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一場罕見的大雪襲擊了南陸大地,在這本該溫和多雨的南陸,寒冷異常。77dus
比這個天氣更冷的是索爾堡內倫巴第人的心,和他們凍僵的身體。
一個禮拜前城外敵軍焚毀了他們的薪柴,原本根本看不上眼的東西突然之間變成了城內的重要戰爭物資,倫巴第人不得不削減了用來生火取暖的薪柴而躲進同樣寒氣刺骨的石屋中躲避嚴寒,每日都有經受不住寒冷的倫巴第士兵倒在石屋內一覺不醒。
倫巴第守軍的士氣低落,作為始作俑者的東部軍團中士氣同樣不高。城內的倫巴第人缺乏薪柴,而城外的東部軍團急缺糧食。
因為在焚毀索爾堡內薪柴的當天晚上,倫巴第人居然趁著城外人興奮慶功而警惕放松的時候派出了一支精銳隊伍摸黑潛出,帶著火油偷襲了東部軍團的糧草。
東部軍團也曾料想到敵人會予以反擊,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倫巴第人的報復會如此迅速而讓人措手不及。
潑了火油的糧草很難撲滅,倫巴第人又毫不惜命的阻擋救火的士兵,結果等軍團士兵們斬殺了阻擋的倫巴第偷襲者之后,糧草已經被焚燒了大半。
東部軍團炸了鍋。
屯兵圍城,糧草為首。一旦沒有了充足的糧草維系,再精銳的軍隊也無法支撐。
軍團指揮官杰弗里子爵為了穩住軍心,立刻派了輜重隊攜帶大量錢財返回奧斯塔城籌集糧草輜重。
如果沒有這場暴雪,或許危機也能順利攻克,結果一場暴雪下來,東部軍團的輜重線徹底被阻斷了,就算輜重隊能籌集到足夠的糧草輜重,在積雪融化前他們也不可能順利地運到索爾堡城外。
帳外的積雪已經齊膝,但是天空中仍然飄著鵝毛般的雪千,看著這絲毫沒有放晴的天空,杰弗里子爵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
“軍團長大人,隨軍的糧食已經不足六日份,士兵們的口糧必須再次縮減,我建議將每日兩餐調為每日一餐,麥糊再稀一些、裸麥面包中再摻雜一些樹皮草根,這樣或許能撐個十天半月,說不定到時候積雪融化,輜重隊就能帶著糧草從奧斯塔城趕過來了。”軍帳中,負責軍團輜重管理的軍團副官向杰弗里子爵請示再次從士兵本就無法飽腹的軍糧份額中削減部分。
“不是讓你帶兵去索爾堡周邊的莊園村寨中再搜刮了一遍嗎,怎么只剩下六日份的糧草?”杰弗里右手撫額愁容滿面。
“大人,索爾堡周邊的莊園村寨早就在我們到來之前已經被倫巴第人給劫掠干凈了,別說糧食了,就是破爛衣物都被倫巴第人給焚燒一空。”副官想起了周邊被劫掠屠戮一空的莊園村寨就是一肚子苦水。
“東邊友邦軍隊那邊~能不能借給我們一些糧食?”
“我親自帶著您的私信去找貝里昂子爵大人了,但是他們的情況也不妙,我們這邊好歹還是屯兵圍城,士兵作戰少,糧食消耗稍緩。他們那邊每日都有戰斗,士兵吃不飽東西那有力氣打仗,而且如今暴雪阻斷道路,友邦軍隊照樣也是糧草輜重無處補給。不過貝里昂子爵還是答應支援我們兩千磅軍糧,可是這兩天積雪更厚,一時也運不過來呀~”
“馬車過不來,你不會派遣士兵過去搬運嗎?兩千磅糧食也能支撐三五日。另外派人給東部軍團駐守其他三處城堡要塞的軍隊傳令,讓他們各自為索爾堡圍城軍隊挪調五日份的軍糧,等積雪稍化就趕緊派人運送過來。”
“大人,這恐怕~”
“恐怕什么?”
