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居的一扇大門和幾口窗戶已經被人用木板鐵釘死死封住,濃煙彌漫進屋中熏得眾人根本無法睜眼,劇烈的咳嗽讓心肺都快出血了。
西境邊軍領兵男爵本以為攻進溫切斯頓莊園的人會與自己談判,沒想到對方根本就是想置之于死地,他慌了,瀕死的恐懼絕對不會因為他的男爵身份而得到絲毫的減輕。
屋中退守的四十幾個邊軍士兵也驚慌失措,他們不停地用手中的武器劈砍民居的墻面試圖找到一條逃離的道路,但是他們選擇的退守之處確實堅固。
“大人,怎么辦?出不去了!!!”一個領兵騎士用一塊破布蒙住了口鼻,嗡嗡聲調中是無法抑制的恐懼。
“投降!趕快喊話投降!再晚就t全燒死了!”康納此時再也無法顧及尊嚴了,直接下令棄械投降。
“我們投降!投降。”那個領兵騎士對著被封閉的大門高聲呼喊,可是門外絲毫沒有回應,濃煙慢慢停止彌漫,嗜命的火舌卻透過大門和墻縫不停地往屋中舔舐。
“快,大家一起喊投降,一起喊!”
夾雜著慘烈的尖叫,一陣陣請降的聲音從已經被火焰吞噬的民居中傳了出來。
“圖巴長官,那群雜種要投降,是不是讓兄弟們把火給滅了?”第二連第一旗隊旗隊護兵聽著火海中刺耳的慘叫,對旗隊長圖巴說道。
圖巴抱著手冷冷地看著蔓延的火勢,淡淡說道:“讓火再燒一會兒你們再去打開正門,得讓這群雜種知道站在威爾斯軍團對面的下場。”
大火有燒了一會兒,屋中的慘叫聲越來越大,估摸著已經有不少退守的邊軍被活活燒死圖巴才讓士兵撲滅了正門處的火焰,用撬棍打開了封住的正門。
被烤成了火人的邊軍丟棄了武器沖出了火海,跑到被數十個士兵合圍包抄的空地中,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有幾個已經被火焰引身的士兵一邊跑出火海一邊不停地在地上打滾。
“把他們全都給我綁了!”合圍的幾十個士兵紛紛取下了腰間的牛皮繩,跑到場中將三十來個逃出火海的西境邊軍全都捆拿,然后押到莊園外的空地上,連同那些已經投降的迪安私兵護衛一起逐個甄別斬殺 西境那群邊軍被煙火燒得投降的時候,溫切斯頓莊園領主府邸中的迪安父子仍在頑抗。
溫切斯頓莊園的領主府邸原本只是一個小石堡,但是迪安父子接受莊園之后花費了不少的錢財加固擴建,對莊園的防御做了十足的修繕。原本的小石堡擴大了數倍,不僅面積增大,墻體也加厚,堡門很是加裝了一層鐵柵欄和以前鑲鐵橡木巨門,所以堡外堆砌的柴草一時半會也沒能對固守在石堡府邸中的迪安父子和十幾個精銳護衛造成致命威脅。
而且那些精銳護衛已經看到了莊園外投降的農兵和邊軍正在被甄別屠殺,情知平日做惡過多投降也難逃一死,所以大部分護衛都抱著必死之心堅守不出。
大部分護衛頑固堅守不代表所有的護衛都對迪安父子忠心耿耿。
有兩個頭腦活泛的護衛知道石堡外圍攻的敵人主要目標是迪安父子,所以只要能拿到迪安父子的人頭,或許不僅能撿回一份活命的機會,說不定還能換取一份不菲的賞錢。
邪念一生,兩個護衛們看向迪安父子的眼神就發生了變化。
兩個護衛偷偷摸到了石堡一樓串聯了另外兩個交好護衛不經意間靠近了迪安父子開始了行動。
石堡頂層塔樓垛墻后,老迪安右手握著一張上了弦的手弩,焦急地望著蒂涅茨郡城的方向,郡城到此不過十數英里,距離迪安父子派人偷偷告警已經過去了一整天,郡城守備軍團就算是爬也該爬到溫切斯頓了。
一旦有了郡兵居中緩解,迪安父子至少還有一線活命的機會。
老迪安焦急眺望的時候,迪安不停地來回踱步,時不時從垛口處往下看著越來越猛烈的柴火,圍攻的敵軍還在從莊園各處收集柴草堆積到石堡四周。
“迪安,你能不能別再晃悠了!”老迪安終于忍不住朝迪安大吼了一聲。
驚慌失措的迪安被一聲怒喝驚醒,煥散的眼仁聚起了一絲精神,“父親,彼埃爾那個雜種是不是也被收買了,為什么還不前來救我們?”
