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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紹原說了一個完整的白雪公主的故事!
甘海源、阮逸泉、竇立新三個人都聽傻了。
這煙,也都忘記抽了。
甘海源的煙灰落到了桌子上。
阮逸泉干脆把大半截煙扔到了地上。
竇立新一邊往煙缸里彈著煙灰,一邊瞠目結舌的聽著。
孟紹原一本正經說完了。
“這個。”甘海源咽了一口口水:“這是戴老板說的?”
“是,當然是。”孟紹原認真的點了點頭:“的確是戴先生說的,一個字不漏。”
“啊,好,好。”阮逸泉也怔怔地說道:“我們回去一定好好琢磨,好好琢磨。”
“頗有深意,頗有深意。”竇立新也不知道是在拍馬屁,還是真的聽出了什么:“那繼母歹毒,白雪公主無辜,極有深意,極有深意。”
他這是在暗中里說阮逸泉是那個歹毒的繼母,自己是那個無辜的白雪公主。
“好了,好了。”孟紹原輕輕嘆息一聲:“故事也說完了,我也累了,三位,請回吧。”
“極是,極是。”甘海源連連點頭:“孟區長好好養傷,我派人來保護孟區長,決不能再使宵小得逞。”
“好的,好的,我就不遠送了。”
“孟紹原在裝傷!”
一出去,阮逸泉便說道。
“一進去就發現了。”竇立新冷笑一聲:“什么狗屁受傷,全是裝出來的,他媽的,不知道葫蘆里在賣的什么藥。”
“兩位。”
甘海源開口說道:“不管他是不是在裝,此人是戴老板的愛將,權利很大,戴老板也極聽他的。咱們長沙最近出了太多的事,我擔心孟紹原來長沙,是來搜集我們證據的。兩位聽我一句,暫時不要內斗了,否則大家將來都沒好日子過了。”
“阮書記。”竇立新接口道:“孟紹原一來,就去了何秀明的家里,何秀明是被氣死的,咱們都心知肚明,你和楊巧月之間的那點爛事,咱們也都知道。要出問題,肯定是楊巧月那里先出問題,干脆,解決了她和范彥青算了。”
“不行。”
阮逸泉還沒說話,甘海源已經說道:“這個時候殺了他們,只是欲蓋彌彰。何秀明死都死了,孟紹原能查到什么?撐破了天就是阮書記的生活作風問題,范彥青和楊巧月沒一個是軍統的人,咱們沒犯家法,孟紹原奈何不了我們!”
“老竇說的也有道理。”事關自己前途,阮逸泉還是謹慎小心的:“楊巧月就是一雙破鞋,誰都可以穿,既然孟紹原注意上了,我以后不再和她聯系就是了。”
“那就好,在孟紹原離開長沙之前,大家都收斂點。”甘海源特別囑咐了一下:“不過,也不必過分擔心,我已經派人盯在祝家那里,二十四小時徹夜監視了。還有,阮書記,祝瑞川的二兒子,不學無術,你多和他聯系聯系,從他嘴里套點消息出來。”
“明白了,交給我去做。”
“孟大哥,你這演受傷演的也不像啊。”小忠嘀咕了一聲。
“是嗎?我覺得挺像的,你說哪里不像?”孟紹原翻身從床上起來。
“哪有受了那么重傷的人,還能一口氣說出這么一大段的故事,當中連喘氣都不帶的?”
“是啊,看起來我演的真的不像。”孟紹原虛心的點了點頭:“我也不是演員啊,沒辦法,湊合著對付吧。小忠,尹佩雅讓你跟在我的身邊,我總得教你一點東西。首先一條,演戲,有的時候不一定要演的非常像,故意露出破綻,也許反而能夠達到目的。”
小忠一怔,完全不明白孟大哥的意思。
“看著吧,我們已經被人監視住了。”孟紹原冷冷一笑:“我們現在到哪都受制,你人機靈,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到長沙去幫我聯系一個人,讓他在明日務必和我見面。”
“是!”
小忠一聽孟大哥有任何派給自己,頓時精神大振。
孟紹原來到了院子里,也不再偽裝什么了。
祝瑞川、祝慈義、索菲亞和艾莉森都在院子里,兩個中國人,兩個外國人,也實在沒有什么可聊的。
“哎喲,賢婿,你怎么出來了。”
祝瑞川趕緊起身。
“我出來活動活動。”孟紹原笑了笑,隨即對索菲亞說道:“怎么樣,在這里還習慣吧?”
“我不是特別明白你的用意。”索菲亞用英語說道:“你為什么要裝受傷?”
