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亞特就帶著羅恩的哨騎隊,一行五人出了山谷木堡朝北奔去。
亞特并沒有著急直接去蒂涅茨,而是轉過巨石堆朝南先去看了看位于普羅旺斯北部邊境地區的哨卡。
往日的溪水邊的土丘已經被一圈長寬約六十英尺、高約十英尺頂部削尖的圓木圍住,木墻中有一間可住八人的木屋、一個簡易的伙棚、一個石頭小倉庫、一個馬廄;土丘頂部建了一座高三十英尺的木塔,木塔由四根巨木支撐,上面建有一個可容四人的茅頂平臺,一架木梯連接上下,木塔既是哨塔又是箭樓。哨卡圍墻的大門正對著商道開著,大門外邊建了一個可以避雨的小棚子,到時候收取商稅的稅吏就能將小棚子作為公事房。
當亞特到達邊境哨卡的時候已經是次日臨近中午,哨卡的建設工作已經接近了尾聲,巴德正在指揮幾個戰俘將修整好的木料拼接成兩個拒馬,到時候只需要開各兩個拒馬便能封鎖或是打開南北商道。
巴德正在指揮幾個戰俘將修整好的木料拼接成兩個拒馬橫放在商道中間,到時候兩個可以挪動的拒馬就是控制這條南北商道的“大門”。
木塔上的一個護堡隊農兵發現了從北邊奔馳過來的騎兵立刻對哨卡周邊忙碌的人告警,于是哨卡周邊忙碌的人立刻扔下了手中活計,拿起工具縮進了哨站之中緊閉大門…
…………
“西蒙,我給你記一功,我沒想到你們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就將這個哨卡建了起來。”亞特在西蒙的陪同下進入哨站大門,哨站有別于兵站,所以只可以容納七八個哨兵駐扎,哨站中的一應建筑都比較矮小簡易,但是卻能保證駐守在這里哨兵的正常生活。
西蒙是一個重傷退出巡境隊戰斗隊伍的老兵,本以為會被巡境隊拋棄甚至逐出山谷自生自滅,但是他沒想到亞特會在他傷愈后交給他一份重任,所以他格外的努力證明自己的價值。
“大人,自我們開始修建哨站以來,幾乎是晝夜不停地在趕工,晚上都是打著火把在做活;期間我還學了您的方法,用兩頓麥粥招募了一批過往流民來幫助砍伐木料收集石塊開挖基腳。”
“這段時間有沒有敵人來騷擾你們?”
“敵人騷擾倒是沒有,不過一個星期前南邊來了幾個騎兵,據說是普羅旺斯北境守護者,他們隔著橋詢問了我們的身份和修建哨站的目的。我告訴他們我們是勃艮第伯國南境治安巡邏隊,修建哨站是為了維護邊境治安,順便收取入鏡關稅。那些人觀察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嗯,只要那些人不公然攻擊哨站,也無需理會他們。”
“大人,我看您帶了四個哨騎過來,您是要?”
不待亞特回答,羅恩就迫不及待地接過話頭:“老爺這次是要去蒂涅茨受封見習騎士的,老爺關心哨站這邊的建設進展,所以繞過來看看你們。”
西蒙滿臉興奮:“是真的嗎?大人您要獲得騎士頭銜了?”
亞特一臉淡定,“是見習騎士,沒有爵位,沒有封地,也不能世襲,不過若是能立下戰功,或許也是能夠去掉“見習”成為正式騎士。”
“恭喜您大人,現在您有正式的名分了。”西蒙的臉上仍然掛著笑容,一榮俱榮,亞特的身份地位提升,跟在他身后的眾人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亞特詳細給西蒙講了彼埃爾子爵的來信以及他自己的計劃。
“西蒙,此次外出作戰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回來,我現在任命你為邊境哨站的指揮官,享受小隊長薪餉;本杰明(傷眼士兵)留下來做你的副手,享受戰斗組組長薪餉。哨站除你們兩個之外再配四個士兵,從修筑哨站的戰俘中挑選兩個最可靠的恢復自由身份,護堡隊暫時留下兩個農兵協助你。四個士兵都和巡境隊士兵同等薪餉待遇。過幾天奧多會給你送來六個士兵的全套武器裝備和一匹軍馬,順便將修筑哨站的人帶回山谷。以后你們的糧餉也會有人定期送過來。若是有必要你們可以臨時招募過往流民補充人手,但是要仔細鑒別,而且事后要報我知曉。”
“是,多謝大人。”西蒙應命。
亞特讓羅恩去把獨眼的本杰明叫到了木屋中。
“西蒙、本杰明,你們兩個記住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哨站這邊需要做好三件事,其一是讓哨站在邊境站穩腳跟,要謹防可能出現的敵襲。其二是嘗試著收取一些入鏡商稅,暫時收取的數額要小,只收取有馬車的商隊商稅,一輛馬車收取十芬尼的入鏡商稅,讓商旅們慢慢習慣在這里繳納商稅。其三就是在通過哨站招募流民和士兵,還有就是各類工匠,尤其是鐵匠和武器匠,招募一批就通知木堡過來接走一批。”
“你們兩個是我巡境隊出來的人,都是跟著我拼過命流過血的兄弟,我就把哨站交給你們兩個了。”亞特對屋中的兩人交心置腹地說道,他現在沒有多余的人手抽調,這兩個為他拼過命的士兵是他目前所能信賴的。
中午,眾人在哨站中吃了午飯,亞特給參與修筑哨站的眾人都發了十芬尼到五十芬尼不等的獎賞,眾人自然是情緒高漲。
午飯吃罷,亞特五人騎上飽食水草的戰馬朝著北邊疾馳而去。
離開哨站的第二日下午,一行五騎抵達了蒂涅茨城,彼埃爾子爵在公事房中接見了亞特。
彼埃爾請亞特入座,侍從給兩人倒了一杯葡萄酒,彼埃爾端起酒杯對著亞特說道:“你最終還是來了,我聽說你都有四個騎兵了,了不起呀!”
