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居,天字一號房。
這里有一個大大的浴桶,一些藥材碎末飄在熱水表面,散發著奇異的香氣,李君逢赤裸著身子,正躺在浴桶之中。
他體內日、月雙輪在轉動著,毛孔張開,瘋狂的吸收這藥材中的精粹,融入到肉體經脈之中,以達到恢復傷勢的作用。
莫約過了半個時辰,浴桶中的香氣越發的清淡起來。
而整個浴桶卻呈現出“冰火交融”的奇觀,一半的水在沸騰,熱浪滾滾。另一半的水卻已經快要結成冰,散發著森然寒氣,涇渭分明。
又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那冰水轟然破開,而熱水也停止了沸騰,整個浴桶歸于平靜,兩股水相互交融,不分彼此。
嘩啦!
李君逢從浴桶之中站了起來,露出完美袖長的身子。原本因為傷勢的關系,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病態的蒼白。
可在此時,整個人卻散發著勃勃氣機,眉宇間更是有一股攝人的威壓,不怒自威。
左右雙肩中,日月雙輪輪在瘋狂運轉著,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筋脈中運行,交融并濟,勁氣轉圜之間,卻沒有半點不適。
只是當兩股勁氣運行到十成時,便隱有一股脹痛感,似乎并不能承受如此強勁的力量。
李君逢心頭一動,吸收了諸多洗禮,他的經脈擴張穩固了許多。
如果再一次使用“雙輪合并”,那所堅持的時間亦要延長許多,也不會造成太嚴重的損傷。
就等著著將“金剛不壞神功”拿到手,看看能否徹底解決“雙輪合并”帶來的憂患。
穿好衣物,李君逢來到了樓下,師姐上官海棠正在等他,他們今日便要去見神候,商討玄字一號密探一事。
上官海棠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君逢,白玉似的臉頰上綻放出笑容道:“師弟,你傷勢已經痊愈了?”
她亦懂些醫術,看得出李君逢整個人的精氣神已煥然一新。
李君逢笑道:“這還要多謝師姐的幫助。”
若無師姐天下第一莊的相助,他想要湊齊諸多藥材,怕還是要再等一段時間。
上官海棠笑道:“你我師兄弟之間,不用說的太多。”
隨后,又傳音道:“皇宮中的那個陸小鳳,就是你吧。”
李君逢將皇宮鬧得天翻地覆,尋常人不知曉,可護龍山莊的密探又怎會不清楚。
那刺客在酒窖中將珍藏的美酒喝了好幾壇,又在皇上最看重的浴德池中大鬧一場,似乎還拿走了什么東西,囂張至極。
最讓人吃驚的,則是皇宮中高手盡出,卻還是讓這家伙跑掉了。就連皇宮中第一高手曹正淳曹督主,也被這人重傷。
圣上龍顏大怒,重重責罰了曹正淳一番。若非不能看著護龍山莊做大,恐怕此時曹督主職位都保不住了。
李君逢亦傳音道:“是我,師姐沒有把這個猜測告訴神候吧?”
上官海棠傳音道:“自然沒有,不過你也要小心一些。你這次進宮應該是尋找天山雪蓮,賽華佗神醫也知道這件事,他有可能會將此事泄露。”
賽華佗雖不知道冰山雪蓮在宮中,但若是其余人知道了這則消息,多少都能推斷出一些東西。
李君逢點了點頭,傳音道:“師姐你放心,賽華佗絕不會泄露此事。”
那賽華佗已經被他施了攝魂術,會老老實實的。
朱無視或許會對這件事有所懷疑,但拿不出具體證據。
更何況,李君逢非但換了聲音、體型、面容,就連武功也有所改變。這件事雖算不上天衣無縫,但要想找到破綻卻也并不容易。
李君逢和上官海棠朝著西郊走去,他們并未施展輕功,不過速度卻也不慢,一路交談,倒是并不覺得無聊。
師姐是一個懂分寸的人,她看得出李君逢身上有秘密,并也不詢問。她知道,若是時機到了,師弟自然會告訴她。
兩人大概走了半個時辰,才算是到此行的目的地。
十里崗,清風亭。
清風亭地處偏僻,四下草木幽靜。在盛夏時候,倒是一處乘涼的好去處。
清風亭下,已站著一個華服男子,負手而立,一派淵渟岳峙的宗師氣勢。
“義父,我們來了。”上官海棠走到朱無視面前,微微行了一禮道。
“晚輩李君逢,拜見鐵膽神候。”李君逢躬身,也行了一禮道。
鐵膽神候目視著李君逢,面露正容,說道:“你就是天下第一劍客李君逢?”
李君逢道:“晚輩江湖末學,僥幸在闖出一二名聲,不敢稱“天下第一劍客”。”
鐵膽神候搖了搖頭道:“劍驚風的實力我明白,他既然敗在你的手里,還當眾承認你為新的劍峰,那你就是天下第一劍客,這一點無需贅言。”
忽然間,鐵膽神候一翻手,一掌朝著李君逢拍了過來。
這一掌迅若閃電,濤濤不絕的掌力侵襲而來。
莫說說直面這一掌的李君逢,便是站在李君逢身邊的上官海棠也只覺得自己仿佛是無邊汪洋上的一葉孤舟。雷霆撕裂長空,暴雨即將來領,而這一葉孤舟似隨時都有可能被浪濤拍得粉碎。
李君逢不敢小覷,日輪運轉,翻手一掌印出,瞬間引起氣流爆炸,尖銳的呼嘯驟鳴。
雙掌碰撞著,李君逢向后退了四五步,將腳下碎石踏裂,這才停下來。
而鐵膽神候只是身形一顫,似乎并無大礙。
上官海棠趕緊走到李君逢面前,關切道:“師弟,你沒事吧。”
李君逢擺了擺手,道了一聲“沒事”。又對鐵膽神候拱了拱手,說道:“多謝神候賜教。”
鐵膽神候搖了搖手,說道:“黃字一號密探重要無比,你數次截擊東廠,更是本候好友無痕公子的弟子,人品方面自然是信得過。江湖傳言你是天下第一劍客,武功高絕,本候試探一番,你不介意吧。”
李君逢搖了搖頭。
上官海棠又道:“那義父認為師弟在武功方面能否擔得起黃字一號密探的重任?”
鐵膽神候笑了笑道:“我這一掌使出了八成的內力,天下能接下來的寥寥無幾,李君逢在武功方面這一關自然是過了。”
同時,鐵膽神候心中大定,暗忖道:“我只用了五成功力,而此子應該用了九成功力,我若要敗他,并不太難。”
“神候謬贊了。”李君逢不可置否,心中暗忖:“我用了七成功力,這老小子應該用了五成功力。暫時還不是他對手,但若要是使出日月雙輪,相信也差不了太遠。”
李君逢的見識未必比得上鐵膽神候,但他修煉的“日神圖”、“月神圖”乃是天地至理中領悟出來的絕學,并不是那樣容易被堪破,給了鐵膽神候一定誤導性。
鐵膽神候笑道:“無痕公子并不醉心于武學,想不到竟然能夠教出這樣一個徒弟,實在令人意想不到。”
很好,這人武功不錯,而且是無痕公子教出來的,心性也不錯。若是以“大義”控制住,倒是可以省許多事。
李君逢道:“神候武功絕學才是天下無雙,令人敬佩。”
很好,這老小子武功并未高的離譜,等到再跑兩個世界,就把這家伙吊起來打。
李君逢、鐵膽神候相視一笑,大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