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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四章 金色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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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宗堯于日到達上海,并于同日入住陳箓家中。”

  吳靜怡匯報道:“19日,和土肥原賢二進行了會面,雙方就未來合作進行了長達兩個小時的交談。”

  陳箓?

  又是陳箓?

  孟紹原冷笑一聲。

  難道真的以為陳箓家里,是銅墻鐵壁,攻不破的嗎?

  來個大漢奸就住在陳箓家?

  這些漢奸和日本人,那是有恃無恐了!

  “溫宗堯在陳箓家深居簡出,絕不和外界發生任何接觸,要想對他進行刺殺,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干脆進入陳箓家中,直接解決。還有一種,是在他離開上海時候動手。”吳靜怡繼續說道:“但后一種的難處,在于我們無法直接掌握溫宗堯的離滬時間!”

  “那就前一種吧。”孟紹原慢吞吞地說道:“不光是溫宗堯,把陳箓也給干了。”

  “那就非要調出我們一早就安排好的棋子劉海山了。”吳靜怡沉吟著:“劉海山自從答應秘密加入軍統,一直都表現得很正常,要想順利進入劉海山家中,非需要他的內應不可。”

  孟紹原點了點頭:“這事讓甘寧去辦,想辦法和劉海山聯系上。”

  可惜,事情進展的并不如孟紹原想的那么順利。

  溫宗堯來了上海,陳箓卻去了南京。

  而且還把他認為非常忠誠的劉海山一起帶走了。

  這一來,等于陳箓躲過了一次死神。

  可是之前制定的刺殺辦法,卻無效了。

  一個像只烏龜一樣躲在深宅里不出來的漢奸,還真的有些不好對付。

  總能夠想到辦法的。

  “孟區長,霍伊斯來了。”

  “哦,是嗎,請。”

  沒一會,霍伊斯走了進來,滿臉春風,看了一眼吳靜怡:“親愛的女士,我可以單獨和你的老板說幾句話嗎?”

  “啊,當然可以。”

  吳靜怡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什么事,弄得那么神秘?”孟紹原順口問了一聲。

  “我親愛的朋友,請你站起來,來到我的面前,好嗎?”

  霍伊斯很客氣的說了一聲。

  搞什么鬼?

  孟紹原不情不愿的站了起來,走到了霍伊斯的面前。

  “孟紹原先生!”

  霍伊斯的面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感謝您給予善堂騎士團的無私幫助,在我們的姊妹需要幫助,彷徨無助的時候,是您冒著危險,救出了兩個可憐的孩子。您的所作所為,完全符合善堂騎士團的教義。善堂騎士團愿意吸納一切善良的,愿意在他人最困難時期給予幫助的人。為此,我們決定授予您‘善堂金色騎士’的稱號。”

  什么?

  騎士?還是金色騎士?

  孟紹原一下懵了。

  “您愿意接受嗎,我的朋友?”

  “啊,愿意。”

  孟紹原如夢初醒。

  實事求是的說,所謂的“騎士”,無非只是一個組織的榮譽稱號,并不能帶來什么實質性的效果。

  可是一旦擁有了這個稱號,就等于正式成為了善堂騎士團的一員。

  將來,也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和這個組織進行接觸了。

  他們可是在各國政府擁有巨大勢力,并且千余年來,保存了無數騎士團遺留財富的組織啊。

  更何況,有了騎士這個身份保護,沒準將來還會幫到自己。

  成為善堂騎士,有百利而無一害!

  “那么,請接受我們的騎士勛章!”

  霍伊斯鄭重其事的掏出了一枚勛章,佩戴在了孟紹原的胸前。

  和凱拉女士佩戴的會長很像。

  當中一個十字,周圍兩邊有八個尖角。

  唯一不同的是,凱拉女士是白色的十字,而孟紹原佩戴的則是金色的十字。

  “恭喜你,我的朋友。”

  霍伊斯擁抱了一下他:“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我和你和做假鈔的老外是一家人?

  孟紹原美滋滋的看了一眼勛章,突然恍然大悟:“你一直等待的電報就是這個?”

  “是的,我的朋友。”

  霍伊斯笑著說道:“凱拉女士是我的姊妹,姊妹遇難,你挺身而出,讓我感激不盡。”

  “將來我要有事找你們幫忙,也就光明正大了?”孟紹原問了個他最關心的問題。

  “那當然,我的朋友。”霍伊斯忽然想起了什么:“當然,可不能是壞事,那是違反善堂騎士團宗旨的。”

  不是壞事,不是壞事。

  再說了,真是什么壞事,就憑著你家孟少爺的腦子,能讓你們發現了嗎?

  金色騎士,孟紹原?

