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經確定了周圍沒有暗哨,如果有,便只有在兩座高樓上。楊晨此時在天柱大廈的背面,天柱大樓的正面的面對著兩條街外的民宿,斜對面是另一座高樓。楊晨如同蜘蛛一樣,向著天臺快速地攀爬,悄無聲息,只是三分多鐘,就一只手搭在了天臺上,精神力向著天臺之上蔓延而去。
天臺上,有著兩個人,正站在面對民宿方向的天臺邊抽煙。背對著楊晨。楊晨單臂輕輕用力,頭就探了出去,向著斜對面的那座高樓望去。那邊的樓要比這邊的樓略微矮上一點,所以楊晨也看到了斜對面那座樓上有著兩個人,一個面對著楊晨這個方向,一個站在面對民宿那個方向。
楊晨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如果他現在干掉天臺上這兩個人,必定被對面那座高樓上的人看到。
楊晨兩只手搭在了天臺上,整個身子吊在一處陰影中,向著對面望去,靜靜地等待機會。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
二十三點四十六分。
從民宿那邊突然傳來兵器的撞擊聲,呼喝聲,有人在襲擊民宿。對面樓房,面對楊晨方向的那個人轉身向著民宿那個方向走去,向著民宿那邊望去。
楊晨御使兩片輕薄的蟒鱗彎刀,在夜空中盤旋,劃了一個弧線,從天臺上的兩個人咽喉劃過。兩個站在天臺邊上的人,便向著樓下栽了下去。突然,兩只大手分別抓住了兩個人的腰帶,將兩個人抓了回來,這正是楊晨。
楊晨將兩個人平放回了天臺上的陰影里,然后站在了天臺邊緣,向著對面的民宿方向望去。
此時,民宿的方向已經亂成了一片,不止一個特殊小隊在襲擊民宿,楊晨就發現了十幾個戰場。
楊晨彎弓搭箭,輕松弓弦。
“嗖!”
“噗噗…”
兩支箭矢就貫穿了斜對面天臺上的兩個人的腦袋。
“當當當…”
兵器的撞擊聲和呼喝聲,又突然從一座酒店的方向傳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七座酒店的方向都傳來了廝殺聲。還有另外兩個方向的民宿也爆發出廝殺聲,這不禁讓楊晨砸吧砸吧嘴,今天的各國特殊小隊全面開花啊!
這要是讓其他各國的特殊小隊看到現在楊晨的神色,聽到楊晨的心聲,便會噴他一臉吐沫。
你自己沒有點兒筆數嗎?
你一個人一晚上殺了一百一十九個人,如果我們再不動手,還有臉嗎?
楊晨從背后的小背包內取出了一個高倍望遠鏡,輕輕嘆息了一聲。和別人搭伙就是不方便。如果只是楊晨一個人,一切都放在儲物戒指中,而且箭矢要多少有多少,都放在儲物戒指中。但是今天是要和徐不棄,梁祥龍組隊,就不能暴露儲物戒指了。所以他背著長刀,帶著弓箭和一個小背包。只是一個箭壺只能夠裝二十支箭矢,他又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兩支箭矢,插進了箭壺內,這才拿著高倍望遠鏡,開始觀察民宿的方向。
耳朵動了動,精神力便向著身后蔓延了出去,便見到梁祥龍和徐不棄一左一右翻上天臺,彼此對視了一眼,便悄悄地向著楊晨逼近。楊晨無聲地撇了撇嘴。在他們兩個距離自己還有三米左右的時候,開口道:
“來了!”
“呼…”
背后傳來了兩個人的吐氣聲,徐不棄嘟嘟囔囔地走了過來:“一點兒都不好玩。”
梁祥龍開口道:“大圣,你在看什么?”
“我再想,今天咱們干那條大魚!”
“大魚?”兩個人眼睛都是一亮。
“走吧!”
