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金銀行發生驚天結案,一死一傷,行長兒子和另一名職員被綁架!
這一消息迅速震撼了整個日僑聚集區!
正在參加公共租界巡捕聯誼的日捕房總探長中野太郎迅速回到了日僑聚集區,并且第一時間趕到了案發現場。
能夠說一口帶著凝重京都腔的日語…每個人都戴著一個古怪的面具…行動迅速,配合嫻熟…
這是中野太郎目前掌握的線索。
就在來之前,他還得到了一個情報,上海灘的青幫頭目尹克勝和他的八個徒弟,全部遭到槍殺,無一生還。
兇手同樣帶著古怪的面具。
那么,尹克勝槍殺案和正金銀行被劫案,是同一伙人做的。
日本駐上海總領事,也派來了他的助手坂本優太親自過問案件進展。
中野太郎站在金庫門口,看了一會,然后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了一根用過的火柴,放到眼前仔細看了一會。
金庫里,中野太郎和他的助手搜查的非常仔細。
兩個煙蒂,一個被揉扁的空煙盒。
每一個物證,都有可能成為破案的關鍵…
辦公室里,石島寬和安慰他的坂本優太站在那里,他們不敢破壞犯罪現場,只能站在那里。
而森田熊也,哭喪著臉就站在他們的身后。
“石島君,貴公子一定會被救出來的。”坂本優太只能這么說道。
救出來?
自己的兒子現在生死未卜,怎么救?
“石島閣下。”
森田熊也遲疑了一下:“尹克勝被殺死了,現在重次也被綁架,會不會和我們在南京做的事情有關?”
“是啊,我也考慮過。”石島寬的面色陰沉:“尹克勝的死,和銀行被劫,都是同一伙人做的,但是,去南京一共五個人,尹克勝的三個手下,安然無恙,你也還站在這里。為什么只有重次被綁架了?不像,不像。”
“我也想把森田熊也帶回來,干掉。”
孟紹原平靜的站在那里,看著前方,他回到了袁忠和向自己提出的疑問:“可是這樣,就算我們做的再干凈利索,殺害老穆的人兇手全部死了,日本人一定會把他們聯系到一起,牽扯出二處的。
尹克勝是主使者,沒有他的命令,他的手下不敢做這樣的事,所以他該死,必須死。他的三個手下,名字我們都有了,等上幾個月,干掉他們輕而易舉。至于森田熊也?下一次我來上海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之日!”
“組長,都準備好了,可以幫老穆報仇了!”
“走吧,老穆還在天上看著我們呢。”
孟紹原抬首看了一下天,天上,仿佛他真的看到了老穆那張熟悉的臉…
中野太郎細心的在辦公桌上找到了半塊點心,然后放到鼻子下聞了聞。
“中島閣下,有什么線索嗎?”石島寬迫不及待的問道:“這幫劫匪,把整個銀行都洗劫一空,連我的辦公室也不例外!”
中野太郎卻并沒有急著立刻回答,反而指著辦公桌問道:“這里,應該有什么吧?”
“是的,一只鋼筆,和一塊表。”
“劫匪連這些都沒有放過,可見他們的貪婪。”中野太郎冷靜地說道:“這應該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劫案,任何值錢的東西,都不會被他們放過的。我聽說就連銀行職員的財物也被搶空了。我做這行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貪婪的。”
說完,他冷笑一聲:
“這幫劫匪動作迅速,前后只用了十幾分鐘,可是,不管多么完美的劫案,總會留下證據的。在金庫那,我找到了火柴、煙蒂,和一個空的煙盒。
你們注意到這根火柴沒有?它比一般的火柴要細,要短,在公共租界里,只有一種火柴是這樣的,那就就是大日本帝國生產的。
眾所周知的是,帝國的資源有限,一切都以節約為主,每一根火柴減少一些材料,就能夠為帝國積累下大量的資源。
這兩個煙蒂,和那個空的煙盒,是帝國生產的十支裝‘櫻桃’牌香煙。在公共租界,日本一共有兩種牌子的煙,一種是專門對華出口,東洋煙草公司生產的‘太陽’牌,還有一種就是主要給日本僑民吸食的‘櫻桃’牌。
石島閣下告訴我,那個冒充‘松平駿’的,說一口地道的京都口音的日語,對日本的經濟了如指掌,再加上我發現的這些線索,我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松平駿’會不會是一個真正的日本人?”
“不可能!”
坂本優太第一個叫了出來:“沒有一個日本人會做出如此無恥的事!”
“我是站在公正的立場上說的,日本一樣有罪犯,否則就不會有監獄了。”中野太郎拿出了他發現的那半塊點心:
“這種點心,我吃過,出產自北海道,是用魚干混合著大量的芥末做成的,特別受到日本人的歡迎。但是有著濃郁芥末味的魚干,并不符合日本人之外的口味。
這讓我想起了一件發生在日本國內的案子。昭和六年,日本橫濱曾經發生過一次劫案,五名劫匪被擊斃一名,抓獲三名,但最后一個人和被劫贓款卻始終沒有被抓到。
我再設想一下,最后一名劫匪那么幾年躲到哪里去了?他會不會漂洋過海來到了中國?他在橫濱犯的案子,正金銀行總部也是設在橫濱,兩者之間有沒有什么關系?”
石島寬和坂本優太互相看了一眼。
“對了,劫匪頭子曾經失口,叫了一聲‘老張’,應該是其中的一名劫匪。”石島寬想起了這件事。
中野太郎沒有再說什么,他小心的鋪平了那個空的煙盒。
在煙盒的外面,他發現上面寫著幾個數字:
“9、12、26、37…”
什么意思?
中野太郎的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
“必須要盡早破案。”坂本優太皺著眉頭說道:“總領事閣下很重視這件案子,要想方設法的把石島重次營救出來。中野閣下,多和警務處聯系,看看能不能分析一下兩件案子之間的共通處。”
“我會的,我會的。”
中野太郎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這些數字里面,到底包含了什么意思?
會不會成為破案的線索?
可是起碼現在從表面上來看,數字和數字之間似乎毫無關聯。
一定有某種含義。
中野太郎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