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瑞昂城領主大廳,威爾斯軍團中軍指揮營帳。
“把我們調入精銳的中軍禁衛軍團但又不將我們調到前面戰區,這是什么安排?孤立我們?”奧多和威爾斯軍團旗隊長以上高階指揮官圍站在一張沙盤四周,仔細地觀察著被特遣隊撥開戰爭迷霧后的東西戰局。
亞特沒有搭話,他示意奧多繼續討論。
奧多將一根細長棍指向威爾斯軍團目前駐扎的圣瑞昂城,按照沙盤上剛剛擺好的敵我兩軍兵力部署圖,威爾斯軍團已經居于第二戰線,光復軍前鋒軍團和右翼軍團頂在最前面,左翼軍團開始向貝桑松南部開進,而隆夏軍團還是固守北方重鎮黑鐵堡。
“戰線已經前移了五十英里,而戰區后方除了一些輜運、雜役和臨陣農兵軍團外威爾斯軍團基本算是唯一一個留守后方的戰兵軍團。據我們的騎兵隊和哨探回報的消息,近日連一些約納省各地的采邑騎士率領的零散農兵都已經陸續開赴戰場,我實在不理解為什么會把威爾斯軍團留守后方。”
亞特聽完還是沒有搭話,這次他到博姆萊達姆城參加光復軍的首次軍議除了獲知了光復軍的戰略部署以及獲知威爾斯軍團被編為禁衛軍團以外還察覺到了鮑爾溫伯爵對自己的一絲異樣。
帶著侍衛隊從圣瑞昂城抵達博姆萊達姆時亞特是帶著滿滿兩架馬車的禮物的,鮑爾溫伯爵當然得到了最豐厚的那份。
鮑爾溫伯爵為親切地接見了亞特,與亞特的談話中也是關心備至,不過亞特感覺到了鮑爾溫的那份溫情下隱藏著別樣的心思,兩人之間開始萌生了一層隔閡,尤其是鮑爾溫一只在有意無意地提及弗蘭德和高爾文,似乎在探亞特的底。
威爾斯軍團繼續駐扎圣瑞昂城負責拱衛中軍指揮營帳的決定鮑爾溫提前與亞特商議過,不過鮑爾溫告訴亞特這樣做的目的是保存亞特的實力并稱將亞特視為最心腹的封臣云云。
保存實力的理由也站的住腳,畢竟即將開始的貝桑松城大戰將異常艱難,兩派勢力都不可能輕易放棄貝桑松,所以戰爭必將異常殘酷。
不過這樣的理由也經不住細細推敲,戰爭會死人會有戰損這都是必然的,不過貝桑松爭奪戰顯然是最容易立功的,一但光復軍成功占領貝桑松城,參與攻城的軍隊必然受賞軍隊的指揮官也必然會晉升,否則鮑爾溫也不會讓最心腹的查瑞斯和麾下的幾位子爵男爵們都率兵挺進最前沿。
想透了這層,亞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或許鮑爾溫已經知道自己與弗蘭德之間暗通的事情,如果是這樣那亞特今后的日子就不怎么好過了。
“我估計鮑爾溫伯爵是有意考驗我們,我們該干什么就該什么。”
“奧多、安格斯,接下來這段時間威爾斯軍團的戰斗不會太頻繁,你們抓緊時間讓訓練軍隊,光復軍指揮營帳儲備了不少的武器盔甲,這段時間我會盡可能向指揮營帳多討要一些武備。”
“另外,貝桑松城馬上要開始攻堅了,攻城軍隊需要消耗大量的糧草輜重,指揮營帳交給我們護送輜重的任務,派兩個旗隊執行任務,你們誰愿去?”亞特看著沙盤四周的眾旗隊長。
威爾斯軍團變成了輜重隊 眾人沉默不語......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威爾斯軍團真的成為了一支“輜重軍隊”,亞特不知道鮑爾溫究竟有什么意圖,不過他始終保持對鮑爾溫的絕對“忠誠”,中軍指揮營帳傳達的軍令他都一絲不茍的執行,不對任何人表現任何一點抱怨情緒。
讓他將約納省籌集調閱輜重糧草押送到戰區,他就親自率領軍隊安全護送軍糧輜重趕赴戰區,讓他負責約納省西部邊界線的防御,他就不辭辛苦地在漫長的邊界線上來回巡境。
而察覺異常的亞特也及時應對,一方面派人暗中與弗蘭德密信往來,向弗蘭德明自身的處境和應對之策,另一方面亞特也經常到鮑爾溫的指揮營帳走動。
趁著這段“冷遇期”,威爾斯軍團也得到了修整,在抽調商隊護衛和就地招募山中獵人、樵夫、力工等兵源之后,威爾斯軍團的兵力基本滿員。
當然,合理地扣押部分糧草輜重、趁機更換一些送給戰區各軍團的武器盔甲這樣的“事”他也干了不少,一來威爾斯軍團需要加強武備,二來若一點都不索取反而會讓鮑爾溫不安......
時間就這樣來到了八月上旬,貝桑松之戰爆發在即。
貝桑松城轄區內外重兵云集,氣氛異常緊張。
就在大戰前夕,一支神秘的隊伍繞過光復軍的層層包圍封鎖進入貝桑松城,直奔宮廷而去。
在貝桑松宮廷密殿中,貝爾納和幾位宮廷重臣密見了那支神秘隊伍的首領。
燈光昏暗,密殿陰冷,一身黑色兜帽罩袍的神秘人端坐在密殿上首的一張靠椅上,貝爾納和幾位貝桑松宮廷重臣都面色嚴峻。
“......勃艮第伯國最多能在平叛之后給你們劃出約納省東境南部的一個郡和三座城堡及周邊領地,而且瓦隆堡是整個勃艮第伯國的東境屏障,我們不可能劃給你們。特使閣下,這已經是勃艮第伯國宮廷的最大誠意了,你要知道,勃艮第伯國上面還有一個宗主國,勃艮第公國對于領地邊界向來態度強硬,我們是冒著被宗主責難的風險與施瓦本做的這筆交換。”貝爾納面色憔悴,身形也日漸消瘦,他沉著氣完以后不再話,只是冷冷地看著那位隱藏在黑色兜帽罩袍下的施瓦本特使。
兜帽罩袍下的施瓦本特使端起了木桌上的鍍金銀制高腳酒杯泯了一口,用不太圓潤的勃艮第語緩聲道:“貝爾納伯爵,請求施瓦本出兵助力的國書密件的是你,約我到貝桑松密談的也是你。我冒險穿過你對手的領地繞過你對手的軍隊潛入貝桑松,你現在將我提出的條件砍掉了大半,我沒有看到勃艮第伯國的誠意。”
“哦,對了,我現在還不能稱你們為勃艮第伯國,或許叫貝桑松宮廷更恰當一些。”兜帽特使輕笑著補充了一句。
密殿眾人面色更加難堪。
貝爾納輕嘆一聲,抬頭冷冷問道:“你們最快多久能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