楊晨收起了望遠鏡,縱身向著樓下跳去。不時地腳尖在墻壁上點一下,三個人便輕飄飄地落在了地面上,然后楊晨打頭。徐不棄和梁祥龍緊跟其后,瞬息遠去。
徐不棄看著楊晨的背影,眼中現出服氣之色。他在外面流浪的很多年,利用周邊物體潛行,一直是他驕傲的事情。但是,今天看到楊晨奔行的路線,心中不得不服氣。楊晨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物體和陰影,穿行在街道和胡同,十幾分鐘,竟然沒有被發現。有時候距離戰場很近,卻依舊沒有被發現。
楊晨停在一個小樹林中,然后輕聲道:“各自找地方埋伏起來。”
梁祥龍和徐不棄都點點頭,這個時候,他們也看出來了,這一片小樹林,只要有從民宿那邊撤回來的地下勢力,必定要經過這里。
那么,會有地下勢力從這里撤回嗎?
因為這片小樹林是通往七座酒店中的一座酒店的必經之路。只要埋伏在民宿那邊的地下勢力,有住在那家酒店的人,在戰斗結束后,必定要從這里回去。
徐不棄找到了一個淺洼地,趴在那里,然后將掉落的樹葉堆積在身上,完美的隱藏了起來,梁祥龍跳上了一棵樹葉較為茂盛的樹上,蹲在了那里。楊晨曲起手指在周圍的最粗的幾個樹上敲著。當聽到一棵樹上傳出來空洞的聲音時,楊晨的臉上現出了笑容。
拔出了戰刀劈了幾下,伸手插進了樹干。然后就將一層樹皮像一塊門板一樣揭了下來,里面的樹心已經空了,楊晨進入到樹心內,然后將那塊門板一樣的樹皮安放了回去。
這要是在白天,很容易被看出來。但是,現在是午夜,很難給看出來。
別說梁祥龍這個從來不知道躲避的人了,便是經常躲避的徐不棄,心中都對楊晨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家伙不是楊老的長孫嗎?
他不應該像梁祥龍一樣,一切都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嗎?怎么對這些偷襲的手法也這么精通?”
梁祥龍以一個拉屎的姿勢蹲在了大樹上,望著民宿的方向,想著地下勢力的人什么時候會來?
來的人會是什么修為?
楊晨躲在了大樹內,收斂了一切的氣息,就連呼吸都放得十分緩慢,血液的流動都變得緩慢,樹皮被他捅出兩個洞,兩只眼睛通過兩個洞,望向了外面。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一個身影沖了進來,那是一個青年人,是一個西方人,臉色在月光下有些蒼白,但是卻十分英俊,黑色的夜行衣破了幾道口子,有鮮血滲出來。
“嗤嗤嗤…”
利刃破空的聲音,那個青年在地上一個翻滾,三柄飛刀擦著他的身體飛過,兩柄飛刀落空,一柄飛刀插在了一棵大樹上。
而所插的那棵大樹,就是楊晨躲的那棵大樹,讓徐不棄和梁祥龍都捏了一把冷汗。但是心中又不得不佩服楊晨,大樹里面的楊晨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仿佛那里根本沒有人一般。
“嗖嗖嗖…”
當那個西方青年從地上一個翻滾站起來的時候,已經出現了三條人影,將他包圍在中間。堵死了他逃跑的路線。
“這三個人實力很強!”
通過三個人飛掠的速度,楊晨三個人都大概能夠推測出三個地下勢力的修為。
為首的一個應該是大武士中期,至于是大武士四層,還是六層,暫時確定不了。另外兩個是武士十層。
就算地下勢力的傳承不行,真正的戰力較弱。但是修為擺在那里,沒看到那個西方青年都只能夠狼狽逃竄嗎?
