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裝了有用嗎?沒有用的。”呂小啟深深注視著杜卡奧,念詩一般地說:“你是那么睿智的男子,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好像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你那銳利的眼神,清理得干干凈凈的臉龐,神乎奇跡的智慧,過往對智慧的展示,都深深的出賣了你。”
杜卡奧原本還非常的嚴肅,表情慢慢變得有些迷。
“啟爺…”程耀文可是接觸過藍星不少電影,一聽呂小啟說的那些話,哪不知道是出自哪里,非常尷尬地說:“口下留情。”
呂小啟對程耀文聳了聳肩膀,說道:“這不是改了嗎?沒提叫女人不用付錢的事。”
沒錯了,是改自星爺的一部電影,《國產凌凌漆》其中的一句臺詞。
“不過說真的。”程耀文開始轉向嚴肅,說道:“接下來我們談到的事情,的確只適合…咳咳,不適合第三方在場。”
合理!
德諾要與烈陽談大事,第三方在場算什么事。
呂小啟也不想來,掰不過許真的熱情邀請,再加上蕾娜某種程度的胡攪蠻纏,拗不過才被拉過來。
“薔薇還好嗎?”杜卡奧就好像剛才沒發生什么尷尬的事情,話題說轉就轉,沒多么和顏歡色,至少不會硬邦邦著一張臉,說道:“她的個性要強,認定了什么事情不輕易回頭,你要是有機會…多照顧一下她。”
面對在向慈父角色轉變的杜卡奧,作為第三方的呂小啟不斷眨眼睛。
“這不好吧?”呂小啟扭捏地說:“惡魔的事情,我哪管得了。”
“涼冰的轉變很大,某種程度能夠被你影響。”杜卡奧是真的轉變了角色,略略唏噓地說:“我這個當父親的沒有給薔薇多少感情,她很在乎雄兵連的同伴,你們是一個集體。要是你們能幫的不幫她,她會很孤獨。”
這句話某些部分沒有說錯。
雄兵連還是作為一個集體…或者說紐帶,出身雄兵連的成員注定在某些牽絆上無法割舍。
那么程耀文也是雄兵連一員,呂小啟是不是該在德諾與烈陽接下來的談判中,去影響烈陽的一些決定?
然后,蕾娜再怎么樣也曾經是雄兵連的隊長。
都是一個集體了,蕾娜還擔任過隊長,一些事情是不是別太小氣?
“啥都甭說了。中!”呂小啟用方言先講了一句,一副深受感動地說:“有點小小影響力的我,一定會做到一碗水端平。”
端平的意思就是一視同仁。
既然大家都是雄兵連的出身,作為雄兵連現任隊長的呂小啟,他決定誰都不幫。
本來的事情了。
德諾與烈陽的談判事宜,呂小啟是一點都不想參與,別說去進行什么左右。
做人一定要有點數,不能把別人的尊重視為一種武器,抵在誰的脖子上要東要西,或橫加干涉。
杜卡奧讀懂了呂小啟想要表達的意思,收起了慈父模樣,再一次轉變角色,對許真說道:“談判什么時候正式開始?”
“我們認為用談判這個詞來定義并不合適。”許真笑得非常溫和,說道:“另外…只有半顆的烈陽星,住起來其實很舒服,我們已經習慣了。”
烈陽真的無法修復自己的母星嗎?
科技實力肯定有能力辦到,是受到了另外的一些影響,才沒有去做。
可能,只是可能,烈陽人留下只有半顆的烈陽星,就是在警醒族人不能忘記危機感,還有某種程度的恥辱。
誰都沒有明白說的還有一點,只要烈陽星一天還是這種殘破的模樣,曾經的仇恨就不算真正的翻篇。
這一次德諾主動提起修復烈陽星,絕對有帶著化解曾經的仇恨目標而來。
其他文明會不知道烈陽的強大,相信有直接交戰過的德諾會有切身體驗,要是烈陽一天沒有放下曾經的事情。
德諾重建起來又怎么樣,再一次被點恒星玩?
