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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6. 中森露餡

熊貓書庫    飛越泡沫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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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石橋時,中森明菜走到一半,停下腳步,蹲在邊上往下看。

  石橋又短又笨,沒有圍欄。

  “好深”她探頭探腦。

  桃浦斯達好奇心旺盛,巖橋慎一就站在她旁邊等著。中森明菜看夠了,把手往他手里一遞,拉著他的手站起來。

  “暈乎乎的。”她苦著臉抱怨。

  要是蹲得再久一點,還會更頭暈呢。

  不過,這點小煩惱轉瞬即逝,她開始繪聲繪色,描述自己看到了什么。中森明菜似乎是有種錯覺,錯認為巖橋慎一是因為恐高,所以不敢和她一起往下看。

  她高高興興大說特說,巖橋慎一就聽著,順便先把她從橋上拉下來。

  雨后的空氣清新濕潤,山里蕩漾著草木的清香。陰沉中透著明亮的天空,襯得被雨水充分浸潤過的植物格外青翠鮮亮。

  山里蟲鳴陣陣,博多織腰帶上掛著的鳴蟲籠子,和它們相互應和。

  過了石橋,走出去沒多遠,中森明菜又在灌木叢前蹲下來,伸出手指,捏住一朵小花,“這是什么花?”

  巖橋慎一搖頭,她都不認識,自己更不可能認識。

  不過,有沒有答案也不重要。她好奇的手指在灌木叢里翻弄,手指上巖橋慎一送她的戒指,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灌木叢里同樣不知名的一朵小花。

  “戒指你一直戴著呢。”巖橋慎一看著她指間那一朵自己知曉名字的小花。

  中森明菜理所當然的點頭。

  “上節目也戴嗎?”他好奇。

  “偶爾。”中森明菜站起來,把手舉到巖橋慎一眼前,“戴的時候,還在別的手指上戴幾個別的,那樣就不會被特別注意了。”

  她向巖橋慎一分享自己的小竅門。

  巖橋慎一瞧著她這副又像是沒心沒肺、又似是無可奈何的天真模樣。

  “我很喜歡這戒指哦。”中森明菜高高興興,“而且…”

  “而且?”巖橋慎一好奇。

  她笑瞇瞇的看著他,開始久違的迫害貓環節,“現在先不告訴你。”

  “唉。”巖橋慎一嘆氣,“說一半留一半,這種事最讓人覺得難受了。”

  中森明菜不吃他這一套,打定了主意,不把那句話給說出來。把他留在原地,自己邁步向前,走了幾步,遠遠看見一個大大的積水洼,先往旁邊邁一步,做好避開的準備。

  要是一腳踩下去,濺起來的水準得把襪子跟和服的下擺都給弄得濕答答的。

  可是,等真的走近過去,看到積水里倒影出的天空與樹木,她又停住匆忙忙的腳步,站在那兒彎下腰,看得津津有味。

  穿和服的走不快,巖橋慎一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后。

  “水里還有我。”巖橋慎一剛走過去,中森明菜就指著水洼里的倒影,笑著和他說。

  他聽了,也跟著她學,彎下腰,端詳這個大水洼。

  兩個人的倒影,在水中疊成一個。

  中森明菜哈哈大笑。笑夠了,伸個懶腰,深呼吸一下,“走吧、走吧”

  走走停停,時不時被沿途的什么給吸引,一段不長的路,足足走了將近半個小時。離開了東京,在這里,中森明菜似乎對能見到的一切都感到新鮮,充滿好奇心。

  而對巖橋慎一來說,更為新鮮的,是這個孩子一樣跑跑停停、為一點微不足道的小發現也停下腳步的中森明菜。

  晚飯是在外面吃,伊東有山有海,時令物不少,席間頗為豐盛。可惜巖橋慎一還要當車夫,不能好好喝一杯。

  他不喝,中森明菜也不愿意喝。明明是為了陪著他,就這樣,嘴上還要賺點便宜,故意揶揄他,“當著制作人的面喝酒,可是會被罵的。”

  真夠記仇的。巖橋慎一失笑。略一考慮,不緊不慢,反過來回敬她一句,“陽奉陰違,只當著制作人的面好好表現,這樣更不行。”

  中森明菜說不過他,“嘁”了一聲,沖他皺起鼻子,“你還真擺制作人的架子啊。”

  “畢竟真的是‘制作人桑’。”巖橋慎一說。

  制作人和即將被制作的歌手同游。感覺還行。

  聽他這振振有詞的,中森明菜直發笑。拿起茶杯,從位子上起來,伸過去碰了碰他的茶杯,“知道了、知道了。制作人桑。”