老迪安沒有回答迪安的問題,此時他也已經絕望了,一生陰謀陽謀打倒的對手無數,但是任何一種計謀都經不住武力的強攻,況且對手已經截斷了自己的一切生路。
“老爺,要不我們開門投降吧。給他們足夠的錢財或許能讓他們放我們一條生路。”迪安家族資歷最老最受信任的護衛頭目提出了投降用錢買命的建議。
“老爺,我們投降吧,投降或許能有一條生路,大火再焚燒半天我們就都成烤豬了!”另外一個心腹護衛也隨身附和。
老迪安瞬間怒火中燒,他舉起了手中的手弩對準了那個勸說自己投降的護衛,“投降?你當那些黑袍雜種是心善之人?這個時候投降就是送死!”
“對!堅決不投降!我們誓死追隨老爺和少爺!”一個剛剛從樓下走上來的護衛拔出了腰間的劍,直指那個提議投降的護衛頭目,然后一點點朝迪安父子靠攏,另外幾個人也紛紛拔劍對準了另外一個附議的護衛和他身邊的幾個手下。
“老爺放心,我們一定為您戰斗至最后一刻,流干最后一滴鮮血!”持劍護衛一步步靠近老迪安,眼神卻有些飄散。
迪安也立刻抽出了武器,對準那兩個體系投降的護衛。
“老爺、少爺!我護衛了您一輩子,你難道不相信我!留下來肯定是被燒死,開門投降說不定還能祈禱上帝庇佑”
“你個膽小鬼,分明就是怕死找的借口。”持劍護衛距離老迪安越來越近,步伐也越來越不穩,另一只手緩緩地朝腰間放去。
老迪安帶著復雜的情緒盯著那個跟隨自己一輩子的護衛頭目,從那個頭目的眼中確實看不見貪生怕死的影子。
老迪安低頭任由內心掙扎著,抬頭一晃,正好瞥見了那個越看越近的護衛另一只手摸到了腰間的匕首上。
老迪安抬手將手弩對向靠近自己的護衛扣動了懸機。
弩箭釘進了那個護衛的后心窩,他渾身一軟癱倒在地,左手還捏著一柄匕首。
突發的危機讓塔樓垛墻后的眾人一時未及反應,另外三個持劍的護衛瞬間沖到了身后的宮廷護衛騎士迪安身邊,一個人將劍架到了迪安的脖子上,另外兩個人握劍警戒著兩邊。
“兄弟們,逃不掉了!殺了迪安父子換一條命吧,樓下的人只是要迪安父子的命!”脅迫迪安的護衛睜圓了眼睛驚恐地望著拔劍圍上來的迪安家族護衛。
雙方就這么對峙著。
手弩繃弦的脆響,一支弩箭釘進了挾持迪安的護衛腦門,他的腦袋被弩箭巨力一彈,后仰望天,然后一下子癱軟下去。
空氣再次凝結,眾人緩緩扭過頭,看著老迪安手中已經放空箭槽的手弩。
“殺了他們!”老迪安對護衛頭目一聲令下,護衛頭目舉起武器朝另外兩個站在迪安面前的人撲殺過去,那兩人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身首異處。
老迪安舉起手弩的胳膊突然一松,手弩摔落到地上,失魂落魄地對剛才提議投降的護衛頭目說道:“告訴樓下敵人,我迪安父子愿意投降”
片刻后,第一連隊的傳令兵跑回了莊園外的指揮營帳,對奧多和安格斯說道:“兩位副官大人,迪安父子提出開門投降,他們愿意給我們奉送五十萬芬尼的軍費,并讓出迪安家族的管轄的所有商道、車隊和南貨銷售行市,愿意成為大人手下的一個家臣,向男爵大人宣誓效忠!”