“對了,我有一個想法。”呂小啟沒去打擾那些談正事的人,拉著蕾娜到一旁,說道:“上一次我研究了一下下,在已經成型的星系改造一顆行星成為生命星球,對于目前的我好像挺簡單。不趕工期的話,需要耗費的資源也不會多到影響其它事。所以…”
“你想捏行星玩?”蕾娜某個曾經肯定也有過這個想法,一聽立刻歡呼雀躍,說道:“好呀,好呀,造一顆星球當我們的家!”
有能力去辦到,代價還不會高到影響其余計劃,為什么不去做呢?
為已知宇宙增加一顆可供棲息繁衍的星球,好過去進行破壞,很偉大的!
“昂。但我又改變主意了。”呂小啟用著很是有想象力的表情,充滿期待地說:“突然想到可以玩大一點,你負責造太陽,我負責造星球,咱們要造就造一個星系!”
蕾娜脫口而出,說道:“玩得有點大了,我無法調動那么多資源的啦!”
矮油!
難道是那個部位太大真的會影響到智商的嗎?
看不出呂小啟在這種場合,特別去講這一件事情是為了什么。
不管是改造行星成為生命星球,還是從無到有地造出一個星系,都不是呂小啟目前會做的事情,他該集中所有的精力以及資源去用在戰爭上面。
“我也能幫忙。”程耀文湊過來,說道:“你們也知道我的基因型號是大地之心…”
“哦,對!”蕾娜被提醒立刻有了新的聯想,說道:“要是臭屌絲也有大地之心基因型號,造起天體肯定就方便多了!”
呂小啟忍不住直接一臉錯愕。
程耀文卻是完全被驚呆了。
就是在與許真交談的杜卡奧都控制不住眼角一陣抽搐。
許真則是依然笑瞇瞇。
已知宇宙最不靠譜的文明之主是涼冰,等蕾娜長大并接管了烈陽文明,相信涼冰就得讓出最不靠譜的這個頭銜。
相對于有永恒壽命那么長的時間,二十四歲的蕾娜還是一名孩子,說話不經腦子,或者腦子根本沒用來思考,是不是能夠原諒?
“我沒來過。”程耀文反應過來,轉身向后面走,幾步又停下轉頭看向呂小啟,一臉抱歉地說:“啟爺,杜將軍…那個,別介意啊?”
曾經藍星的杜將軍已經因為一顆弒神彈光榮,那么這里的杜將軍當然是德諾的將軍。
介意?
笑話!
會介意嗎?
就是因為介意了,才有呂小啟拉著蕾娜到旁邊的那些交談。
不然是認真的話,呂小啟就該帶著蕾娜一個傳輸不知道上哪,去進行真正的詳談。
“殿下要是有這個想法,不用為難潘震那一邊,老朽在長老團還能做主的。”許真隔著老遠對呂小啟說:“你不是一直說烈陽是狗大戶嗎?老朽且就坐實這個稱呼,造恒星的資源由長老團出了。”
瞎說!
呂小啟才沒囔囔過烈陽是狗大戶,只是私底下小聲地嗶嗶了幾次。
不對!
烈陽在監視呂小啟?
“我神不小心聽到的。”許真哪能讓呂小啟覺得己方在監視,笑瞇瞇地說:“她回來之后很高興地告訴老朽與潘震。老朽覺得狗大戶這個稱呼蠻好的。”
這天,簡直無法愉快地聊下去了!
許真明明是想要嘲諷杜卡奧開出一些條件上面的不自量力,偏偏要把呂小啟給扯了進去。
“既然小啟有這樣的能力,還顯得很輕松?”杜卡奧看向了呂小啟,目光卻是又移向了程耀文,然后繼續轉過來注視呂小啟,說道:“耀文與你是兄弟,你理當幫忙。”
等等?
剛才說好了不用第三方插手的。
怎么能夠說變就變!
