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以為,杜荷借禁軍,是為了狐假虎威。
根本沒人知道,這是杜荷故意安排的一著棋。
當日,杜荷與多拉贊在皇宮之中比試,胯下戰馬突然暴斃,后來張儉查實,那匹青驄馬并非被恐嚇而死,乃是中毒。杜荷立即讓張儉去查探清楚,哪知道事情涉及禁軍,根本無法插手進去,事情只能一直被擱置。
杜荷便知道,禁軍中,有人想要自己的命。
正好這次借著以工代賑之事,假裝向李二借禁軍來裝逼,杜荷堅信,那背后之人,一定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眼前的這五十禁軍,絕對不會這么簡單。
等張儉查清,這批禁軍同樣出自左羽林衛,與當日在皇宮當班的禁軍同屬一批,他對自己的猜測便有了十足的把握。
張儉說道:“少爺,夜里的布置已經安排好了,還是讓我假扮你住在指揮部吧,你親自留下來,太危險了!”
杜荷擺擺手:“有呂布在,沒人能傷得了我。”
“好吧…”
見杜荷態度堅決,張儉答應一聲,轉身匆匆離開。
杜荷掀開簾子,走進食堂,熱情地說道:“兄弟們,我來了,來人,把本少爺珍藏的好酒都拿出來,今夜,我要與大家一醉方休,感謝兄弟們的捧場。”
“好…”
眾人見杜荷如此豪情,都熱不住夸贊起來。
一頓飯,吃了足足兩個時辰。
最后,杜荷被一幫人灌得伶仃大醉,趴在桌上起不來,還是李君羨安排人將其送回到房間的。
深夜。
萬籟俱靜。
以工代賑指揮部附近的巷子中,潛伏著一共三個黑衣人。
夜色之下,突然有兩道身影從指揮部中跑出來。
那兩道身影出現之后,拿出兩張圖紙交給為首的黑衣人,交代道:“這是指揮部的地圖,此處,便是杜荷的營帳,杜荷今晚喝的伶仃大醉,身邊沒有任何護衛,現在,便是下手殺了他的最好時機,否則,等杜荷身邊的那個護衛回來,事情就會變得麻煩。”
“好,你二人速速回去,不要讓李君羨發現,事成之后,我會向主上稟明你們的功勞的,到時候,升官發財都不成問題。”黑衣人說道。
二人點點頭,迅速朝指揮部轉身跑回去。夜色下,能看見這二人身上穿著的,正是禁軍的便裝。
三個黑衣人稍等片刻,只聽為首之人喊了一聲“上”,幾人迅速消失在巷子中,悄無聲息地鉆進了指揮部中。
三人小心翼翼地進了指揮部,才發現,這指揮部的守衛,只是外緊內松,外面防守嚴密,到了大帳之中,卻是沒有幾個守衛,再加上幾人有地圖在手,路線和守衛分布都標注好了,簡直輕松的跟逛街一般就到了杜荷的營帳之前。
幾人先在旁邊潛伏一下,最后發現,營帳周圍,竟然沒有任何的守衛。
“好機會,殺!”
為首的黑衣人一聲令下。
三人同時沖了進去。
營帳中十分安靜,只有一張床上,躺著一個人。
“殺!”
三人同時抽出長刀,來到床前,同時砍了下去。
砰砰砰。
刀刃全部砍在了硬邦邦的東西之上。
幾個黑衣人面色大變。
為首的黑衣人猛地伸手一探,抓起來一截半人高的木頭。
“不好,中計了!”黑衣人大叫一聲,“走!”
三人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剛轉身沒走兩步。
咻咻咻。
外面傳來破空聲。
噗嗤噗嗤。
幾支羽箭從營帳外飛來,穿透了營帳,當場將兩個黑衣人射倒在地。
為首的黑衣人舉起長刀揮舞幾下,將朝自己飛來的兩支羽箭擋了出去,原地一個驢打滾,然后抓起一張桌子,擋在了身前。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嘩啦嘩啦。
火把,頓時亮了起來。
有人隨即走了進來。
那黑衣人抬頭一看,走進來的,竟然是杜荷。
杜荷不是喝醉了被人抬回營帳的嗎?
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杜荷身邊,正是呂布和許正道。
許正道舉著長弓,得意地說道:“盲射,都能射中二人,看來,我的箭術已經出神入化了啊。”
呂布指著桌子后面的黑衣人,說道:“還剩下一個!”
