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上。
李二坐在旋轉木椅上,揉了揉太陽穴,沉聲道:“諸位愛卿,幾日前,山東河南等地的災民已經陸續到了長安一帶,隨著災情加重,難民想必會越來越多,諸位可有什么好的安置辦法?”
這件事,最讓李二感到頭痛。
話音未落,就見太子李承乾突然出列。
李二眼睛一亮:“承乾,莫非你有什么好辦法?”
李承乾搖搖頭,說道:“父皇,對災民之事,兒臣并未有什么好主意,今日兒臣乃是為孔師之事而來,昨日一早,杜荷膽大包天,在萊國公府當眾侮辱孔師,鬧得滿城風雨,此事現在在長安城已經是人盡皆知,杜荷真是罪該萬死,兒臣請父皇下令捉拿杜荷,還孔師一個說法。”
李二聞言,面色突然一沉。
但李承乾絲毫沒有發覺,繼續說道:“杜荷身為萊國公之子,更有駙馬婚約在身,可是行事孟浪,絲毫不將我皇家顏面放在眼里,經做出悔婚之事,罪不容恕,此為其一。其二,杜荷乃是讀書人,不感念皇恩,不思為國盡忠,竟然自甘墮落成為一名工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其三,孔師乃儒門大家,更是太子右庶子,地位崇高,影響甚大,可杜荷竟當眾說孔師生了一雙優雅的羅圈腿,成為長安城的笑談,這是對孔師最大的侮辱,也是對圣人最大的不尊重。此三條罪狀,杜荷難逃死罪,請父皇下令吧!”
李承乾并非空口說白話,而是有理有據,列舉了杜荷的三條罪狀。
三條罪狀,無論哪一條,都能置杜荷于死地。
李承乾剛說完,旁邊的禮部尚書陳叔達便站出來。
“陛下,臣贊同太子之言。杜荷身為杜相之子,屢屢以下犯上,未將皇家威嚴放在眼里,非但杜荷有罪,臣覺得杜相教子無方,也有莫大的責任。”陳叔達如是說道。
吏部尚書高士廉說道:“臣附議,請陛下下令,將杜荷打入天牢,并治罪。”
吏部侍郎楊纂也站了出來:“臣附議,請陛下責罰杜荷!”
黃門侍郎王珪也說道:“請陛下治罪與杜荷!”
“臣等附議!”
“請陛下為孔師討回公道!”
“臣代表天下讀書的仕人,請陛下為孔師討回公道!”
轉眼間,竟然有堂堂十五六人奏請李二下令捉拿杜荷。
讓人驚訝的是,長孫無忌,魏征等人,平素與杜如晦并不對付,現在,卻沒有參與這件事。
程咬金剛想開口說話,卻被秦瓊扯了扯袖子。
秦瓊小聲說道:“知節,你看看杜相的表現。”
程咬金悄悄看過去,只見杜如晦站在最前面,氣定神閑,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擔心。
程咬金哼哼道:“老杜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都這時候了,竟然還沉得住氣。”
秦瓊搖搖頭,說道:“放心吧,杜相肯定已經想到辦法了,咱們,還是不要參與進來了,你沒看平時最喜歡參人的魏大人都沒說話嗎?”
秦瓊一看,果然,魏征那個老家伙都站在旁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竟然一言不發。
程咬金撓撓頭,也垂下頭,不再管這件事。
李二看了看下方以李承乾為首的十多個人,面無表情,神色不動,內心里,卻已經憋著一股火氣。
最讓他寒心的不是這些人聯手起來請求治罪杜荷,而是這些家伙,竟然蠱惑太子李承乾來做這件事。
有暗衛的存在,李二對下方這些人的一言一行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這其中,固然有李承乾的義憤填膺,但更多的,則是受到王珪等人的蠱惑和挑唆。
李二正想開口,卻見杜如晦突然站出來,說道:“陛下,諸位大人言之鑿鑿,若所言是真的,那臣無話可說,無論是責罰杜荷,還是責罰臣,臣都沒有異議,但此事還需讓杜荷出面,當朝對峙才是,否則,僅憑諸位大人一口咬定,我杜如晦是萬萬不服的。”
杜如晦說完,掃視周圍的人一圈。
李二看見杜如晦淡定的樣子,心中便想到了什么,于是說道:“速速宣杜荷上朝!”
趙陽立即去安排,不多時間,就聽到杜荷到來的消息。
在內侍趙陽的帶領下,杜荷來到太極殿。
眾人一看扭頭一看杜荷,卻差點氣的想打人。
只見杜荷衣衫不整的,哈欠連天地走了上來,搖搖晃晃地走到前面,大大咧咧地說道:“草民杜荷,見過陛下。”
太子李承乾見狀,厲聲問道:“杜荷,你還不趕緊跪下認罪,你當眾侮辱孔師,父皇宣你上殿,你衣衫不整,懶懶散散,成何體統?”
杜荷撓撓頭,仿佛剛睡醒一般,看都懶得看李承乾一眼。
上方的李二,也好奇地說道:“杜荷,你必須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
杜荷笑笑,說道:“陛下,草民連日來,為陛下打造新的龍椅,卻是多日未睡一個好覺了。”
李二驚訝地看了杜荷一眼:“杜荷,你不說,朕還差點忘了,朕之前賞賜你白銀千兩,讓你為朕打造一把在太極殿上專用的旋轉木椅,如今,打造得如何了?”
杜荷笑瞇瞇地說道:“陛下,旋轉木椅倒是打造了不少,但是我轉念一想,陛下你可是九五之尊,地位至高無上,若是在這太極殿放一張旋轉木椅,實在與你的身份不符啊,我日思夜想,伏案設計,花費了整整七天七夜,絞盡腦汁,掉了大把的頭發,終于設計出來一種新的椅子,經過反復實驗,反復推敲,最后發現,這種新的椅子,是符合陛下你崇高無比的身份的。我又經過七天七夜不眠不休親自動手,終于把新的椅子打造出來了,無奈連日勞累,實在支撐不住,今日一早便睡著了,哪知道陛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