“其他三處也都糧草供給困難,況且那幾處城堡要塞中還有普羅旺斯友邦軍隊,我們的守軍可能愿意緊咬牙關從嘴里摳出一些糧食送過來,但是那些普羅旺斯守軍~~~”
“這我都知道,這不是救急嘛~告訴普羅旺斯友邦軍隊,就說這些糧食算是借用的,一旦我們的輜重隊運糧南下,我立刻派人歸還。就這么樣,趕緊去辦。”
“是大人。”副官苦著臉走出了中軍指揮營帳…
副官離開后,杰弗里子爵繼續站在營帳門口看著外面漫天的飛雪,突然他轉過頭對跟在身后的侍衛長問道:“那個亞特最近在干什么?如今大雪封道,維爾諾的倫巴第人也不可能北上救援索爾堡,外圍根本沒必要派那么多人戒防。他為什么還沒歸營?”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已經給他傳令可以先回營修整一段時間,等積雪融化后再回外圍戒防。可是亞特爵士說必須留守外圍,守護大軍安穩。”侍衛長答道。
“他真這么說的?”
“嗯,是這么說的?”
“我還能怎么說?這個時候一旦回營,我們自己隨軍攜帶的糧食還不都得全部上繳呀!軍團糧草被襲,如今又被大雪封道,恐怕再過幾天他們連清湯麥糊都喝不上了。”
與索爾堡城北營寨軍團士兵忍饑挨餓形成強烈對,此時索爾堡南方前哨隊的駐軍營寨中,亞特正在帳中圍著火盆同奧多安格斯等幾位心腹軍官吃著剛出鍋的肉糜麥粥泡裸麥面包。
“大人,他們那是活該,您都提醒過倫巴第人隨時可能會出城報復結果誰都重視你的話,這能怪誰?只能怪他們自己。”奧多鼓著腮幫子憤憤不平。
安格斯放下手中的裸麥面包,答道:“話雖這么說,但我們畢竟是東部軍團的一支隊伍,若是東部軍團對索爾堡久攻不下,我們也得被困在這里,時間久了我們一樣的挨餓受凍。”
亞特將最后一口麥糊倒進嘴里,放下木碗嘆息一口,緩聲說道:“是呀,軍士長說得對,現在我們身處軍團之中,與軍團一與俱榮。我們從遙遠的勃艮第跑到這兒來,可不是為了在這冰天雪地中忍饑挨餓。早日完成軍團使命帶著軍功歸家才是大家期盼的。”
“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奧多抬頭問道。
“難道您想出了破城的好方法了???”奧多趕緊追問。
亞特苦笑了一聲,“軍團那么多優秀的指揮官都想出不破城之法,我能有什么快速破城的計策。”
奧多幾人興奮的表情消失了。
“不過替軍團解決燃眉之急的方法我倒是想到了一個。”
“您是說為軍團籌集急需的糧食?”安格斯猜出了一二。
“籌集糧食的事情我猜軍團輜重隊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十二月初勃艮第公國為普羅旺斯送來了六十萬磅軍糧,作為重點戰區的東部戰線分到了二十萬磅,這批糧食中有十二萬磅囤積在了奧斯塔城中,加上之前勃艮第伯國糧食商人們運到奧斯塔販賣的糧食儲備,只要軍團輜重隊攜帶了足夠的錢財,籌集三五萬磅糧食還是沒什么問題。”
“現在軍團面臨的困難不是籌集不到糧食,而是如何盡快將糧食送到索爾堡戰場。”
“可是我們能怎么辦?大雪封道,運糧的馬車根本無法在沒膝的積雪中負重前行。”奧多說道。
“一般的馬車確實無法在積雪中前行,但是有一種車可以。”亞特神秘地說道。
亞特并沒有給眾人揭曉答案,而且讓菲利克斯去叫來了從高山上下來的傭兵的羅杰。
“羅杰,給大家講講你們高山山民在冬季使用的那種載貨馬車吧。”亞特對走進營帳的羅杰說道。
“大人,那種馬車叫雪車,或者叫雪橇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