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葉傾雨介紹,白子玉得知這個曹涵涵正是學士曹瑜的“獨女”,今年15歲。而曹瑜則任職于弘文館,是弘文館學士,正五品官職。
所謂弘文館,既官署名,聚書二十馀萬卷。置學士,掌校正圖籍,教授生徒;遇朝有制度沿革﹑禮儀輕重時,得與參議。置校書郎,掌校理典籍,刊正錯謬。設館主一人,總領館務。學生數十名,皆選皇族貴戚及高級京官子弟,師事學士受經史書法。
曹涵涵是曹瑜在四十多歲的時候才有了的孩子,既老來得女。
傳聞曹涵涵其實不是女孩,而是男孩子,是老來得子的曹瑜為了有一個女孩子能夠繼承曹家的血脈,就把曹涵涵當做女孩子來養。
并且據傳曹涵涵由于是高齡婦女所生,腦袋瓜天生有點問題。
白子玉對曹涵涵是否是女裝男孩或者天生傻瓜不感興趣,他只想著要怎么把罪魁禍首曹涵涵也毒打一頓。
葉傾雨瞧見白子玉一臉沉思,說道:“云郎君,這獄頭是不是受到曹涵涵的指使?”
白子玉沒有要隱瞞其她人的意思,點頭道:“是的,那獄頭方才親口說出了這個名字,我并不覺得她在這種狀態下還能夠騙人!”
親眼目睹了白子玉用鞭子毒打獄頭的全部過程,葉傾雨自然而然就聯想到白子玉會去找曹涵涵給喜公一家報仇。
比較了解曹家情況的葉傾雨略微一思索,說道:“云郎君,這曹涵涵屬實可惡,但是她畢竟是曹學士的獨女,曹學士的門徒里有好幾個高官女兒,人脈非同一般,并且曹涵涵還是當朝宰相的表侄女,你可千萬不要沖動了,不然這樣會給云家和白家兩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聽葉傾雨的勸說,白子玉眼上的眉頭皺得越高,暗想:“看來讓彭家的人去告曹涵涵這條路有些走不通了,畢竟這曹涵涵家世不簡單,本人身上應該也有功名,算是半個官了,自古民告官就很少見過民方獲勝,而且目前彭家這邊就只有人證,缺少關鍵證據,要是把曹涵涵告了,那她完全可以來一個不認賬,反而告彭家誣告她!”
就在白子玉糾結著要不要走官方渠道替彭家報復曹涵涵的時候,送喜公去醫治的其中一個云家護衛快步跑向白子玉等人。
不一會兒,護衛微微喘著粗氣,抱拳說道:“姑爺,那個喜公他,他快不行了,城里的好幾個大夫都對他的傷勢無能為力,姑爺你是否要去見一見他?”
“什么!?他快死了?”白子玉不甘心說道。
本來還一直躲在自家哥哥身后哽咽著的彭宇猛的探出小腦袋,兩眼淚花花跑向護衛,伸手搖晃著護衛的身子,聲音沙啞道:“大姐姐,你說我爹他快死了?我爹真的死了嗎?他在哪里?我要去見我爹?嗚嗚嗚,我要去見我爹,大姐姐求求你了,你帶我去見我爹爹吧!”
白子玉摸了摸彭宇的小腦袋,目光篤定道:“別哭了,你放心,只要你爹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一定會不計代價救他!”
對上護衛的視線,白子玉說道:“快,你快帶我們去喜公的地方。”
“喏!”護衛在前頭帶路,領著白子玉一行人匆匆忙忙跑向喜公所在的地方。
大理寺內,一群人都向著一個方向奔跑。
這群人里面還有一些人的身上穿著囚徒的衣服,要不是人群里面還有吳玉瑩及葉傾雨等人在,周圍這些大理寺的人早就以為這些人是逃犯,然后讓人圍住了這群人的去路。
停在一座屋子面前,白子玉拉著彭宇走進了開著門的房里。
房內,好幾個中年婦女圍著床上的喜公,紛紛搖頭嘆氣,沒能第一時間發覺闖入房內的來人。
還是屋內的護衛眼尖,一眼就看清白子玉等人,連忙上前抱拳道:“見過姑爺。”
白子玉匆匆點了點頭就闖入中年婦女們圍起來的圈子。
“你們讓開,讓我們進去!”
背對著白子玉等人的中年婦女們下意識讓開,令得白子玉和彭宇靠近了躺在床上的喜公。
喜公滿臉傷痕,早已經失去了原來的容貌。
白子玉再次見到喜公的面容,有些對不上自己記憶里那張怯懦的中年大叔臉。
畢竟是喜公的兒子,不管喜公變成什么樣,年紀小小的彭宇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親爹。
“爹…”小彭宇以為自己的爹爹已經死了,眼珠立馬從眼眶里滑落下來,下一刻就要撲倒在喜公的身上。
就在彭宇作勢要撲在喜公懷里的時候,一旁有經驗的一個中年女大夫連忙拉著彭宇的手,說道:“孩子,你爹還沒死,他現在傷勢太嚴重了,你可不能撲在他身上了。”
此時喜公上身的衣服已經被脫掉,露出了滿是傷口的身軀。
這些傷口就像一條條蜈蚣一樣密密麻麻的貼在喜公的身上,很是惡心猙獰。
白子玉的鼻息里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尸體腐爛的臭味。
目光掃在喜公那些化膿了的腐白色傷口處,白子玉喉嚨里堵著一股不能吐出來的惡心感。
心中的怒氣飆升,白子玉極力壓制住,說道:“他怎么了?你們沒有辦法救他嗎?”
在這群大夫里年齡最大的一個中年女人說道:“云郎君,實不相瞞,這位病人的傷勢實在是太嚴重了,我等完全沒有辦法可以救他!”
視線直逼中年婦女,白子玉沉著臉說道:“他傷口確實是重了點,但是只要愈合了不就有救了嗎?難道你們連外傷都不能治愈?”
“這…”中年婦女無言以對,扭頭看了看其她大夫。
所有大夫還是一致搖頭嘆息,沒有誰敢說自己能夠醫治喜公的外傷。
瞥見不遠處的幾個護衛以及走進門的葉傾雨等人,中年婦女靈光一閃,解釋道:“云郎君,不知道你是否了解我們大周朝云家軍打仗的時候,什么情況下的士兵死亡人數最多?”
聽到這話,白子玉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說道:“士兵不是在廝殺的時候死最多,而是在戰后傷員醫治的時候死的最多,之所以會有這種情況,那是因為兩軍交戰的時候,敵我雙方的軍力都是差不多的,士兵基本很難一擊就把敵人殺死,而是使得敵人重傷,相對的,我方的士兵也會被敵人重傷,那么到最后清理戰場的時候,傷員往往會高出死亡人數好幾倍,甚至十幾倍,而由于現在的醫療水平不夠,傷員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傷口感染,最后痛死或者自我了結,至于活下來的,那是很少的一部分,…”
一點通點點通,白子玉篤定道:“我知道了,你們不知道什么是感染,更是不知道細菌或者病毒這類微生物,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處理這些感染了的傷口!”
不理會滿臉茫然的眾人,白子玉看向床上的喜公,堅定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