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多長官,我們沒追上,讓他給跑掉了。”
莊園北邊的商道旁,帶著巡境隊一個騎兵前去追殺哨塔指揮官的杰森悻悻地向巡境隊副隊長奧多報告戰況。
“廢物!中了一箭的人你們都追不上,平日里怎么訓練的?”奧多的呵斥聲響起。
貝里昂男爵親自指揮的誘伏戰取勝了,當二十幾個埋伏在商道兩側的巡境隊士兵沖出來的時候,追擊獵物的貪狼變成了被屠殺的老鼠。不到半小時,地上就躺下了六具敵兵尸體,而巡境隊只不過有四個輕傷。但是被亞特射中左胸的那個指揮官居然在混戰中得以逃脫,一旦這個家伙引著大隊的敵兵追擊,龐大的車隊就萬分危險了。
“奧多,不用責備他了,趕緊去讓車隊快速通過,盡快進入卡爾克堡。一會兒要是被追兵纏上了,我們這么多人是跑不掉的。”
“好的男爵大人”
奧多轉過身對一旁指揮士兵補刀的兩人吼道:“巴斯卡扎克你們兩個趕緊清掃戰場,把能帶走的全部帶走,武器盔甲和貴重物品一律交由你們保管。”
“杰森,你騎馬去北面告訴圖巴他們趕緊帶車隊過來..........”
三人領命各自去忙碌。
斯賓塞也很忙碌,按照巡境隊的慣例,戰斗結束后清掃戰場時所有的武器盔甲和價格超過二十芬尼的貴重財貨都必須上繳巡境隊戰后酌情分配,但是為了激勵士兵英勇作戰也允許他們保留一些零碎物品和不貴重的財貨。
斯賓塞作為巡境隊的一名老兵,又是這次誘伏戰的重要“首攻”,當然有優先挑選戰利品的特權。此時他正在一具被戳成篩子的敵兵身上四處翻找,武器盔甲他根本不會動,不是他有多遵守軍紀,而是因為他對那些東西實在不感興趣。錢袋已經翻找過了,十幾枚銅板悉數收下;現在他要找的是士兵們通常都會隨身攜帶的圣十字架,有些富有士兵的圣十字架是銀制的。但是斯賓塞翻找了半天也沒發現圣十字架的影子。
“雜碎,身上連個圣物都沒有,怪不得上帝沒有庇佑,讓你慘死在這里。”斯賓塞可不會在意那些身上佩戴了圣十字架的敵兵也沒能活下來。
科林氣呼呼地沖著斯賓塞走過來,吼道:“斯賓塞,你個雜碎!打仗的時候你怕死人,搜刮財物的時候你又TM的變成勇士了。”
“早說了讓你別扔糧袋,你非得扔,現在好了,奧多大人讓我們去把路上扔掉的貨物全都撿回來。”
“啊?”斯賓塞抬頭訝異一句。
“走吧,還望著干嘛?指望我一個人去呀”
“我~我還得按令清掃戰場呢~”
科林那里會被斯賓塞的借口蒙騙,撿起地上一塊石頭就要砸過去,“信不信我砸碎你的狗頭?”
“好好好,我去!我去!”
“可惜了這一地的好東西~”
........................
“可惜了這件好東西。”
羅恩站在哨塔的垛墻邊,手里端詳著一架破損的弓弩。
羅恩就是跟著亞特摸進哨塔的三個黑衣人之一,當斯賓塞和科林假裝商隊引誘哨塔中的敵兵追出以后,他們三人就悄悄地進入了塔內。
或許是多日無人敢來襲擾這個哨卡,塔中的人十分放松。當三人關了塔門一路往上摸到塔頂垛墻的時候,兩個留守的士兵居然還站在垛墻邊笑著觀望追捕獵物的同伴。
亞特當先俯身潛到了一個士兵的身后,一劍刺破了他的喉嚨;跟在后面的羅恩稍稍晚了半步,面前的士兵已經有了防備,羅恩一劍揮砍過去的時候,那個士兵用手中的弓弩格擋了一下,弓身被闊劍砍裂,與亞特合力殺死這個士兵后,羅恩撿起地上的殘弩心疼得直叫喚,這種十字弓是軍中重器,通常都是由一些大型城堡和大領主們的精銳軍隊掌握,就連蒂涅茨的武器庫中也僅有六七架這樣的重弩。
“行了羅恩,你們兩個留在這里觀察一下四周,若是有敵情趕緊告警。我先下去看看那邊的情況。”說著亞特就順著木梯下了塔樓。
天已經黑透了,一架空車停在了莊園中,巡境隊七八個士兵正在哨塔中清點戰獲,這個哨塔估計是臨時設置的,莊園中原有的一切都被敵兵擄掠干凈,塔中除了少量的存糧物資外并沒有其它的武器和財貨。一翻搜刮下來也只找到了小半桶啤酒和幾袋裸麥面包以及一些士兵的零碎物品,加上從殺死的敵兵手中繳獲的,也只有兩千多芬尼的錢幣和八套武器盔甲以及兩匹戰馬。