“那有何難,看我的!”
許正道話音未落,已經抽出三支箭搭在弓上,瞄準黑衣人,猛地一松手。
咻咻咻。
三箭齊發。
許正道一臉得意,如此近的距離,他勢在必得。
卻見那黑衣人舉起桌子,旋轉起來,竟然將三支箭都給擋住了。
許正道撓撓頭,有些尷尬地說道:“咳咳,這是個高手,大塊頭,交給你了。”
杜荷沒理會這兩個奇葩,盯著那蒙面的黑衣人,說道:“看來,想讓本少爺死的人還不少啊…可惜,你們太心急了些,指揮部今日剛成立,你們就迫不及待地想動手了,真是不自量力。”
那黑衣人見周圍全被人包圍住了,咬咬牙,突然大吼一聲:“杜荷,受死吧!”
說著,他率先將手上的桌子朝許正道和呂布扔去,右手一把抓住插在地上的長刀,身體一縱,便朝杜荷沖來。
杜荷見狀,一臉平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黑衣人跳起來,手舉長刀,朝杜荷的腦袋劈來。
只見他還未落地,突然旁邊就飛來一張桌子,硬生生將他砸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原來,呂布方才一把接過了黑衣人砸過去的桌子,并順手扔了回來。
不等黑衣人爬起來,呂布已經上前,一把將其拎起。
杜荷看了看另外兩個中箭卻還沒死的黑衣人,說道:“全部帶走!”
眾人立即將火把滅了,帶著幾個黑衣人,迅速朝外面而去。
不遠處,好幾個禁軍都站在營帳外,好奇地看著這邊。
李君羨走了過來,臉色陰沉地說道:“看什么看,都滾回去睡覺,若敢違抗,軍法處置。”
眾人趕緊溜回去睡覺。
李君羨看了看遠處杜荷的營帳,臉上露出擔憂之色,最后搖搖頭,嘆息一聲,自語道:“招惹了大魔王,只怕又有人要倒霉了。”
毒牙總部。
房間中發出一聲聲慘叫。
“啊…啊…啊…”
杜荷就坐在不遠處的房間中,仿佛沒聽到這些慘叫聲一般。
他打開系統,發現自己已經攢了3000多震驚值。
“系統,抽獎!”
百無聊賴,杜荷準備抽獎玩玩。
“恭喜宿主,獲得保溫杯一個。”
啪嗒。
一個金色的金屬保溫杯出現在杜荷手中。
杜荷拿起來仔細端詳,發現這杯子材質還不錯,比之前被程咬金要過去的那個,精致多了。
“系統,再來抽一次!”
“恭喜宿主,獲得枸杞一包。”
啪嗒。
一個拳頭大小的袋子,落在杜荷手中。
杜荷拿起來一看,頓時一陣無語。
有道是,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溫杯里泡枸杞。
“系統,你搞個毛線啊,本少爺現在還有兩個月才十六歲啊,這是要我提前過上退休生活嗎?”杜荷無語地說道。
系統:“宿主,抽獎物品完全是隨機的。”
杜荷怒道:“老子就是餓死,也不喝開水泡枸杞。”
他本想把枸杞扔了的,可轉念一想,浪費可恥,于是趕緊讓人燒開水,不多時間,一杯枸杞就泡好了。
于是,杜荷就端著杯子,一邊呼呼地吹著,一邊美滋滋地喝幾口。
他像個老干部似的跺著步子走出房間,慢悠悠地在院子中轉悠起來。
“嗯,真香!”
突然,張儉從不遠處的一個房間中走了出來,看見杜荷,張儉急忙說道:“少爺,不好了,人死了。”
“問清楚了?”
張儉搖搖頭:“所有方法都試過了,包括你之前說的把眼睛蒙起來放血也試過了,那家伙還是說自己不知道,只知道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頭戴金色鬼面具的男子吩咐他來做的,那男子名叫鬼神,其余的他一無所知。”
杜荷喝了一口開水,說道:“既然如此,顯然這家伙說的是真話,看來,這幕后之人,隱藏得很深啊,這次的機會,看來是浪費了,加強戒備,不過依我看來,那個叫鬼神的,只怕短期不會再露面了,這家伙警惕得很啊,只要抓住鬼神,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張儉問道:“禁軍那邊,方才通風報信的兩個禁軍,我已經查清楚了,是不是可以從他們身上下手?”