“對,彼埃爾大人,我臨時湊了幾個騎兵,您的信中不是說清楚了嗎?必須帶著三十個士兵或是五個騎兵才能備選冊封見習騎士的。”
“備選?亞特,那是對其他人的,其實只要你能來,我就會冊封你的。”
彼埃爾頓了頓,道:“當宮廷再次要求我征召士兵的時候,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你手下的黑衣士兵可讓我影響深刻,不過你的巡境隊士兵怎么沒跟著來?”
“大人,他們正在駐地進行訓練。”
彼埃爾喝下一口酒,說道:“說到駐地,送信的人回來告訴我他們根本沒找到你所謂的駐地在哪兒?難道你的巡境隊是駐扎在地下的嗎?”
亞特知道彼埃爾不會打巡境隊駐地的主意,但是他還沒打算讓人知道山谷木堡,至少現在還不行。
“大人,信使到的地方就是我們的駐地,只是稍微偏離了一些。”
彼埃爾沒有繼續追問,“好了亞特,既然你來了,明天就去蒂涅茨教堂和其他四個人一起參加冊封吧。”
“其他四人?”
“對呀,見習騎士的頭銜雖小,也不是尋常可得的,若不是宮廷急于召集軍隊,哪能這么慷慨地冊封?所以當然有不少人前來備選的,前幾天我已經選出了四個,我猜你一定會來,所以單獨給你留了一個名額。”
“多謝大人”
“好了亞特,去找我的書記官,他會帶著你們準備明日冊封的事宜。雖然這次冊封一切從簡,對騎士裝備的要求也有所降低,但是基本的儀式還是不能省略的。”
亞特出了彼埃爾的公事房找到了書記官,書記官帶著亞特來到了領主大廳的一個房間中進行了沐浴,記下了亞特的姓名、受賜的箴言、拿走了他的騎士劍,然后將抱著盔甲的亞特帶到蒂涅茨教堂一個封閉的小房間中和其他四個等待冊封的人一起守夜祈禱。
其他四個人已經在蒂涅茨等了兩天,這個名叫亞特的家伙一直沒到,眾人都是有些惱火,但是明日就要冊封,他們也沒打算在這個關頭找亞特的麻煩。
五個人就這樣在小屋中守著自己的盔甲渡過了無聊的一夜。
第二日正午,見習騎士的冊封儀式在蒂涅茨教堂的圣殿中正式開始,冊封儀式由彼埃爾子爵親自主持,他代表的是勃艮第伯國統治者侯爵伊夫雷亞·雷蒙德,參加冊封儀式的是彼埃爾子爵召集到蒂涅茨城中來見證的兩位男爵和五個騎士以及蒂涅茨郡中的一些閑散的貴族和受封者的家眷親隨。
跪在教堂中的其他幾個人都是蒂涅茨郡中各位貴族勛爵沒有繼承權的次子或是有財力招募士兵購置武器裝備的富商之子,他們大都家底殷實,所以他們冊封儀式上的武器盔甲都較為奢華。
而亞特并沒有為這場見習騎士的冊封儀式做過多準備,他只是穿了一件父親當年留下的全身鎖子甲,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披風,腰間一條牛皮腰帶。這身盔甲和身邊四人油光蹭亮的鐵鱗甲、板鏈甲比起來就略顯寒酸了。
教堂主教親自給跪在圣像前的五人做了彌撒,頭頂抹了圣油。
一切準備做完以后,彼埃爾子爵站到了五人跟前,對著五人說了一通關于騎士榮譽、騎士信仰、騎士義務的話以后,然后領著跪在地上的五個人進行了宣誓——
我將友好對待弱者我將勇敢面對強者我將和做錯事的人戰斗我將為不能戰斗者戰斗我將幫助那些請我幫助的人我將視戰友為兄弟我將忠實效命于封主 …………
“我宣布,從即刻起,你們正式成為勃艮第伯國的見習騎士。你們將擁有自己的紋章旗幟,你們將帶著自己的軍隊去完成一個騎士與生俱來的戰斗使命。”彼埃爾子爵挨個用騎士劍拍了拍五個人的肩膀,送上一柄騎士劍和一句贈言以后正式宣布五人成為了效忠于勃艮第侯爵的見習騎士。
簡單的儀式結束了,亞特正式成為了一名勃艮第伯國的見習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