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又望向了貴賓臺,包括蒂姆在內的七大宗師,此時都臉現笑容,而那八個大宗師臉上也沒有惱怒,甚至帶著淡淡地笑容。
“都是老狐貍!”
楊晨收回了目光,望向了擂臺下,目光一動,落在了里斯本的身上。里斯本神色一僵,想起來當初在拍賣會上自己對楊晨的態度,心中不由泛起一絲苦澀,領會了楊晨的意思,向著楊晨點點頭。而楊晨也領會了里斯本的意思,收回了目光,望向了無雪學院的眾學院,然后將手中的大槍高高的舉起。
“轟…”
擂臺下沸騰了!
這兩日的壓抑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口子,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
“楊晨!”
然后響應者如云,整個學院上空都回響著楊晨兩個字。
徐不棄吐出了一口氣,嘴里罵罵咧咧:“又讓他裝筆了。”
梁祥龍嘴角抽搐了一下,低聲道:“你看看其他人。信不信讓別人聽到你罵老大裝筆,現在的他們會打殘你?”
徐不棄向著周圍望去,看到了一張張狂熱的臉。
此時站在擂臺之上的楊晨,頭發依舊是一綹一綹的,左袖沒有了,前胸,后背,左肋各有一道血口子,左肩有一個血洞。渾身浴血,卻沒有人再感覺楊晨蓬頭垢面和狼狽,反而此時的心中覺得楊晨一副血染的風采,鐵血男兒,錚錚鐵骨。
“當!”
楊晨將大槍扔到了擂臺上,身形一縱,跳下了擂臺。向著自己的別墅走去,眾人分開,讓開了一條人形胡同,神色激動而崇拜地望著楊晨。
楊晨沒有停留,徑直離開了人群。
不是他裝酷,而是他現在的狀態很差。身體多處受傷,鮮血流失過多。他現在都已經開始有了輕微的恍惚。
“學長好酷啊,我好喜歡!”一個女子雙手捧心。旁邊一個男學員冷冷道:“他是碩一,你是碩三,那是學弟。”
“可是…他好強啊,我喜歡叫他學長!”
“砰!”
楊晨踏入了自己別墅的大門,反手將房門關上。大門外,梁祥龍和徐不棄愣愣地站在那里。
“老大,你的包!”徐不棄喊道。
房門內,楊晨迅速地取出玉片,布設了一個隱匿陣,然后進入到靈臺方寸山。搖搖晃晃地走進了山谷,跳進了藥液池子。
“裝大了!”
楊晨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這次真的很危險,他敢確定,如果下次再被這些人合圍的話,自己如果不釋放最后一張隱藏的底牌,地突刺的話,必死無疑。
這次是他們不熟悉自己,而自己的底牌又太多,這才僥幸地擊敗了對方。即便是如此,自己也身受重傷。特別是那一桿大槍刺穿自己的肩膀,現在體內還有著槍意在破壞自己的身體機能。
好在對方的槍意只是小成,否則自己方才在擂臺上,根本無法壓制那槍意,已經死了。
藥液池子內的藥液開始修復楊晨的身體機能,而楊晨也開始專心的用刀意驅逐體內殘存的槍意。楊晨的刀意原本就超出對方的槍意,專注之下,大約十分鐘的時間就驅除了槍意。驅除了槍意之后,藥液池子開始加速恢復楊晨的身體,而楊晨也不需要在花費精力去恢復,便將心神沉浸在了自己在擂臺上踏出的那一步。
正是那一步躲開了幽月學員的兩只狼爪,那一步不是幻步,和幻步有著本質的區別。那一步便是楊晨一直領悟不到的空間技能。
只是在這一刻回溯起來,卻有些模糊不定。楊晨閉上了眼睛,努力回到那一刻的場景。
別墅外。
梁祥龍和徐不棄坐在大門前的臺階上,兩個人臉色都有些凝重。楊晨直接將他們兩個關在了門外,連句話都不說,這只能夠有一個原因。
楊晨傷得很重!
