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曲折 對于姜黎的選擇,白研良第一次涌現了可以被自己察覺到的,一種微妙的古怪情緒。
這種感覺…很奇怪?
尤其是,當這個女孩兒毫不猶豫地拉著他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后之后。
這種陌生的情緒再次被放大…
努力判斷之后,白研良終于確定,這種情緒,應該是…被信任的開心。
不過…這種感覺挺好的。
白研良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么,而是看向了電梯處。
沒錯。
姜黎賭對了,樓梯處上來的白研良才是真正的白研良。
至于電梯里的那位,此刻他的雙眼正綻放著絲毫不加掩飾的兇光。
然后…電梯門合上了。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姜黎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也看到了那個“白研良”的眼神,現在,她終于可以肯定身邊這個家伙是真正的白研良了。
只是…姜黎的心中涌出了一股讓自己羞于承認的悸動,她沒想到…真正的白研良竟然真的會來救自己。
而且是冒著這么大的危險。
不過,白研良的真實想法如果被她知道的話,這個女孩兒可能要失望了。
畢竟,救她是其次,主要原因是為了確認白研良自己的一個想法罷了。
而現在,白研良終于能夠肯定那個想法了。
“他”又退走了。
在兩個人類面前,“他”再一次選擇了退避。
這意味著,這只擁有偽裝能力的鬼,出于某種原因根本無法動手殺人!
也許是因為擁有偽裝成人類的能力,他已經喪失了其他的詭異能力,甚至連力量都和人類差不多。
又或者,“他”被施加了什么限制,導致“他”根本無法對人類動手。
總而言之,這是一件好事,一件…能夠讓白研良去做更危險舉動的大好事。
思及此處,白研良神情不由得愉快了些。
他低頭看著姜黎,笑著問道:“乘電梯還是走樓梯,姜小姐?”
姜黎瞪著眼睛白了他一眼,說道:“樓梯。”
白研良點了點頭,帶頭轉身朝樓梯走去,雖然對于他來說,電梯樓梯都沒什么區別,他已經肯定了這只鬼基本沒什么威脅,他甚至想著,早知道的話,剛清醒時就應該給“他”開門的,那樣的話…應該能從“他”那里得知不少消息。
一念至此,白研良竟然感到有些遺憾。
不過話雖這樣說,但真的回到凌晨,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看著白研良陷入沉思時的側臉,姜黎竟有些恍然。
直到此刻她都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剛進入霧集的新人真的來救了自己。
不過…霧集中也只有新人和傻瓜會做這種蠢事了…
但姜黎并不討厭傻瓜,畢竟…有那些蠢到損己利人的家伙的存在,才能讓霧集中的大家感覺到自己還是一個“人”,一個活著的人…
許知安在跟蹤一個人。
準確的說,是一個服務員。
剛才他從白研良那里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那就是張巧已經死了。
而且已經變成了鬼,藏身于白研良的床下。
那么…丁磊的妻子李玉華呢?張巧的丈夫呢?
這兩個人…就這么離奇地失蹤了?
還有丁磊,因為今天是周日的關系,他似乎呆在家里沒有現身。
一個個謎團在許知安的大腦中閃現,但他并不準備一個個理清,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這是在霧集當中,能夠活下來的人總結出的寶貴經驗。
千萬不要投機取巧,消磨時間來等待最后時限的到來。也不要過于深入,陷入層層迷霧之內始終無法抽身。
這兩者都會讓人死得很快。
所以,各自探尋不同的方向是最好的選擇。
經過剛才的調查,許知安不僅得知了張巧的丈夫名字叫丁鵬,更是得知了專門負責夫妻二人的服務員——蔣超杰。
丁鵬是如意旅館老板丁磊的親弟弟,而蔣超杰,則是丁磊專門安排去照顧丁鵬夫妻二人的服務員。
但…現在看來,這個蔣超杰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杰…杰哥啊,我們到底要不要報警啊,那件事早晚會東窗事發的,如…如果…”
許知安躲在拐角,聽著另一面走廊內傳來的低沉的男人聲音。
似乎…提到了報警?
“別多事。”蔣超杰目光陰沉地看著面前的瘦小男人,“當做什么都沒看到,我們還有一筆錢拿,如果你多事的話…”
“可…可是…”面前的瘦小男人說話結結巴巴,似乎很是惶恐。
他穿著與蔣超杰一樣的服裝,似乎也是旅館的服務人員。
蔣超杰有些不耐煩地盯著他,面前這個瘦瘦小小的男人叫王盛,十足一個膽小怕事的東西。
“老…老板娘被丟在那里快一個星期了,這天氣又熱,按理說臭味早就應該被發現了才對,可…可為什么…”說到這里,王盛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樣,哆哆嗦嗦地說:“不…不會是老板娘變成鬼了吧?”
“夠了!”蔣超杰猛地一推,手按住王盛的肩膀將他撞到墻上,罵道:“什么鬼?給老子閉嘴!到時候…拿了錢,各自走人,我們看到的事都爛到肚子里!”
王盛終究還是膽小,而且他本身也是一個沒什么主意的人,不然早就去報警了。
此刻聽了蔣超杰的話,連連點頭不敢再多說半句。
見他這副模樣,蔣超杰終于松開了手。
他皺著眉頭看了自己手掌一眼,說道:“你肩膀怎么濕噠噠的?”
濕噠噠的?
王盛扭頭看向自己的肩膀,只見確實是濕了一大片。
他疑惑地撓了撓頭:“我…我也不知道,難道是天花板漏水了?”
說到這里,王盛下意識地抬頭朝天花板上看了一眼。
頓時,他眼睛瞪得碩大,臉色煞白!
天花板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水浸濕了,而且…王盛清晰看到…那些濕掉的地方竟然形成了一個清晰的,慘白的女人的臉!
王盛嚇得腳下一軟,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一身血色褪得干干凈凈,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天花板,驚恐地叫道:
“鬼…鬼,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