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樣了?”沖進堡內解決了殘敵的特里鐸克朝對正在為斯考特包扎傷口的醫士問道。此時的斯考特因為失血過多仍然處于昏迷狀態,臉色蒼白,嘴唇干裂。
“他流了太多的血,暫時處于休克狀態。”醫士回答道。
“你一定要好好救治他,待我清理完殘敵立刻送你們回山谷。”特里鐸克吩咐道。
“我會的,特里鐸克長官。”
說罷,特里鐸克便朝堡外走去。
“特里鐸克長官,這些都是此次攻打山谷的俘虜。怎么處置?”待特里鐸克剛走出堡門,追擊殘敵的騎兵已經押著雙手被綁在身后的道爾和幾個蒂涅茨鄉紳朝堡門走來,只見道爾一瘸一拐地拖著還插著箭矢的大腿,鮮紅的血液還在流淌著~
片刻前…
正待道爾等人被那群山谷的農夫纏住不放的時候,威爾斯軍團的騎兵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嚇得道爾的那些手下撒腿就跑,全然不顧還城墻上與山谷農兵廝殺的其余人等。
眼看著敵人的騎兵回援,道爾深知大勢已去,便帶著剩下的七八個手下朝山谷北邊跑去。其他幾個領主見狀也一溜煙兒地跟了上去,連滾帶爬地逃竄而去。一路追上去的騎兵接連砍殺了好幾個敵兵。
雙腿終究是跑不過馬蹄的,眼看騎兵已經快要踩到腳后跟了,道爾拔腿就往路邊的林子里鉆,全然不顧后面一個個被砍殺的手下。由于坡陡地滑,前進兩步后退一步,道爾一把抓住前面的樹干,心想這下得救了。正待他以為馬上就可以擺脫這些騎兵的時候,大腿傳來一陣劇痛~
轉頭看過去,一支破甲重箭已經深深地嵌入了大腿,瞬間血流不止。只見道爾手里一松,便從小山坡上如一頭被射中的野豬一般滾落下來,抱著流血的大腿來回翻滾。其他幾個鄉紳和士兵見狀立刻紛紛跪地抱頭,連忙朝追擊的敵兵叩頭求饒…
“看樣子你就是那個率兵攻占蒂涅茨城,今日又來攻打山谷的那個家伙吧。”特里鐸克看著身著鎧甲腿部因流血過多面色慘白的道爾問道。
“呸~”道爾看了一眼特里鐸克,滿是不屑與憤怒。
“啪~”特里鐸克舉起右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只見道爾的臉頓時腫了起來,嘴角開始流血~
“噗~”一顆掉落的牙齒從道爾嘴里吐了出來,“你們這群雜種,有本事就給我個痛快!”道爾一邊掙扎,一邊破口大罵。
這時,那些相互攙扶著的士兵和手里拿著短刀的山谷農兵慢慢圍了上來。看著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雜種,他們攥緊了拳頭~
“殺了他!”
“殺了他!”
農兵們怒吼道。
抬頭看著周圍這些賤民大聲嘶吼,道爾的身體開始不住地顫抖,眼神里的那股傲氣開始慢慢消散,被突然而來的恐懼感所代替…
“大家都靜一靜,”特里鐸克示意領民們安靜下來,“大家聽我說,你們的心情我非常理解。這群作惡多端的雜種死一百次也無法解我們的心頭之恨。大人派我回來支援援山谷的時候就已經交代過了,務必要弄清這伙人的來歷。大人推測,這伙人絕不是簡單的山匪,而是索恩宮廷派來的。”特里鐸克看了一眼頭發蓬亂,早已低頭不語的道爾。
“什么?索恩宮廷派來的~”領民們低聲議論。
“沒錯,”特里鐸克繼續說道,“威爾斯軍團在科多爾省勢如破竹,很快就要打到科多爾城了。”
“好~”
“好~”
山谷領民們一陣歡呼。
“這個雜種現在留著對我們還有用,他肯定知道索恩宮廷的一些情況。所以,我們暫時還不能殺這個雜種,應該把他帶回山谷進行審判。”
“既然特里鐸克長官都發話了,兄弟們,那我們聽長官的的。”一個拄著拐杖的威爾斯軍團傷殘老兵對周邊的一眾領民說道。
“好,聽特里鐸克長官的。”
特里鐸克走到那個傷殘老兵面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問道:“你是威爾斯軍團以前的戰兵吧。”
“是的,長官。”
“這次山谷多虧有你們這些老兵在啊。”特里鐸克看了看周邊那些上了年紀的領民和傷兵,拍了拍傷殘老兵的肩膀。
“我問你,庫伯大人在哪里?”特里鐸克繼續對老兵問道。
“回長官的話,庫伯大人在北關軍堡通往山谷的馬車道上等候。他說如果軍堡一旦失守,他會帶領那些自愿抵抗敵人的領民誓死護衛洛蒂夫人和小少爺的安全。”
“好,告訴大家,打掃戰場,我們回木堡。”
“是,長官。”
北關軍堡通往山谷方向的路邊密林里,早已帶著十來個自愿護衛木堡的領民在密林中“潛伏”的庫伯焦急地等待著。