兩個人便留了下來,為楊晨護法。只是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的興趣,腦海中回放著擂臺上的一幕幕,想要分析出,楊晨重傷是來自那一道傷害。
“踏踏踏…”
腳步聲傳來,兩個人抬頭尋聲望去,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便見到里斯本向著這邊走來,而且筆直地向著他們走來。兩個人不由目光戒備了起來,從臺階上站了起來。里斯本走到了臺階下,目光望向了兩個人背后的大門,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楊晨一定在療傷。不由心中暗道:
“看來楊晨受傷不輕啊!”
見到梁祥龍和徐不棄兩個人戒備地盯著自己,也不言語。里斯本神色猶豫了一下,取出了一個折疊在一起的紙張,遞給了徐不棄道:
“這是楊晨當初要的地址,麻煩你轉交給楊晨!”
徐不棄眼中眸光閃爍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是那個三階穿山甲內丹的地址,當初楊晨向里斯本要過,里斯本呵斥楊晨滾,現在卻主動送了過來,眼中不由現出玩味。里斯本臉色一僵,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呵呵…”徐不棄低聲笑。
梁祥龍淡淡地說道:“你笑個屁。”
“我愛笑,咋地?呵呵…”
“笑吧!”梁祥龍再次坐在了臺階上,神色有些暗淡:“和老大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正在笑的徐不棄臉色一僵,緩緩地坐在了臺階上,不再笑,不再言語。
靈臺方寸山內。
楊晨從藥液池子內出來,站在山谷內,閉著雙目。
大約兩分鐘,楊晨邁出了一步。山谷內出現了五個楊晨,隨后四個楊晨身影消散。
“不對!”
楊晨搖頭,再次閉上了眼睛。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別墅的大門打開,梁祥龍和徐不棄兩個人后背靠著大門,身體一個后仰,但隨后便從地上跳了起來,身體盤旋落地,面向大門。
大門內站著楊晨,此時已經洗了澡換了衣服,只是眉頭還是微微鎖著,他依舊沒有領悟在擂臺上的那踏出的一步,仿佛當初那靈光一現,已經悄然遠離。看到門外的兩個人,眼中思索的眼色現出了溫和,知道這兩個人在為自己護法,伸手將徐不棄手中的背包抓過來,扔進了屋子內,然后道:
“隨我來!”
“老大,我的不棄刀!”
“去哪兒?”
徐不棄和梁祥龍同時開口,楊晨反手關門,先是對徐不棄道:“我再給你打造一柄。”
“新不如舊,我都和我那柄不棄刀有了感情…”
楊晨不搭理那個逗比,對梁祥龍道:“去白院長家里,我已經打了電話約好了。”
無雪學院深處,有著七座別墅。分別住著無雪學院七個院長,七個宗師巔峰。楊晨三個人停在別墅大門外,楊晨按響了門鈴。
房門打開,門前并沒有人,楊晨三個人走進客廳,便見到白皓天坐在沙發上,望向三個人道:
“坐!”
楊晨三個人坐下,白皓天一招手,別墅的大門關上。望向楊晨,沒有說話。楊晨開口道:
“白院長,您在宗師巔峰停留多久了?”
白皓天目光微動,閃過了一絲詫異,但還是回答道:“十三年。”
“為何沒有突破?”
白皓天沒有責怪楊晨的失禮,而是眼中閃過了一絲好奇:“那些東西不是你這個境界能夠理解的,可是聽你爺爺說過一些什么?”
“嗯!”楊晨點頭。
白皓天眼中現出了然之色,解釋道:“想要突破大宗師,需要領悟天地大道。”
“可是天道模糊不清?”
“嗯!”
“白院長想過原因嗎?”
白皓天探究地望向楊晨道:“楊老突破到大宗師九層,你從楊老那里聽到了什么?”
“我爺爺說,人和天地是有親進度的。新進度不夠,便會覺得天道模糊。”
白皓天嘆息了一聲,臉上現出黯然之色,點頭道:“楊老說得不錯,這也是我最近兩年的感悟,但是卻尋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白院長,您修煉的功法是打通多少條經脈?”
