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川夫人,我的寶貝,你怎么還沒有出來啊!”
“咚”!
門,被一腳踹開了。
“八嘎!”
宮本新吾大怒。
可當他看清了來人,一怔,接著說道:“東川君,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來了?”
東川春步的眼中噴射著怒火:“惠麗香在哪?”
“惠麗香?東川夫人?”
宮本新吾忽然想到了什么:“嘿,東川君,你聽我說。”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門口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一個侍女正端著一個用黑布蓋著的托盤進來,看到拿著槍的東川春步,嚇得驚叫一聲,托盤落地,掉頭就跑。
東川春步轉過身子,他的目光,落到了掉在地上的托盤上。
黑布滾落,那里面,露出了幾張照片。
東川春步彎腰,撿起了照片。
可當他看到,他的身子開始顫抖。
不停地顫抖。
那是什么樣的照片啊。
照片里的女人,一絲不掛,各種各樣不堪入目。
這個女人,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他的妻子:
惠麗香!
而在惠麗香的身邊,還有一個赤果著半個身子,正在熟睡的男人!
這個男人,他一樣也再熟悉不過了!
宮本新吾!
是宮本新吾!
東川春步是個男人,他深愛自己的妻子。
一個男人,看到這樣的照片,作何感想?
他的大腦,已經被酒精麻痹,現在,又受到了嚴重的刺激!
他的內心,被憤怒痛苦的怒火所包裹。
眼前坐在那里的這個男人,竟然背著自己,和自己的妻子做出了如此卑劣的事情。
東川春步一直都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
驕傲的人,怎么能夠容忍如此的屈辱?
宮本新吾根本不知道對方看到了什么照片。
“東川君…”
這是宮本新吾在這個世上,說出的最后一句話了。
“砰砰砰”!
東川春步手里的槍聲響起。
子彈,全部射到了宮本新吾的身上!
宮本新吾倒在沙發上,身子在那一抽一抽的。
東川春步走上前,對著宮本新吾,打空了槍里的全部子彈。
然后,他扔掉了空槍,拿起桌子上的洋火,點著,燃燒了照片。
不能讓其他人看到。
這是自己的恥辱,也是整個東川家的恥辱!
做完了這一切,他的酒勁上涌,再加上巨大的恥辱感和失落感,他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倒在了沙發邊。
他就坐在宮本新吾的尸體前,嚎啕大哭。
一直等到竇向文進來,看著面前的這一切,趕緊大叫:
“快,憲兵隊,立刻通知憲兵隊!”
“長島閣下。”
“立刻提審中濱悠馬,緝拿同伙。”
“哈依!”
憲兵沒有任何的遲疑。
這是宮本新吾大佐特別吩咐過的。
長島寬有權利隨時隨地可以提審中濱悠馬。
中濱悠馬也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人物,而且,他的利用價值也沒有了。
宮本新吾特別交代過自己的手下,如果長島寬要帶走中濱悠馬,不得阻攔。
因為,中濱悠馬會死去,而且是死在前線。
從此杜絕后患。
這種事情,借由上海同僚的手來做是再好不過的了。
在帶中濱悠馬出來的時候,宮本新吾的手下還特別小聲問了一句:“需要幫忙嗎?”
“需要。”長島寬表情嚴肅地說道:“我需要連夜帶他離開岳陽,帝國勇士正在前線奮戰,太需要一份激勵人心的報告了。”
“明白,我立刻打電話通知城門那里放行。”宮本新吾的手下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晚上,也許會有支那人游擊隊的活動,中濱記者,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
中濱悠馬被帶了出來。
他面如死灰。
宮本新吾的手下看著他,完全就像在看著一個死人!
轎車開出去了一段。
長島寬忽然問道:“你手里的那些資料藏在哪里?”
“什么?”中濱悠馬一怔。
“那些能夠揭露日本人罪行的資料。”
“你是?”
“小林覺正在城外等著你。你被抓的那天,身上只攜帶了一小部分的材料,剩下的呢?”
“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真正來救你的人,現在,帶我去拿那些資料,然后,我會帶你平安離開岳陽。”
長島寬說到這里,忽然笑了一下:
“三十年未出其右者,日本情報天才?”
他的話里,帶著無限的鄙夷!
日本駐岳陽最高軍事長官兼憲兵司令鈴木仁興少將在得知這個消息后,連夜趕到了洞庭閣。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瞠目結舌。
發生了什么啊?
阿南惟幾司令官閣下從日本帶來的東川春步少佐,在眾目睽睽之下,槍殺了阿南惟幾司令官閣下從日本帶來的宮本新吾大佐!
瘋了,瘋了!
此時癱坐在那里的東川春步,哪里還是什么日本三十年未出其右的情報天才?
他雙目無神,嘴里在那不斷的說著一些誰都聽不清楚的話。
“我,不知道怎么了。”竇向文一臉的無奈:“東川閣下一進來,就好像一個瘋子一般,拿槍頂著我的腦袋,問宮本閣下在哪,然后沖進去,話都沒有,直接就殺死了宮本閣下。”
“東川春步。”鈴仁興知道這件事情鬧大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了!”
東川春步卻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還在那里不斷地自言自語。
這個時候,日本第11軍情報課課長吉茂大悟少將和反情報部主任小川次平也聞訊趕到了。
他們同樣不敢相信面前看到的一切。
小川次平此時心里只想著一個問題:
孟紹原,你他媽的是怎么做到的?
三十年未出其右者,日本情報天才?
我靠!
你在孟紹原的面前,怎么和個孩子似的?
孟紹原一進岳陽,就幫自己解決掉了宮本新吾這個對手?
還順帶著弄得東川春步好像一個瘋子一樣?
轎車,沒有遭到任何阻礙,順利離開了岳陽。
中濱悠馬手里緊緊抱著一個大包。
里面,都是日本軍隊在中國犯下罪行的鐵證!
就這么安全了?
中濱悠馬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
然后,他又忍不住問了個他問了好幾次的問題:
“你,到底是誰?”
一直閉目養神的長島寬,這時候睜開了眼睛,慢吞吞地說道:
“我嗎?我有很多名字,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叫我孟紹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