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回的故事,便是講晉王楊廣如何奪得太子之位,陷害前太子楊勇的,大家都打起來十二分精神。
這些傳說,以前那都是宮廷秘聞,誰能想到,堂堂的大隋帝王家,竟然發生這般讓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有不少人甚至把自己代入了楊勇的角色,心中充滿了憤恨和無奈。
說到熱鬧之處,眾人便大聲叫好,熱鬧非凡。
誰也沒發現,在一個角落里,一代帝王李二也聽得津津有味的。
侯君集吩咐人上了些點心,問道:“陛下,藍田縣子說的如何?”
李二哼了一聲:“一派胡言,那楊勇丟了太子之位,分明是自己懦弱無能,又如何能怪到煬帝楊廣身上,隋主一手建立大隋,又豈是杜荷口中的昏庸之君?這杜荷,分明是在胡說八道,也就欺騙百姓而已。”
說完,補充了一句:“不過這小子口才倒是不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而且擅長吊人胃口,倒是有幾分本事,這《隋唐演義》倒頗為有趣。”
說著,李二招手把趙陽叫過來:“等杜荷說完,你去找他,把那《隋唐演義》的本子給朕拿來,朕倒是想看看后面發生的故事。”
別人想知道后續的劇情,只能靜等杜荷說,但李二不同,他是帝王,這種事他怎么能忍呢,直接找杜荷把本子拿來不就好了嗎?
也虧得是李二一行人都化了妝,否則還不得被人打死?
就在李二旁邊的桌上,坐著的便是汝南公主李媛姝和長樂公主李麗質。
李媛姝目不轉睛地看著杜荷,杜荷的一舉一動,她都不愿落下。
多日未見,杜荷似乎又瘦了一些。
李麗質氣鼓鼓地道:“這個杜荷,這么好玩的故事,竟然不提前送來給咱們,反而要跑這翠微樓來給別人說,哼,姐姐,不如咱們把他休了吧,真是太可惡了!”
麗質此人,最好打抱不平。
李媛姝無奈地笑道:“也許,他有自己的打算呢,我總覺得,他不只是來說書這么簡單,肯定另有打算才是!”
“呸呸呸,你還沒過門呢,就替他說話了?”
兩人低頭一陣低語,不多時間便見李媛姝的小臉蛋通紅,跟火燒云似的。
“…再說這隋文帝楊堅夢見自己深處孤城,洪水滔天,城墻旁有三根高大樹木結滿了果實,便疑心有姓名中帶水的人要造反奪取自己的江山,心中越發猜疑起來,便開始盤查朝中文物百官似乎有姓名帶水字的,準備殺而后快…究竟哪個倒霉蛋會因為姓名帶水成了冤死鬼,且聽下回分解!”
醒目一拍,眾人如夢初醒。
沒了?
大家心中都十分無奈。
杜荷收起醒木,剛準備走,卻聽下方大喊道:“縣子大人留步,請你將這第三回也一并說了吧!”
“我們要聽第三回!”
“縣子大人,莫要吊人胃口啊!”
“我等還要聽下一回!”
喊話的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大。
杜荷見狀,便說道:“今日本少爺心情好,便再與你們說一回。”
杜荷心想,為何推銷這《隋唐演義》本少爺也算是拼了。
頓了頓,清了清嗓子,就聽杜荷說道:“這第三回書,名曰:逞雄心李靖訴西岳,造讖語張衡危高祖…這高祖,便是咱們大唐基業的開創者,高祖皇帝是也…”
大家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沒想到這第三回便說到了高祖?
就連李二,也好奇起來。
李二感慨道:“從來國家吉兇禍福,雖系天命,多因人事…呵,這杜荷小小年紀,此話卻是一點沒錯,倒是有幾分道理,也不知道他是所言,還是從什么地方聽來的。”
說到這里,李二便有些郁悶。
因為那句“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至理名言,現在滿朝文武都說是他說的,可惜,他壓根就沒說過,這句話,完全是杜荷說出來的,就為這,在某日的早朝上,有個言官那這句話一直拍李二的馬屁,贊揚李二愛民如子,堪比堯舜,搞得當時李二一陣尷尬。
再說杜荷連說兩回書,一時間卻是口干舌燥,嗓子都有些嘶啞起來。
他正想休息一下,喝口水繼續說時,卻見臺下正中央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子,這女子趁著杜荷話語的間隙,突然站起身來,大聲道:“杜公子你可不要太辛苦了,本小姐這有上好的蒙頂石花,你還是先潤潤嗓子再繼續說吧,可千萬要保重身體。”
眾人轉頭一看,都認出了女子。
“竟然是房小妹!”
這房小妹便是當朝左相房玄齡的女兒,房遺愛的妹妹,在長安城是出了名的外向,行事與男子沒有什么區別,落落大方好爽的性格,倒也得到很多人的喜歡,再加上她長得漂亮,性格直率,聽說這幾天上房家提親的人,那是絡繹不絕,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只是房小妹沒有一個看上眼的。
杜荷以前房玄齡同為一丘之貉,卻與房小妹沒多大交集,因為此前的房小妹壓根看不起杜荷這樣的紈绔。
眼看著房小妹讓身邊的丫鬟將一杯上好的蒙頂石花茶送上來,杜荷都有些不敢動。
這妞會不會在里面下毒?
聽說曾經有個紈绔公子當街調戲房小妹,便被這剽悍妞當場把襠下的命根子給踢壞了。
杜荷猶豫著,還是端起來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繼續說書。
角落里,卻見汝南公主李媛姝一下站起來,滿臉幽怨地道:“杜荷,他怎么喝房小妹的茶呢,我看得清楚,那茶分明是房小妹喝過的…”
說著,李媛姝氣得轉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