杜荷搖搖頭:“不必,對方做事很謹慎,那兩個禁軍,只不過是炮灰而已,交給李將軍自己處置吧。這回的對手,有點意思,連禁軍都能使喚上,看來身份不一般啊,說不定是那種跺跺腳,長安城都能震三震的大人物呢…不過,那又如何,想殺我,還要看他有沒有本事,哼!”
“是,少爺!”
當夜,五十個被調撥到以工代賑指揮部的禁軍中,有兩個人悄悄消失了。
這件事是李君羨親自動手的,一切都被備案,備案第二日便被送到李二面前。
李二氣的大怒道:“真是豈有此理…杜荷現在是在為朕分憂,解決的是幾萬災民安置之事,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人不安分,哼…讓溫步仁去查,務必查個水落石出,對方既然敢伸手到禁軍中,真是罪大惡極。”
當即,溫步仁調動暗衛開始調查起來。
可惜,幾天過去,也沒有任何結果。
所有的線索,竟然全部斷了。
六月二十八日,陰。
哪怕是陰天,天氣也是悶沉沉的,略顯炎熱。
一大早,許多人便聚集到家具廠的大會議室中,老老實實地坐下之后,誰也不敢說話,氣氛,甚至有些緊張。
因為,就在半刻鐘之前,才聽見呂布在大喇叭中通知大家立馬到會議室集合開會的。
難道家具廠又遇到什么大事了?
不少人心里都是惴惴不安的。
能出現在會議室中的,都是杜荷身邊的精英,包括李媛姝和李麗質都到場了。
看著這么多人齊聚一堂,大家都感覺到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不多時間,只聽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呂布率先推門走了進來,說了一聲:“少爺到了!”
眾人全部站起身來。
杜荷走了進來。
眾人這才看見,杜荷頭發亂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似乎也有幾日沒換過了,一雙黑色的靴子上,全是泥土,仿佛剛從田地里跑過來一般。
杜荷環視眾人一圈,突然笑道:“都那么嚴肅干嘛,坐下吧,我剛從長安城趕回來,半道上馬車轱轆掉了,為了不讓大家久等,我和呂布一路小跑過來的,好了,都坐下吧,咱們現在開會。”
不少人心中都是一陣感動。
按說杜荷現在的身份,那絕對算得上高高在上,在場的不少人甚至還是平民和奴隸出身呢。
但杜荷為了不讓大家久等,竟然親自從泥路上跑回來,卻是誰也沒想到的。
“咳咳,在開會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杜荷拿出幾張紙,說道,“張度!”
張度立即站起來。
杜荷說道:“這是昨日我去找長安縣令許知遠許大人拿到的,恭喜你們十個人,全部擺脫奴隸身份,現在,你們自由了。”
說著,他將幾張紙遞過去。
張度接過去一看,只見上面蓋著長安縣令許知遠的大印,他和其他九個第一批進入大唐家具廠的工匠,全部轉為了平民,不再是奴隸身份了。
張度眼睛一紅,頓時就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當初,杜荷答應大家,在家具廠做工半年之后,表現好了,可以為大家去掉奴隸身份,那時候誰也沒在意,就連張度也以為杜荷是在寬慰大家,因為在這個時代,去掉奴隸身份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而當時的杜荷,沒有一官半職,僅僅只是杜相的二兒子而已,所以,沒有人真正奢求杜荷為大家解決這件事。
這是張度做夢都沒想到的。
張度突然疾走幾步,來到杜荷身前。
噗通。
這好漢子,直接跪下了。
呂布正要阻攔,卻見杜荷擺擺手。
砰砰砰。
張度接連磕了幾個頭。
然后聽他說道:“少爺,張度這條命就是你的,從今往后,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杜荷站起身來,親自將張度扶起來:“好了,我為你們解決了奴隸身份之事,你方才已經為我磕過頭,現在,咱們兩不相欠,以后,便跟著本少爺好好干,娶妻生子,光耀門楣,明白嗎?”
張度不爭氣地抹了一把眼淚,點點頭,像個孩子似的開心地說道:“明白,少爺。”
說完,這才回到位置上坐下。
嘩啦啦。
眾人都鼓掌起來。
哪怕之前沒有人會鄙視張度的奴隸身份,但能從奴隸變成平民,本身就是一件讓人欣喜的事情。
大家都陸續起身,祝賀張度。
(二更,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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