“因為我在做一些調查。”
孟紹原同樣用英語回答道:“我們中,出現了一個叛徒,而這個叛徒,很有可能就在剛才來看我的三個人中。”
“你查到了?”索菲亞忍不住問道。
“暫時還沒有,不過已經有懷疑對象了。”孟紹原冷靜地說道:“我懷疑,甘海源就是叛徒。這個人,從頭到尾說的話極少,而且在臨走的時候,說是派了人保護我,其實是在那里監視我,心里沒有鬼,為什么要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索菲亞想了想,點了點頭。
她現在對孟紹原,還是很有信心的。
“好了,好了,準備吃飯。”
他們在那用英語交流,祝瑞川一句也聽不懂:“我特別讓‘星滿城’送了一桌,賢婿,咱們今天好好的喝上一頓。老二,叫老大出來吃飯。”
“爹。”祝慈義小聲說道:“我就不在這吃了,我有約。”
“你又出去,記得早點回來。”
祝瑞川用來招兵買馬的錢,倒有一半被祝慈義給花天酒地了。
他還在長沙城里包了一個暗娼,長沙大火之后,他特別出錢,幫這個暗娼找了一個新的住處。
反正用的又不是他的錢,他不心疼。
每天不見到這個叫“翠玲瓏”的暗娼,祝慈義心里就空蕩蕩的每個著落。
興沖沖的一進翠玲瓏家,發現居然有個男的在了。
祝慈義大怒,正想發火,再仔細一看。
這不是白天來過自己家的,那個叫阮逸泉的人嗎?
“二公子。”阮逸泉滿臉帶笑:“你別在意,我只是來和二公子交給朋友的。請坐,請坐。”
祝慈義遲疑著坐了下來。
阮逸泉讓翠玲瓏先行離開,開口說道:“二公子,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你們家祝老爺,以為靠上了孟紹原,那就萬事大吉了?可別忘了,孟紹原早晚是要走的,這長沙將來仰仗的還得是我們。二公子是聰明人,想必應該知道怎么做吧?”
祝慈義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強龍不壓地頭蛇,縣官不如現管:“阮…”
“叫我阮大哥就行了。”
“阮大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其實也很簡單。”阮逸泉不慌不忙地說道:“孟紹原的傷情怎么樣了?他在祝家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祝慈義沒說話。
畢竟,孟紹原可是他們家的衣食父母啊。
“二公子。”阮逸泉笑了笑:“等到孟紹原走了,我幫你在政府里謀份差事,保證你吃好的穿好的,出門還有轎車,怎么樣?”
“當真?”祝慈義的眼睛一下亮了。
“我軍統想要安排個把人,你說呢?”
“那成,我說。”祝慈義也不顧什么了:“孟紹原根本沒有受傷,全是裝的,他說你們內部有內奸。”
“不會吧?”阮逸泉皺了皺眉頭:“這么重要的事情他會告訴你?”
“沒告訴我,是和那個外國娘們說的。”祝慈義生怕對方不信,急急忙忙說道:“用的是英語,當我聽不懂,可我學過英語,大半說的我都能聽明白。他說,內奸就在你們三個人當中,而且最有可能的,是甘海源。”
“確定?”
“確定!”
“二公子,咱們以后就是兄弟了。”阮逸泉給祝慈義倒上了酒:“大家互相照應,我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孟紹原說起何秀明,或者是楊巧月這個人沒有?”
“這倒沒聽他說起過。”
“二公子,你還得幫我做件事。”阮逸泉壓低聲音說道:“咱們長沙,原本有家‘富源商貿公司’,那里的中國商人,其實是日本人,甘海源經常去那里。你把這個情報報給給孟紹原。記得,別說是你得到的情報,就說…”
“就說我的好友陸公子和我說的。”祝慈義反應的也快:“陸公子家也是做生意的,認識的人多。”
“二公子聰明人!”
阮逸泉笑了:“別管你編什么借口,總之要讓孟紹原相信了。二公子,我這情報可是千真萬確,一點都沒冤枉甘海源。咱們是兄弟,我絕對不會害你。”
“車效明。”
“我不是車效明,我叫錢有根,是個做小買賣的。”
“你叫車效明,在武漢時候,我給你做的測試。”孟紹原緩緩說道:“你的代號是‘馬鹿’,受戴先生直接指揮,在武漢進行深度潛伏。你很會偽裝自己,善于分析問題,喜歡主動出擊,還是一個說謊高手。武漢淪陷前夕,你奉命轉移到長沙,但不受長沙站指揮,單獨執行任務,一旦遇到特殊情況,我可以對你說,‘今年的茶葉怎么又漲價了’。”
“我的回答是,打仗,沒辦法,別說茶葉,現在什么都在漲。”車效明終于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這是最高機密,所以請交代任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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