  過來度假之前,定計劃的時候,巖橋慎一就提前打聽好,預約了餐館。

  今天晚上,就他們兩個在這兒。

  跟個桃浦斯達談戀愛,就算時不時被她招待一碗又軟又香的飯,自己的荷包不夠鼓也行不通。

  兩個人待在和室里,敞開的拉門,外面就是日式的庭院。

  飯也差不多吃完,自遠處隱隱約約,傳來轟隆隆的悶雷聲。看看天空,遠處黑壓壓的。

  “好像要下雨了。”

  雷雨將至,巖橋慎一和中森明菜反倒相視而笑。

  白天的行程已經過完,現在就算下雨,也用不著擔心攪亂了計劃。對這兩個制作了晴天娃娃、把鳴蟲籠子掛在腰間,以如此的心情期待著今天的出游的人來說,已經是幸運。

  兩個人于是不緊不慢,繼續這頓晚飯。

  期間,時不時聽到轟隆隆的悶雷聲。聲音似乎很遠很遠,卻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又像是正慢慢接近。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下,吃完飯,離開了餐館,兩個人哪兒也沒再去,直接回別墅。再說,雷雨壓境,又悶又潮濕,叫人身上不舒服。

  吃飯時沒能喝的酒,回來以后,到底沒有少。

  當制作人的嘴上教訓著,當歌手的嘴上應和著,但身體卻都誠實的很。

  在外面逛來逛去,從一個地方換到另一個地方,中森明菜勁頭兒十足,全力以赴。這會兒回來,終于開始感到疲累,衣服也沒換,倒進沙發里。

  巖橋慎一拿了兩罐啤酒,打開其中一罐,遞給她。

  “你也坐在這兒。”中森明菜跟他撒嬌。

  巖橋慎一依言,挨著她坐下。

  窗戶出門之前關好了,成功執行了今天任務的晴天娃娃掛在窗邊,紋絲不動。

  “明天下午就回東京了。”

  中森明菜大口喝著啤酒,發出一聲嘆息。嘆完氣,慢半拍的對著巖橋慎一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這副模樣真是叫人見笑。

  巖橋慎一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

  “明天要是不下雨,還能出去玩。”巖橋慎一把啤酒倒進嘴里。

  這個糊涂偵探聽了他的話,一邊期待,一邊又開始她的斷言,“雷雨不會下一整夜的。”

  “嗯。”巖橋慎一聽著。

  她喝完了啤酒,長舒一口氣。低下頭,瞧一瞧自己的腳,孩子氣的上下晃動著大腳趾和其他四根腳趾。

  “大腳趾孤零零的。”她盯著自己的腳趾嘀咕。

  確實,穿分趾襪,就把大腳趾和其他四根腳趾給分開了。可對著腳指頭說出“孤零零”這樣的話,多少可見中森明菜這個人的個性。

  巖橋慎一瞧著她無意識晃動的腳趾,把腳伸過去,碰她的大腳趾。中森明菜直發笑,“做什么?”

  “跟你的大腳趾交朋友。”他一本正經。

  得到這么個回答,中森明菜哈哈大笑。可真的配合他的話,晃動起了腳趾,甚至還借機發揮自己的聲優技能。

  “謝謝。有你做我的朋友,我就不再是孤零零一個了。”她捏著嗓子,像個孩子似的在說話。一邊說,一邊想到在身邊的這個人。

  因為有他在,因為遇到了他…

  巖橋慎一盯著她晃動的腳趾,愈發好奇這雙分趾的襪子,低頭端詳,“這個是怎么穿的?”

  中森明菜回過神來,看看他這認認真真好奇的樣子,覺得好笑又無奈。

  接受了他在有關和服的事情上跟外國人沒什么兩樣這件事以后,中森明菜也就不對他這些膚淺到讓人懷疑是在裝傻的問題感到奇怪了。

  唉,就當他是個外國人好了。…在關于和服的事情上面。

  她稍微掀起和服的衣角,露出分趾襪的腳踝,順帶一小塊小腿的肌膚,“這兒。”她用另一只腳去碰襪子的腳踝后面,“有固定的夾子。”

  巖橋慎一目不轉睛,看著她調皮晃動的腳,還有露出來的那一截兒小腿。

  中森明菜存心要捉弄他,玩笑著問他,“你要不要看看?”

