洞,慘叫著倒在地上,血水汩汩地流出。
“是不是假的,你想試試嗎?”江青把槍口指向七哥的腦袋,狠狠地說道。
“兄弟,有話好好說。不就是二十來萬嘛,我給他抹了,咱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七哥一臉緊張地往后退去。
“別廢話,都給我往后退。還有你們兩個,也給我過去。”江青拿著槍,向守在門口的兩個混混指去。
兩個混混立刻貼著墻,心地移了過去。
“兄弟別沖動,為了二十來萬不值當。”七哥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向后倒退。
“把手上的家伙都給我扔了。”江青道。
混混立刻把手里的武器“叮呤鐺啷”地扔在了地上,慢慢向后倒退。
“朋友,咱們都是在社會上混口飯吃,誰也不容易。這次是哥哥的不是,以后我見了兄弟的面,絕對退避三舍。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范河水。”七哥說道。
“再廢話我特么嘣了你,都給我蹲下!”江青大聲道。
“好,好。哥哥我認載,是我看走眼了,兄弟你說怎么辦,我都接著。”七哥蹲下來說道。
“許東,有繩子嗎,先把他們捆上。”江青道。
“好。”
許東也回過神來,從店里找出兩捆繩子,把二十來人的手腳全部捆上。
直到這時,江青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他的槍里只有七顆子彈,剛才打出去一顆,還剩六顆。如果這群人一擁而上,他還真不一定能囫圇著走出去。
但是人類對于槍械的恐懼占了上風,一把手槍就把二十多個人全部壓制了下來,讓他們乖乖地束手就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