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特大魔晶礦脈的屬權問題,帝國屬米德加德殖民地與斐真屬約頓海姆殖民地,雙方的爭斗日趨激烈。
地面上的兩國殖民地當局還算比較克制,只是在各自發行的報紙上隔空打嘴炮,而在地底世界,雙方控制區最近的地方,相隔只有一里之遙,矛盾也就顯得更為尖銳,據說已經數次發生真刀真槍的沖突,累計下來,雙方的傷亡數字都已經達到三位數。
由于此行肩負著安保任務,喬安擔心自己分不出精力照顧露比,就讓小蘿莉留在家里,乖乖等他回來。
露比當然很不情愿,好在她還是很懂事的,知道喬安這趟地底之旅不比往常,自己跟著去,難保不會成為他的拖累,便順從地接受了喬安的安排,還叮囑他隨身帶上“魔導機兵”。
“雖說扎古沒有露比我的操縱,使不出必殺技‘死神旋風’,不過還是很厲害的,喬安哥哥把扎古帶在身邊,萬一遇到危險,可以放它出來幫忙對付敵人。”
小姑娘稚氣的話語,流露出發自內心的關切,使喬安很是感動,叮囑露比好好照顧自己,還承諾考察一結束就回來。
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十月二日上午八點過,喬安和錫安姐弟吃過早飯就來到米德加德大學地下傳送陣。
等候了大約十分鐘,海拉爾就帶著昆體良及其四名隨員從杜樂麗大飯店乘車趕來與他們會面。
繼續等到九點鐘,洛克先生在約定的時間準時露面,將提前準備好的八套地底探險裝備,包括“夜視護目鏡”和裝有“不滅礦燈”的頭盔,分發給大家,而后開啟傳送陣,將喬安一行八人直接送往深淵礦區。
喬安他們的傳送落點,就在爭議礦區的最前線,當地的傳送站兩個月前才修好。
喬安還記得剛放暑假的時候他和露比曾傳送到這處站點,經由此地前往“寂靜殿堂”與美狄亞會面。
當時傳送陣新落成,收拾得挺干凈。
時隔一個多月故地重游,喬安卻發現這里的環境大變樣,四周聳立的石柱傷痕斑駁,隱約殘留著血跡,腳下的陣圖也有明顯的修復痕跡。
視線透過“夜視護目鏡”,朝傳送站外圍望去,首先看到的是新建起來的聯排木屋,大概是礦工宿舍,稍遠處則是一圈更堅固的石頭房屋,出出進進的多是膚色灰暗的石盲蠻族,想必就是公司從寂靜殿堂招募的傭兵。
視線越過傭兵營地向遠處眺望,喬安看到大群矮人礦工正在揮舞鎬頭埋頭挖掘,可他們不是在挖掘礦坑,而是在加深一條塹壕,并用挖掘出來的巖石和泥土加固塹壕前方的胸墻,而在胸墻前方,排列著密密麻麻的拒馬,拒馬之間則拉開多重帶刺鐵絲網。
“這地方與其說是礦區,看起來倒更像前線陣地。”
喬安耳畔傳來昆體良的感慨。
看來這位來自遠東的訪客,也已經覺察到礦區劍拔弩張的火藥味。
“喬安,歡迎你們來參觀。”
傳送陣外,一位身材高挑健美的女武士正含笑向他揮手。
置身于光線暗淡的太古深淵當中,淺灰色肌膚使她看起來有些朦朧,俏麗的臉上綁著一條黑色緞帶,將雙眼所在的部位遮擋起來。
喬安循聲望去,認出是自己提前聯絡好的礦區接待員“灰鳥”,就帶領同伴迎了上去,為雙方做介紹。
“這位是礦區的安保承包商,來自‘寂靜殿堂’的灰鳥女士,石盲蠻族傭兵隊長。”
喬安剛介紹完灰鳥,一個丑陋的大腦袋就擠了過來,在他懷里蹭了又蹭,從管狀喉嚨深處發出親昵的嗚嗚聲。
喬安拍了拍貝爾覆蓋著光滑鱗片的脖頸,對身旁明顯流露出戒備之色的同伴說“這家伙叫貝爾,是一頭家養的暗音盲怪,灰鳥的‘獵犬’,大家別怕,貝爾只是長得有點嚇人,其實很通人性,不會傷害朋友。”
“噢?真的嗎?”霍爾頓好奇的擠過來,“灰鳥女士,我可不可以摸摸貝爾?”
“當然可以。”盲眼女士略顯羞澀地笑了笑,“貝爾雖然看不見,卻能記住所有對它友好的生物的氣味,并且同樣友好的對待對方。”
詩人先生迅速與暗音盲怪打成一片,渾然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
奧黛麗白了貪玩的老弟一眼,挽著海拉爾的手上前與灰鳥聊起來,有意無意地打聽,她與喬安是怎么認識的,交情深到什么程度了。
灰鳥一一如實回答。或許是因為她的性格比較容易害羞,奧黛麗和海拉爾沒完沒了地向她打聽與喬安相處的細節,盡管沒什么不可告人的,還是被問得結結巴巴,臉頰泛紅。
喬安也是不擅長應酬的性格,看出灰鳥處境尷尬,出于同情,就走過來強行岔開話題。
“灰鳥,我看到傳送站有破損的痕跡,這一帶最近是不是發生過戰斗?”
灰鳥點了下頭,神色恢復嚴肅。
“就在前天,對面斐真礦區雇傭的蛇人傭兵團對我方陣地發動了一次突襲,目的似乎是破壞我方的傳送站點,切斷來自地表世界的人員和物資補給線。”
“收到警報后,我率領本族傭兵及時趕來阻止蛇人的暴行,在矮人礦工們的協助下,經過兩個鐘頭的激戰,付出了不小的傷亡,終于將侵入我方陣地的蛇人驅趕出去,總算是保全了傳送站。”
灰鳥扭頭望向傳送陣,臉上閃過一絲后怕的神色。
如果傳送陣遭到徹底破壞,至少要花費一周時間才能修復。
在此期間,深淵礦區與地表世界斷開聯系,人員和物資無法得到及時補充,倘若敵方乘機發起猛攻,這片陣地很可能堅持不到一個星期就要淪陷。
“類似這樣的沖突,很頻繁嗎?”奧黛麗問。
“幾乎每周都會發生一次較大規模的武裝沖突,示威性質的摩擦,那就更多了,差不多每天都有,我們已經習慣了。”灰鳥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