呂小啟現在卻是一臉敬重地看著杜卡奧。
不要臉也要分事情。
為了自己的母族文明不要臉,那就不能說是不要臉,應該定義為極度高尚的情操。
“戰爭結束之后,我可以出十分之一的資源。”呂小啟一副被感動到的模樣,下一句卻是說道:“用以回報德諾對藍星的幫助。”
杜卡奧懂了。
或者說,現場除了蕾娜還懵懵懂懂之外,其余在場的都懂了。
那是算清楚一筆賬,作為一種誰也不再欠誰的一種分手費。
“略少了。”杜卡奧笑起來簡直違和,他就該是一臉的堅毅表情。他微笑地對呂小啟說:“那么多的基因型號,再則以銀河之力以及弒神之力,十分之一連施舍都算不上。”
“可是那些基因型號的歸屬權是屬于卡爾的,你們連暫時保管都算不上呀。”呂小啟很注意在觀察杜卡奧的微表情,可惜的是沒看出什么。他非常認真地問:“我那么說沒毛病吧?卡爾是太空校長的弟子,他繼承了大時鐘,超神學院的校長位置也等著去繼承,成長起來的神歸他收割,說法靠譜不?”
數萬年來,自基蘭消失之后,超神學院一直沒有新任校長。
“曾經或許是這樣。”杜卡奧要是能被呂小啟這種小年輕從自己的表情看到心理變化,他哪來的現如今地位?他反問道:“你不是已經在破解基因密匙了嗎?”
“是這樣沒錯啦。”呂小啟知道否認沒什么用,大方方地說完,問道:“卡爾不會知道吧?”
你們不會給卡爾通風報信吧?
“任何密匙都有報警機制。”杜卡奧繼續微笑說:“他應該已經知道了。”
“么得事,額很小心地。”呂小啟又一言不合飆方言,說道:“額舍地算!”
許真是對呂小啟越來越欣賞了。
很多時候不說有沒有交情,真的有交情也該私事是私事,公事就該是公事,不能混為一談。
現在是德諾最需要資源的時刻,呂小啟趁這個機會提出割舍很合適,絕對不是什么乘人之危,就是那個戰爭之后才出資源著實坑人。
“三年之內十分之一。”杜卡奧看呂小啟猶豫,說道:“德諾不再插手藍星。”
“不行!”蕾娜可算是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滿是拒絕地說:“小啟剛造完超算,還要組建軍團,為麾下戰士進行升級,哪有剩余資源!”
呂小啟勤快一點,去更多的資源點布置收集設備,還能能擠出來的。
不過,要為蕾娜的顧家行為點贊。
“十年!”杜卡奧不容拒絕地說:“不能再多了。”
程耀文選擇什么話都不說,只是用抱歉的表情看著呂小啟,一副自己根本管不了杜卡奧的表態。
“這么趕的嗎?”呂小啟聯想到了其它,說道:“看來卡爾已經承諾不打擾德諾星系的重建?”
或許還有杜卡奧認為目前的已知宇宙局勢,適合聚攏散布在已知宇宙各處的德諾后裔,使德諾再現江湖發展壯大,等等一系列考慮?
“唉,其實我在藍星什么都不是。”呂小啟一副自己只是小角色的模樣,嘆息道:“藍星人的命運,還是由藍星的領導去做主吧。”
也就是說,之前講的都不算數了。
“二十年。”杜卡奧將之前說的話又給吞了回去,說好不能再多的。他看到呂小啟搖頭,鐵青著臉,說道:“誰也無法確定戰爭會打多久,不能是戰爭之后!要有一個明確的時限。”
“看在藍星是家鄉的份上了。”呂小啟底氣不足,很小聲地說:“卡爾是我的敵人,我才不會給他付什么專利費和過渡費。”
“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蕾娜極度的正經,保證般地說:“我的劍,就是你的劍!”
抄襲了!
并且蕾娜用的是刀。
杜卡奧看向了許真。
年輕人能夠用這種方式來解決事情。
作為成年人就不應該了吧。
許真補刀一般地提了一嘴:“殿下的敵人,好像也是天使的敵人?”
杜卡奧這才注意到許真的稱呼,之前還以為是一種口誤,可是連續稱呼了兩次,不該是口誤了。
“我需要恭喜蕾娜與他的結合嗎?”杜卡奧心情變得非常沉重,沒表現在臉上和態度上,繼續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插手烈陽的事務,算是合情合理了。”
“天作之合嘛。”許真一臉的欣慰,笑呵呵地說:“老朽可是很高興的。”
許真簡直想要昂天長笑,他現在才會不告訴杜卡奧或德諾的那些后裔失去了什么。
有那么一天,許真會告訴杜卡奧,很期待杜卡奧會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