“自然是七十二條經脈…”說到這里,白皓天神色一楞,繼而恍然道:“我明白了,雖然和天道的新進度不全是和經脈有關,但是也有著不小的關系。如果我能夠打通一百零八條經脈…呵呵…可惜我那個時候沒有那種功法,現在有了,卻也失去了效果。”
梁祥龍和徐不棄眼色一動,此時已經明白楊晨來這里做什么了。
“白院長!”楊晨輕聲道:“我有一種丹藥,叫作經脈丹。他可以幫助你打通余下的經脈。”
“嗤…”
從白皓天的體內流瀉而出劍意,將身前的茶幾絞殺得粉碎。
“真的?”
楊晨從衣兜里取出一個小玻璃瓶,里面裝著一顆丹藥,欠身遞給了白皓天道:
“服下這顆丹藥,需要連續打通剩下的三十六條經脈,中間不能停頓,所以需要聚靈陣。”
白皓天接過玻璃瓶,凝望著瓶中的經脈丹,神色激動。足足有三分鐘,他才平緩了情緒。他沒有問楊晨為什么送他丹藥,他今天為楊晨出手和大宗師西蒙相抗,否則楊晨就被西蒙給拍死了。
而且自己一旦突破到大宗師,在無雪學院,楊晨有一個大宗師的靠山,任何事也都方便了很多。而且他也必定會照顧楊晨。
楊晨也正是這么想的,而且既然想到了,就果斷出手。能夠和一個大宗師結交,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好吧!
即便是白皓天最終沒有突破,和一個宗師巔峰結交,也是好處無數。
“聚靈陣沒有問題。”白皓天道。
“白院長,我們三個可以旁觀嗎?”
“可!”
白皓天點頭,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能夠借此突破大宗師,旁觀的人也能夠得到好處。自己在宗師巔峰積累了十三年了,真的有可能在打通經脈之后,隨之突破。白皓天站了起來:
“隨我來!”
楊晨三個人跟著白皓天進入到地下室,這里就是一個練功室。地面上刻畫著聚靈陣。楊晨打量了一下,和爺爺家的聚靈陣一樣。旁邊有著一個架子,上面擺放著三個箱子。白皓天打開一個箱子,一邊從里面取出六顆靈石,一邊說道:
“一會兒就麻煩你給換靈石了。”
“好!”
白皓天將靈石放進了聚靈陣的凹孔內,然后進入到聚靈陣的中央盤膝坐下,打開玻璃瓶,取出經脈丹服下。楊晨三個人盤膝坐在聚靈陣的旁邊。一絲絲靈氣從四面八方向著地下室內匯聚,靈氣很快的濃郁了起來。楊晨三個人也都開始搬運靈力,修煉起來。而坐在聚靈陣中央的白皓天眉毛一挑,他感覺到體內的靈力開始開辟新的經脈。
疼痛襲來,白皓天的眉宇之間卻露出了喜色。
兩條。
楊晨起身去把箱子搬了過來,換了一次靈石。
索性也不再修煉了,這點兒靈氣濃度比靈臺方寸山差了很遠,關注著白皓天,準備隨時更換靈石。
白皓天吸收靈氣的速度越來越快,他每多打通一條經脈,吸收靈氣的速度就會得到一次提升。當他打通了一百零八條經脈之后,這種提升才停下來。但是,他并沒有結束修煉,而是繼續修煉,搬運靈力。因為在這一刻,他從未感覺和天地大道如此契合過。
“嗡…”
白皓天的身體突然鼓脹了起來,好像里面有著什么要沖破他的身體,又仿佛他的內蘊藏著海嘯,不停地沖擊著他的身體。梁祥龍和徐不棄也睜開了眼睛,結束了修煉,他們都聽到了從白皓天體內傳出來的聲音。
“鏘鏘鏘…”
那海嘯的聲音陡然一變,變成了劍鳴之聲。而就在這一刻,白皓天仿佛變成了一柄劍,一柄劍意繚繞的劍,他的整個身體都在以個極高的速度震顫著。
楊晨此時已經站了起來,他沒有見過宗師突破大宗師,但是此時他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眼前的空間都開始蕩漾,甚至扭曲。
在楊晨的眼中,白皓天此時已經化身為一柄劍,仿佛正在有著什么神秘的力量淬煉著這柄劍。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柄劍突然釋放出璀璨的光芒,那是劍意,劍意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