望著馬車上碼放的武器盔甲,貝里昂男爵將亞特拉到一邊說道:“亞特,我想和你商議一下,你知道我現在招募了這么多的士兵,但是卡爾克堡中缺少武器盔甲,我們庫存的武器尚不能將新招募的士兵全部配齊。所以我想你們否將這次繳獲的武器賣給我,尤其是那架十字弓,這中守城利器我手中也只有八架。我愿意出價一千芬尼購買這架十字弓,那架破損的我也一并買了。其它的武器你定個價格,我不還價。”
“貝里昂大人,這次能拔掉這個哨卡本就是您的主意,你本就應該分一份戰利品,至于其它的武器我只留下四件皮甲,其它的都給您。作為條件那兩匹戰馬全都歸我,如何?”亞特也缺少武器裝備,但是現在貝里昂男爵比亞特更需要這些東西。
最終亞特得到了四套厚實的皮甲和兩匹戰馬,當然貝里昂男爵還是支付了亞特一千芬尼的武器費用。
眾人沒有在莊園中多做停留,清掃一番后立刻啟程往卡爾克堡奔去…
抵達卡爾克堡的時候,天剛放亮。
往日這座奧斯塔北邊毫不起眼的城堡已經變成了真正的修羅戰場,城墻到處都是破損的痕跡,城墻跟下還有一些破損毀壞的攻城器具。
城墻上一隊隊士兵正在巡邏,箭塔上的弓箭手緊張地盯著遠處,迎著風獵獵作響地褐底飛馬旗在城頭飄揚,緊閉的城門前設置了許多的鹿角拒馬。守門的士兵卡看到了慢慢靠近的車隊,仔細觀察發現車隊領頭打著自家男爵大人的旗幟,趕緊報告了守城的指揮官。
不一會兒,大門洞開,幾個騎兵從門洞中沖了出來。
領頭的騎士匆匆跳下馬,來到貝里昂男爵身邊,“大人,您可回來了。上個星期敵軍一百余人前來攻城,我們險些丟掉了卡爾克堡。”
“進城再說,城外不安全。”貝里昂男爵說完就帶著車隊進了卡爾克堡,堡中響起了一陣陣熱烈的歡呼聲......
........................
亞特帶著巡境隊進入卡爾克堡剛剛在一處茅草屋中躺下,堡墻上就響起了一陣陣牛角告警的號音,一隊巴倫第騎兵就從北面商道朝卡爾克堡沖了過來。
亞特顧不得一夜趕路的疲憊掙扎著從草鋪上爬了起來,叫起癱睡在屋中的羅恩和杰森,往門外走去。
“羅恩,去把他們叫起來。”
羅恩一邊穿甲掛劍一邊朝另一個草棚中跑去~
亞特爬上了城墻,城墻外一箭地之外三十幾個騎兵一字排開對峙著。三十個人不算多,但是三十個騎兵就不算小的場面了。亞特訝于倫巴第軍隊的反應力,短短幾個小時騎兵就已經追趕了過來,幸虧他們沒有在莊園多做停留,不然后果將不堪設想。
城外的三十幾個騎兵由一個打著灰熊紋章旗的家伙的帶領著,亞特對倫巴第貴族體系是比較熟悉的,但是他不記得倫巴第有使用黑熊紋章的家族,大概是在這次戰爭中新出現的軍勛。
騎兵的首領獨自驅馬來到堡門外五十余步的地方止步,朝著城墻上的人恨恨地吼道:“待到攻下卡爾克,我定將你們殺盡。”
首領的話語中自帶一種攝人的膽魄和殺氣,杰森不禁心中一稟,腳肚子有些酸軟,“大人,這些家伙~怎么比那些悍匪還要~~”
“比悍匪還要嚇人是吧?”亞特笑看了一眼身邊杰森,不得不承認,城下這些騎兵身上確實有一股子久經戰爭的殺氣,這種殺氣不是打死幾個悍匪就能獲得的,只有在死人堆中爬出來的人才能擁有。
“亞特,看來這兩天你們是走不掉了。”不知什么時候貝里昂男爵已經站在了亞特身后。
“貝里昂大人,您是不是該派兵出去應戰一番?”杰森弱弱地問了一句,在他的記憶中,這種場合應該像游吟詩人口中那樣,勇敢的守護者率領軍隊沖出去將入侵者趕跑。
貝里昂男爵和亞特同時笑了起來,“小伙計,游吟詩人口中吹噓的話可是信不得,這種時候出去應戰才叫傻瓜。”
“加強防守,嚴防偷襲。”對身邊的人下達了命令,貝里昂男爵就下了城墻。
“亞特,讓你的人都回去繼續睡覺吧,養足精神,晚上我在內堡舉行宴會,邀請你和你的指揮官們一同參加。”
城外的騎兵在風中不停地謾罵挑釁,任由城外罵得口干舌燥城墻上士兵絲毫不為所動,敵兵們沒了趣只得打馬離開。
亞特環視了城墻上披甲執銳的青壯士兵,心中不禁感慨——看來普羅旺斯還是有精兵悍將,倫巴第想一舉占領普羅旺斯的野望怕是沒那么容易實現了…
晚上,卡爾克堡中響起了一片歡騰,貝里昂男爵此次北行給卡爾克堡帶回了緊缺的糧食,招募了七十幾個士兵,雖然這些臨時招募的士兵算不上精銳,但是有百戰余生的老兵領著守城倒是沒什么問題。
卡爾克堡又可以堅守上幾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