  有點意思。

  做夢也沒有想到,霍伊斯帶給自己的禮物居然是這個。

  孟紹原又美滋滋的看了一眼勛章…

  “田七,李士群先生。”

  “柳川閣下。”

  “南京政府的溫宗堯,已經到了上海,并且和土肥原閣下進行了一次友好的見面。”

  柳川康純面色嚴肅:“今天,他將代表南京政府,和機關長閣下簽署一系列的上海、南京合作協議。我想派你們,去公共租界接觸溫宗堯先生,并且確保他的安全。”

  這么突然?

  田七一怔。

  之前沒有任何的風聲。

  日本人的思路正在變換。

  接連的泄密事件,讓他們已經有了極大的提防。

  像接溫宗堯這么大的事,也是突然之間宣布的讓人猝不及防。

  也許會讓保衛工作變得有些慌亂,不那么盡善盡美。

  但對于防止機密外泄而言,這反而是個非常好的辦法。

  盡善盡美的計劃,需要大量的精力和時間去準備,也間接的造成了泄密的可能性。

  “柳川閣下。”田七腦海里想到了孟柏峰曾經對自己說的話:“太突然了,我今天情報總部正好有一項重要任務,實在脫不開身,還是請李士群先生去吧。”

  “哦,是嗎?”柳川康純略有一些不滿。

  “是的,柳川閣下。”田七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和羽原中佐準備進行一次抓捕行動,全都計劃好了。迎接溫宗堯先生,我們也才知道,軍統方面不可能會有任何消息,所以應該是非常安全的。”

  在所有中國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忽然把溫宗堯接來,是柳川康純一手安排的。

  他也確信這絕對不會泄密。

  在那遲疑了一下:“好吧,那么,李士群先生,這就要辛苦你了,我已經派了幾個日本人,當做你的幫手。”

  “謝謝。”

  李士群坦然接受下了這一任務:“那么,我就去準備了。”

  “好的,在接到溫宗堯之后,并且在他安全回到陳箓家之前,所有參與行動的人,必須集中在一起,不許和外界發生任何形式的聯系。”

  “明白,柳川閣下。”

  “田副主任,請留步。”柳川康純叫住了田七。

  “什么事,柳川閣下。”

  “有件事你可能聽說過了。”柳川康純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請田七坐了下來:“我們安放在吳四寶那里,負責協助他看管兩個外國人質的特工,遭到了吳四寶手下的綁架。”

  “我聽說了。”田七點了點頭:“是一個叫徐福崽的人帶人干的。這個人被吳四寶救過,所以對他忠心耿耿。他救出那對外國人,交換了被綁架的吳四寶和佘愛珍。”

  “吳四寶這個人,你認為怎么樣?”柳川康純問了一聲。

  “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說。”

  “哦,為什么?”

  田七坦然說道:“我在為日本效力,季云卿在為日本效力,吳四寶一樣在為日本效力。我評價了,我有私心。我可以和任何人說,但就是不能和柳川閣下你說。”

  柳川康純頓時來了興趣:“為什么可以和別人說,就是不能和我說?”

  “柳川閣下在戴笠身邊潛伏那么多年,好人,壞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我沒資格說,這是其一。”田七緩緩說道:“其二,和別人評價吳四寶,別人也許就信了,但柳川閣下不同,您有自己的主見,我說了,反而會增加您對我的不好印象。”

  柳川康純笑了。

  他第一次發現田七居然這么會說話:“那么,田副主任,現在是我拜托你說。”

  “既然柳川閣下這樣說了,那我也不好隱瞞什么了。”田七發現孟柏峰教給自己的這套,真的很管作用:“季云卿投靠日本,是他畏懼日本的強大。吳四寶投靠日本?目的不純。他無非是想借助日本人的實力,來擴張自己的勢力,在他心里沒有忠誠二字可言。

  這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旦他覺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犯,那么會不顧一切的奪回來,中國還是日本,都是他可以利用的棋子。他現在不反,早晚必反。中國人常說的腦后有反骨的人,大概就是他這一類人了,還請柳川閣下明鑒。”

  “和我想的一樣。”柳川康純皺著眉頭說道:“這個人暴戾、殘酷,用好了,是一把稱手的刀,可是一個不巧,很容易會把自己的手給割傷。”

  “沒準還會要了刀主人的命。”田七不慌不忙說道:“所以在他鋒芒畢露之前,我的建議是找塊鉆頭,不斷的敲打它,一直到它的刀口變鈍,那樣就不會傷到刀主人了。”

  “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柳川康純喃喃說道。

  田七這個人很有意思。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他和吳四寶不是一類得的人。

  他是那一把更鋒利更得心應手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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