  話說出口,多少又感到不好意思。

  她發話,巖橋慎一也不客氣,彎下腰,手伸過去,摸了摸她穿著襪子的腳踝。果真碰到了像是夾扣一樣的東西。

  他手上稍微使勁兒,握住她纖細的腳踝。

  中森明菜一低頭,看著巖橋慎一的后腦勺,覺得他像是趴在自己膝上似的。自己手里還提著和服的下擺,而他的手正攥著自己的腳踝。

  這副情形,讓她渾身不自在。像是酒勁兒上來了,渾身發熱。

  巖橋慎一握著她的腳踝,手稍微往上一點,就是她小腿的肌膚。眼睛往下看,則是她穿著分趾襪的腳。

  他看著大腳趾和第二根腳趾之間隔出來的那道縫隙,心里冒出個鬼點子。

  中森明菜正走神,冷不丁大腳趾和第二根腳趾之間,忽然被塞進去個什么東西,嚇了一跳。低頭一看,是根手指頭。

  她好氣又好笑,又羞又惱,抬起手來,推了那個壞心眼的家伙一把。

  巖橋慎一把手收回來,直起身。

  這個被暗算了桃浦斯達不肯放過他,啪嘰啪嘰掄著胳膊打他。巖橋慎一自己理虧,老老實實接著。和服寬大的衣袖在他眼前飄來晃去,宛如衣料上的蝴蝶花紋有了生命。

  中森明菜打著打著,開始覺得好笑。一邊笑,一邊罵他壞心眼。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中森明菜出完了氣,一扭頭,看看巖橋慎一那張無辜的臉。

  明明看著這么穩重的一張臉,心眼卻這么壞。中森明菜使勁兒瞄著他,又開始氣不過,撲到他跟前,伸過手去,捏住他的腮幫子。

  巖橋慎一眨眨眼睛,看著中森明菜這張氣鼓鼓的小臉。

  理虧在前,做了壞事被討伐倒也沒得說。不過,當中森明菜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他開始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垂下視線,打量她身上的和服,還有腰間的腰帶。

  不是說很容易起皺褶、腰帶也很容易弄開——所以才不讓他抱嗎?

  巖橋慎一想說話,但腮幫子還被她捏著,什么也說不成。他抬起手來,放到中森明菜兩只小施懲罰的手上,握住。

  她手上本來就沒用什么力道,借著這個勁頭兒,就被巖橋慎一拿下來,攥在手里。

  “你怎么這樣啊。”中森明菜軟軟的抱怨他,不過,到底話里不覺得生氣了。

  巖橋慎一干脆不接這個話茬,把她往懷里拉。中森明菜鬧了一通,反倒泄了勁兒,老老實實被他拉進懷里,靠著他。

  兩個人一時之間,誰也沒再說話。

  屋子里安靜,喘氣聲聽得清楚。她扭動腰肢,腰帶上的鳴蟲也吱吱響。

  巖橋慎一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嘴唇。

  中森明菜翹起嘴角笑。他看在眼里,又去親她翹起來的嘴角。越親,她就越是笑得厲害。

  “蟲子又在叫了。”

  巖橋慎一手放到她和服的腰帶上,輕輕摩挲,開始琢磨著要怎么解。

  中森明菜“嗯、嗯”點頭,“所以雨才一直不下。”

  她倒是真敢說。

  “明天不下雨的話,打算去哪兒?”

  巖橋慎一告訴她,“到伊東和伊豆之間…”一邊說,一邊動手解她的和服腰帶。可結來解去的,完全不得要領。

  像個收到了精心包裝的禮物,卻因為解不開系在包裝盒上的絲帶而焦躁的小孩。

  “不是說腰帶很容易就能弄開嗎?”

  巖橋慎一又想起她白天出門之前的話,問她。

  中森明菜想起自己糊弄他的那一大堆有的沒的,哧哧笑,按住他的手,“騙你的。”她一邊笑一邊說,“和服的腰帶最難解了,不懂得的人,不管費多大的勁兒都沒用。”

  巖橋慎一無語,試探著問:“那女人穿和服時,男人不許看的規矩?”

  中森明菜眨巴眨巴眼睛,“那是因為會很害羞。”

  “…”所以也沒有就是了。

  巖橋慎一開始懷疑,今天早上她說的那一大通和服知識,到底有幾句是真的,有幾句是她在借題發揮,故意捉弄他。

  意識到已經露餡,中森明菜開始體會到惡作劇被抓包的感覺。

  眼看巖橋慎一開始全方面懷疑,她努力替自己找補,“不過,很容易弄亂、變得皺巴巴,這些可都是真的…”

  巖橋慎一盯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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