楊晨沒動,徐不棄和梁祥龍自然也不會動,都屏住了呼吸,收斂了氣息。
樹林內寂靜了下來,只有那四個人粗重的呼吸聲。
三個地下勢力臉上并沒有焦急之色,反倒是流露出一副貓戲耗子的神態。這里是東城,是他們地下勢力的底牌。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有利。
但是,那個西方青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焦急。
“噠噠噠…”
天空中突然掉下了雨點,只是不到三十秒的時間,雨勢就變大,變成了暴雨,豆大的雨點密集地敲擊著地面,讓人的視野都變得迷蒙了起來。
西方青年雙手各自握著一柄彎刀,目光盯在那個大武士中期的身上,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威脅就來自這個人,雖然他只是武士十層,但是如果只有那兩個武士十層,他可以不太費力的就干掉他們。但是,這個大武士中期,對他的威脅確實很大。
西方青年此時恰好面對著楊晨躲藏的那棵大樹,楊晨能夠清晰地看到那個人。大約也就是二十出頭,兩條眉毛如同寶劍一樣向上斜挑,但是那那一雙眼睛卻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俊朗的相貌,陰冷的眼神,如此矛盾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氣質。
他的身上在不停地滲透出鮮血,大雨沖刷了血漬,卻立刻又滲透了出來。
只是瞬間,楊晨就判斷出,這個青年遭受了一場艱苦的戰斗。他們應該是遭遇了地下勢力的埋伏,這青年能夠逃出來,實力絕對強悍。
“他們單挑?”
此時那青年死死地盯著對面的那個大武士道。他的心中十分清楚,如果能夠單挑,他還有著一線機會逃跑。如果這三個人一起上,真就死定了。
“嘩嘩嘩…”
暴雨如注!
那個大武士背對著楊晨,楊晨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那大武士沒有出聲,也沒有動作。楊晨猜想,此時那個大武士的臉上應該充滿了嘲笑。
“既然你不敢…”
那個西方青年猛然向著那個大武士沖了過去,兩柄彎刀舞動得如同兩彎弦月,向著那個大武士切割而去。
“當當…”
暴雨如注中,兩聲清脆的金鐵交擊聲,一柄長刀和兩柄彎刀撞擊,在雨夜中迸射出火花,只是那火花綻放的十分短暫,剛剛綻放,就被暴雨澆滅。
青年的身形不由踉蹌后退,與此同時,在他身后的兩個人,臉上現出猙獰之色,向著青年撲擊了過去。
兩個武士十層,一個使槍,一個使刀,將暴雨絞碎,如龍騰躍。
那西方青年猛然身形盤旋,雙手中的兩柄彎刀如同兩輪皎月,蕩開了一槍一刀,與此同時…
“呼啦啦…”
在他的背后展開了一對翅膀,只是那對翅膀上有著兩道口子,流淌著鮮血。那一雙受傷的翅膀扇動,他的身形迅速的騰空。
吸血鬼家族!
“噗通…”
那個青年只是飛出去十幾米,便從空中掉落,他那受傷的翅膀,只能夠讓他短暫地飛起來。
梁祥龍心中震動,他沒有想到在這里會遇到吸血鬼家族,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生出翅膀的人。
“嗤…”
一柄飛刀從一個武士十層的地下勢力手中激射而出,方向是躲在大樹上的梁祥龍。方才見到那青年展開翅膀的一瞬間,心中震動,暴露了位置。
梁祥龍身形一偏,那柄飛刀便擦著他的肩膀激射而過。而他則是如同一條蛟龍從大樹上俯沖了下來,手中的大槍如龍騰躍。
龍戰于野!
這是搏命的打法!
暴雨中,那個射飛刀的地下勢力眼中現出了一絲慌亂,這一槍,他看到了一往無前,兩個人之間的暴雨都被絞成了一團。
他也使槍,手中的大槍便向著天龍槍絞去。
“咔嚓嚓…”
兩柄大槍在空中絞動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音。
“噗!”
梁祥龍的大槍刺進了那個地下勢力的胸膛。
“鏘!”
就在這一刻,那個大武士中期劈出了一刀,在暴雨如注的夜晚中,綻放出閃耀的光芒。
這一刀,快如閃電。
和方才梁祥龍那一槍比起來,梁祥龍那一槍的速度突然蹣跚般可笑。
狂野!
冷森的長刀給人一種狂野的感覺,長刀破開雨幕,過快的速度,摩擦空氣,發出尖銳的嘯音。
一層層雨幕,如同一層層布匹被長刀破開,這一瞬間,長刀所經之處,竟然變成了一條無雨的真空。
“噗!”
梁祥龍抽出了長槍,從那個武士十層的胸口噴射出血箭,梁祥龍大口喘著粗氣,雖然只是一式,但是方才那一式爆發了他所有的潛力,他想要去幫那個青年,但是隨即眼中現出了黯然。
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