今天一大早,他就帶著那些自愿加入護堡隊的領民提著棍棒鋤頭來到了這片路邊的密林里。如果敵人攻破北關軍堡朝木堡殺來,那他只能用這幅老骨頭以死明志了。
“庫伯大人,有人來了。”正在秘密觀察道路盡頭的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提著木棍朝庫伯跑來。
“看清楚了嗎?是不是那群悍匪。”庫伯拿著棍子的手不住顫抖。一邊示意身邊這群老家伙準備“戰斗”。
“好像是我們的人。”小孩說道。
“我們的人?”庫伯摸了摸下巴的胡子,“難道~”
正待庫伯還在思索,那群人已經出現在幾人的視野中了。
“特里鐸克!”庫伯看著領頭的人一眼就認出來是威爾斯軍團的連隊副長特里鐸克。說著就帶領身邊的人一路小跑出密林。
“什么人?”見庫伯等人突然從密林里跑出來,特里鐸克已經將腰間的長劍拔了出來。
“特里鐸克,是我。”庫伯一邊招手示意,一邊朝眾人走去。
特別鐸克見是老管家庫伯,趕緊迎了上去。“老管家,讓你們久等了。洛蒂夫人和小少爺都還好吧?”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庫伯的眼里泛著淚花。“洛蒂夫人和小少爺我已經安頓好了,那群雜種休想傷害他們,除非從我這把老骨頭上爬過去。”庫伯錘著胸激動地說道。
“老管家,現在沒事了,那群雜種已經被我們給宰了,只有幾個小嘍啰逃進了密林,我已經派人去追了。領頭的那個雜種也被我們抓了。”說著特里鐸克便將庫伯引到道爾跟前。
“啪~啪~”庫伯上去就是兩耳光。綁在馬車上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道爾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這個該死的雜種,絕不能輕饒了他!”庫伯大罵道。
“老管家說得是,可我們暫時留著他還有用,應該將他帶回山谷關押。”
“好。”庫伯消了消氣。轉身看著一同往前來的那些守衛北關軍堡和趕來支援的巨石鎮駐軍相互攙扶著,各個身上都布滿傷痕。庫伯心痛地抹了抹已經掉出來的老淚。
“老管家,您別激動。我們先帶大家回山谷治療,其他的事慢慢再說。”
“好,我們走。”
“大家都跟上,回山谷了。”
山谷木堡,隨著守衛北關軍堡和巨石鎮的駐軍出現在離木堡不遠的道路上時,擔心戰火延續到木堡而將門死死堵住的留守領民一個個透過窗戶向外看去…
見到前來的是自己人,懸著的心這才放下。紛紛打開門朝外面跑去,尋找自己的親人。一時間,吵鬧聲,哭泣聲傳遍了山谷。
看著自家的男人身上滿是傷痕的老婦人哭個不停,生怕自家的男人死在那伙悍匪手里~而那些看著親人躺在拉尸體的馬車上的婦人哭得撕心裂肺,跺足錘胸。有些只有四五歲的孩子拉著自己的爺爺的手,久久不愿離去…
此次山谷守衛戰,山谷子爵領總共召集了三百多人,死在戰場上的不下一百人,重傷人數達一百二十多人,剩下的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輕傷。這次戰爭,讓山谷遭遇了巨大的損失,不是錢財,而是人力,是一個個完整家庭的破碎…
此時,站在木堡領主大廳樓上窗邊的洛蒂早已泣不成聲,一旁的小喬治在卡米爾的陪伴下玩弄著那把木制騎士劍。
看著那些被亞麻布覆蓋著的尸體和身上包扎著傷口的山谷領命以及那些哭天喊地的夫人,作為山谷的女主人,洛蒂覺得自己有必要做點什么~
“山谷的領民們,我的親人們,”洛蒂站在窗邊對樓下的領民們大聲喊道。那些正在哭泣的婦人看著樓上的子爵夫人緩緩地止住了眼淚。
“作為子爵大人的妻子,作為山谷的女主人,作為一個孩子的母親,我為你們的犧牲和奉獻表示深深地感謝。感謝你們為了我們的家園義無反顧地沖上去抵抗那群地獄的惡魔,感謝你們為了保護我們的親人拿起武器去戰斗,感謝你們為了孩子和妻子的平安所流下的鮮血。”洛蒂看著樓下的領民繼續說道。
“山谷領的所有人都不會忘記你們,都不會忘記這場該死的戰爭。讓我們以上帝的名義為那些逝去生命的勇士祈禱,祈禱他們的靈魂能在我主的庇護下得到永恒的自由。”
“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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