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太極殿,燈火通明。
李二仍然在處理朝政之事。
長孫皇后吩咐宮女做了點心,親自送了過來。
李二吃了點心,和長孫皇后聊了一會兒,惆悵的心情,舒緩了許多。
“觀音婢,你有所不知啊,如今山東、河南的旱災越發嚴重,難民越來越多,此事若處理不好,說不定會發生小規模的動亂呢。朕已命魏征和房玄齡二人前往河南,只希望他二人盡快回來,將災情如實稟報才是。”李二憂心忡忡地說道。
長孫皇后替李二揉捏著肩膀,輕聲說道:“陛下,災情固然重要,可你的身體,也不能不管啊!”
李二笑道:“朕健康得很,倒是你,觀音婢,你的頭痛之疾可還復發過?”
長孫皇后聞言,心情似乎很好:“陛下,你不說,臣妾都快忘了呢,自打服下杜荷給的仙藥后,眼看就要半個月了,竟然再也未復發過,當真是神奇啊!”
提到杜荷,李二就有些頭痛:“杜荷,還算一個不錯的孩子,只是媛姝和麗質這件事,朕…實難辦啊!”
長孫皇后贊同地點點頭:“現在朝野內外,都知道陛下有意將麗質下嫁長孫沖,突然出了這樣的事,確實很難處理。陛下,臣妾建議,還是讓媛姝與杜荷早日完婚吧,到時候,杜荷貪玩的性格,必然能改改。”
李二點點頭:“看來,這件事需要盡早解決才行,否則,時間長了,杜荷這小兔崽子不知道又會弄出什么大麻煩呢!哼!”
堂堂帝王,竟然拿一個少年沒辦法,李二都覺得自己有些窩囊。
同一時刻。
東內苑。
李淵的小院子中。
李淵和李恪各自拿著一個燈籠,站在白天杜荷制造黑火藥的房間門口。
李恪有些忐忑地說道:“皇爺爺,杜荷離開前,讓咱們不要動房間里的東西,咱們這樣進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李淵哈哈一笑,擺擺手:“有什么妥不妥的,這是我的房子,難道我還不能進去看看嗎?我實在好奇,杜小子搗鼓了一整個白天,到底搗鼓出什么東西來,我已經等不及了。”
李恪也點點頭:“對啊,皇爺爺,我也好奇呢。”
說著,二人一推房門,就到了房間中。
只見地上擺放著亂七八糟的工具和原料。
桌上,一共四張寬大的紙,紙上都堆放著一堆黑乎乎的東西,正是黑火藥。
“這就是黑火藥嗎?杜荷說要用這東西來炸魚?到底怎么炸呢?”
李淵和李恪都是一臉懵逼,根本不能理解這小小的東西,能把湖里的魚給弄上來。
李淵往前走了幾步,湊到最右邊的一堆黑火藥上方,想要看清這黑火藥到底是怎么做的。
黑夜里光線不好,所以他便將燈籠湊過去。
突然,一點火星從燈籠里跳出,正好落在黑火藥上。
這一堆火藥,突然劇烈燃燒起來,發出簌簌簌簌的聲音,火焰一下就噴起來。
李淵根本來不及躲閃,火焰一下就噴到他臉上。
唯一慶幸的是,李淵年輕時也帶兵打仗,反應很快,急忙用袖子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旁邊的李恪見狀,急忙沖了過來,大喊道:“皇爺爺,你沒事吧?”
守在門口的黑衣人也沖了進來。
那火藥轉瞬就燃燒干凈了。
李淵說道:“我沒事我沒事…只感覺臉有些癢癢。”
李恪打著燈籠仔細一看,差點暈倒。
那黑衣人也被嚇了一大跳。
只見李淵滿臉黑魆魆的,跟被木炭擦了一遍一樣。
最關鍵的是,他下巴上的一撮有巴掌長的胡子,都沒了。
李淵一摸下巴,頓時大驚失色:“這…這可如何是好?”
李恪哭笑不得地說道:“皇爺爺,你就別關心自己的胡子了,你真沒事吧?”
李淵搖搖頭:“沒事,就是覺得這臉上癢癢,還有些辣乎乎的,想必是剛才被灼燒了,不妨事!我的胡子啊…”
李淵郁悶得要死,趕緊回屋睡覺去了。
第二日一早,杜荷便來到小院子。
一看見李淵,杜荷就樂了:“哎喲,老頭,你胡子呢?別說,剃掉胡子后,顯得年輕不少呢!”
李淵一臉黑線,表示不想說話。
杜荷心想,老頭今天怎么怪怪的呢。
等他走進房間,便看見最右邊的那堆火藥已經燃燒掉了,甚至連桌上的紙都被燒了一個窟窿。
再回頭看看李淵。
杜荷什么都明白了。
“老頭,你不老實啊,竟然偷偷動我的東西,我可是提醒過你的。”杜荷沒好氣地說道。
李淵嘿嘿一笑,有些臉紅:“好奇,好奇而已。”
杜荷無奈地搖搖頭:“好奇心害死貓啊?這玩意兒可不是好玩的,有個叫諾貝爾的家伙,就是玩這個,當然,比這個高級,最后把全家人都給炸死了…”
李淵和李恪同時吃驚得張大了嘴巴。
這東西還能炸死人?
同時,兩人又有些不相信。
杜荷檢查一番,揮揮手,讓其他人離開,然后他開始造土炸藥了。
火藥已經準備妥當。
杜荷用的是不透氣防水性很好的牛皮。
雖說大唐不讓宰殺牛,但宮中的牛皮還是有不少的。
杜荷準備了四張牛皮,本來是打算造四個炸藥包的,哪知道被老頭浪費了一堆,就只能先造三個了。
將引信放進去之后,用牛皮一層一層地經火藥包裹起來,足足包了十幾層,杜荷才算滿意。
然后便用細細的麻繩將炸藥包嚴實地捆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