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南京的孔令儀,并沒有住在父母家里,而是選擇了南京最大的飯店揚子飯店。
孟紹原一早就帶著兩個小特務來了。
揚子飯店的徐經理也是他的老朋友了,一看到孟紹原,立刻親自招待。
可看到孟科長愁眉苦臉的樣子,也有一些奇怪:“孟科長,您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晚餐你準備的什么?”
“什么準備的什么?”
“住在6樓的客人。”
徐經理這才明白:“您說剛住進來的?孟科長,那客人得多有錢啊,把我們飯店整個6樓都被包了下來,還不準其他人上去。晚餐吃什么?她想吃什么就給她做什么唄。”
“放屁。”孟紹原罵了一聲,朝周圍看了看:“我們專門從馬祥興請來了大師傅,安排到廚房里去,專門給客人做飯。”
“啊?馬祥興的大師傅?”
徐經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揚子飯店也有自己的廚師,現在又從外面請來個大師傅專門做飯,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哪怕是馬祥興的。
“孟科長,不能這樣啊…”
徐經理才開口,孟紹原已經低聲說道:“丟面子是不是?我可告訴你,6樓的客人就喜歡吃馬祥興的菜,你們做的不合她的口味。
還有,每天的菜你親自監督,然后再給我過目一遍,一定要確保新鮮。徐經理,你自己想想,為了這個客人我都親自來了。”
徐經理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哎呀,孟經理,不是你的提醒,我差點誤了大事。成,成,我的廚房隨便馬祥興的大師傅怎么用。孟科長,一會您帶兩瓶好酒回去。”
“算了吧,沒心思喝。”
孟紹原現在真的是一點胃口也都沒有:“還有,你揚子飯店的西餐也有名,讓那些廚師準備好,沒準那客人想吃西餐呢?”
萬無一失,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行。
正在那里說這話,忽然看到一群人走了下來。
孔令儀和她身邊的人。
孟紹原趕緊迎了上去。
“什么人?”
一個侍衛樣的攔住了他的去路。
“軍統,孟紹原。”
孟紹原亮出了自己剛剛拿到手的新證件。
侍衛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然后才點了點頭,把證件還給了孟紹原。
“大小姐,我是軍統二處行動科副科長孟紹原,奉命前來保護大小姐。”
穿著一身洋裝的孔令儀面無表情,把手里的提包一遞:“去美展。”
我靠!
我幫你拎包的啊?
你身邊那么多的人,就選我幫你拎包?
孟紹原也無奈,只能接過了包。
誰讓自己的背景被人深,靠山沒人硬呢?
他手下的兩個小特務互相看了一眼。
在單位里不可一世的孟科長,在這里可吃癟了啊。
孟紹原不光是拎包的,還成了孔令儀的司機。
他當然知道這位孔大小姐,心里還為胡宗南和衛立煌慶幸,他們要是娶了孔大小姐,能不能成為名將不好說,家里的敗將那是一定跑不了的。
一路上,孔令儀一句話都沒有。
后面的車窗都用簾布遮擋著。
到了美展中心,孟司機趕緊下車,幫孔令儀打開了車門。
憋屈啊。
這是真的憋屈啊。
自己好歹是戴笠手下的重將啊。
一共五輛轎車。
“大小姐。”
孟紹原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畢竟是美展中心,知道您身份的人不多,這么多人進去,恐怕會…”
孔令儀鼻子里哼了一聲,也不和孟紹原多說,就讓自己的貼身女傭,以及那個侍衛和自己一起進去。
孟紹原的身份,從司機又一下子轉換成了保鏢。
命苦啊。
美展中心早就有大量的客人了。
還有不少是作品的主人,有的想要推銷自己的作品,能夠在評選中評到一個好的成績,能夠被中央博物院以大價錢給收購了。
還有的,就是純粹想要聽聽觀眾對于自己作品的贊美。
孔令儀對于藝術一直都充滿了狂熱,每一副作品都欣賞的非常仔細。
孟紹原興趣寡然,要不是怕失禮,早就打哈欠了。
再看看侍衛和女傭,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
在一副作品前,孔令儀停下了腳步,看了不少時間。
過了一會,她忽然開口道:“孟科長。”
孟紹原昏昏欲睡,再加上這里人聲嘈雜,一時沒有在意。
“孟科長。”孔令儀略有一些不悅抬高了聲音。
“啊,在,在。大小姐,什么事?”孟紹原這才反應過來。
“你看看這幅畫怎么樣?”孔令儀漫不經心的問了聲。
孟紹原又不是十項全能,哪里懂什么畫?
看了眼,見畫的時候一棵正在落葉的梧桐,后面還有一幢露出一個頂的房子。
然后,樹旁邊是兩個正在玩耍的孩子。
孟紹原是一點都沒在意,順口就回答道:“這畫的是什么啊,孩子畫的啊?”
孔令儀在那看花,后腦勺對著的孟紹原,因此她臉上表情一變,孟紹原根本沒有看到:“說說看,為什么是孩子畫的?”
“大小姐,我也不懂畫。”孟紹原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反正我就覺得畫的蠻幼稚的。”
孔令儀鼻子里“哼”了一聲,也不多說什么,徑直朝前走去。
怎么了?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侍衛悄悄的拉了拉孟紹原的衣服。
兩個人故意放慢了腳步。
“孟科長,你闖禍了。”侍衛低聲說道。
“闖禍?”
“那幅畫,是我們家大小姐畫的。”
孟紹原瞠目結舌。
早說啊。
壞了壞了,這次壞了。
真闖禍了。
萬一這味道大小姐在她老子面前告自己一狀?
“孟科長,也別太擔心,到時候大小姐借故為難你,忍著點也就是了,我們大小姐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侍衛非常好心地說道。
“啊,知道了,知道了。”孟紹原怔怔的:“兄弟,能麻煩說下你的名字嗎?”
“高凡義。”
“高兄,我這是第一次執行這種任務,大小姐要還有什么,煩請一定告知。”
“放心吧。”
侍衛一聲嘆息。
嘆什么氣啊?
該嘆氣的是我好吧?
你家孟少爺我執行過多少次的任務,加過多少窮兇極惡的人,可沒哪次的任務比這次更加兇險的。
嗯,兇險。
孟紹原完全不知道這七天的時間自己應該怎么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