奧多和安格斯聽完相視一笑,直到現在迪安父子還心存僥幸。
“讓士兵停止縱火。”奧多朝傳令兵說道,然后起身握著腰間劍柄對安格斯說道:“軍士長,我在此坐等,你去迎接迪安父子的投降吧。”
安格斯冷笑一聲,對剛剛督戰歸來的羅恩說道:“羅恩爵士,準備給迪安父子送行。”
羅恩淡淡點頭,自去準備。
安格斯帶著幾個侍衛走進了煙火彌漫的溫切斯頓莊園,來到領主府邸所在的石堡下,士兵們正在清理石堡大門處的柴火。
待柴火被清理掉露出石堡大門后,大門第二道橡木巨門被推開但是第一道鐵柵欄卻仍然阻擋著,老迪安在幾乎持盾護衛的掩護下出現了鐵柵欄后面。
“各位勇士,我是老迪安,我要求面見亞特男爵,親自向男爵大人投降。”老迪安朝門口喊到。
安格斯看了一眼負責攻擊的科林一眼,科林點了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安格斯答道:“我家大人正在營帳中,迪安老爺若想投降,應當親自到營帳中拜見大人。”
“沒有男爵大人的許諾,我不會投降的!”老迪安沒見到正主,心里根本無法踏實。
“我是宮廷邊疆男爵亞特伍德威爾斯麾下的領兵男爵安格斯道爾,我代表男爵大人接受你的投降。”安格斯的語氣不容任何商議的余地。
“不!我要求男爵大人親自接受我的投降。”老迪安最后掙扎。
安格斯不再與老迪安多說,對身邊的第一連第一旗隊長科林大聲命令道:“匪首迪安父子再次拒絕向宮廷南境巡境官投降,繼續攻擊!”
說完就打算同奧多一起離去。
老迪安見來人離去,敵兵又開始堆放柴草,趕緊大聲吼道:“安格斯大人!!我們愿意出去跪見男爵大人!”
安格斯頓住了身形,回了回頭,“放下你們的武器,不要做出讓我的士兵誤會的任何舉動。”
石堡的鐵柵欄被里面的人慢慢拉起,迪安父子的身影走出了石堡,迪安家族的護衛紛紛丟掉了手中的武器盾牌,但他們中有幾個人仍然死死地護衛在迪安父子左右。
“迪安老爺,迪安爵士,請隨我來吧。你們的條件讓我家大人感興趣,如果你們能讓我家大人滿意地話或許能保住性命。”
迪安父子當然不可能相信亞特會輕易放過他父子的話,他只是希望能多拖些時間讓自己的靠山們能有充足的時間挽救自己。
迪安父子就在兩個忠心護衛的保護下朝莊園外的營帳走去,二十幾個披甲執銳的士兵押在他們四周。
到了營帳前,羅恩迎候在帳門處,朝迪安父子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家大人在里面等著你們父子,其余人營帳外等候!”
“我們要跟著老爺少爺進去!”一個護衛大聲說道。
安格斯點了點頭,羅恩讓開了道路,迪安父子和兩個護衛走進了營帳。
“你不是亞特男爵!”老迪安看著坐在營帳主位上的奧多,驚呼道。
可是回答迪安父子驚問的是一陣弓弩發矢的嘣響和箭矢入肉的破裂聲。
迪安父子連同兩個忠心護衛被射死在威爾斯軍團的指揮營帳之中。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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