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尼爾先生,接下來我們去哪里?”
站在王子港熱鬧的街頭,喬安感覺像是回到了萊頓港,心情有些復雜。
“時間已經不早了,咱們這就去碼頭區的‘老伙計’酒館,我與史瑞克約好在那里見面。”
克拉克吹了聲口哨,攔住一輛出租馬車,招呼喬安跳上車,吩咐車夫送他們去碼頭區。
馬車沿著石板鋪就的平整街道輕快馳騁,不出一刻鐘就把喬安和克拉克送到酒館門前。
兩人下了車,喬安付了車資,克拉克推開酒館大門,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無論是在萊頓港抑或王子港,碼頭上的酒館都是一樣的擁擠嘈雜,充斥著烈酒、煙草和雄性荷爾蒙的氣息,酩酊大醉的水手們互相咒罵,時不時掀起一場令圍觀酒客血脈僨張大呼過癮的毆斗。
喬安向來不喜歡小酒館的氣氛,感覺像是回到了史前世界,人們在酒精的刺激下擺脫理性的枷鎖,蛻變為一群放浪形骸的野獸,然而為了陪同克拉克會見老朋友,他不得不暫時忍受酒館中污穢的空氣和喧囂的噪音。
克拉克的身材即便被法術縮小,仍然稱得上是一名彪形大漢,雙臂輕輕一揮,分開前方擁擠的人群,護著喬安朝吧臺那邊走過去。
喬安注意到酒館中央設有一座被纜繩圍起來的拳臺,這樣的室內設計他在萊頓港的酒館可沒見過,出于好奇多看了兩眼。
克拉克覺察到他腳步放慢,回頭笑著告訴他:“每逢周末傍晚,‘老伙計酒館’總會舉辦一場搏擊擂臺賽,這座拳臺就是比賽場地,平時沒有比賽的時候,拳臺就開放給那些酒后一言不合發生沖突的客人解決私人恩怨,醉鬼們在擂臺上扭打,還能為其它客人提供一些下酒的樂子。”
“你參加過這里舉辦的周末拳賽?”
“當然沒有!”克拉克收起笑容,以一種罕見地認真神態告訴喬安,“我從不參加業余級別的拳賽,對我而言,那是一種很不體面的行為,老弟,你懂我的意思吧?”
喬安微微一愣,隨即點頭表示理解。
克拉克曾經贏得“米德嘉德自由搏擊錦標賽”的冠軍腰帶,像他這樣頗有名氣的職業拳手,倘若在小酒館參加業余級別的社區比賽,跟那些喝的半醉的水手或者碼頭工人同場競技,即便吊打所有對手也有失體面,勝之不武。
這就好比喬安現在回到萊頓學院,重新報名參加入學考試和選秀大會,隨便使個法術都能贏得全體導師鼓掌喝彩,嚇得其他考生頂禮膜拜,高呼不可戰勝,然而這又有什么光彩可言?
“酒館的拳臺并非全為搏斗而設,也會開放給流浪藝人、街頭魔術師、雜技演員或者脫衣舞女之類的人物表演才藝,客人看得高興就丟幾個賞錢。”克拉克指向拳臺對面,“瞧,那家伙抱著魯特琴,多半是一位吟游詩人,看來是要登臺表演。”
喬安循著他手指方向望過去,果然看見一位身著華麗長袍的青年,頭戴一頂裝飾有艷麗羽毛的寬檐帽,抱著魯特琴登上拳臺,脫帽向觀眾鞠躬敬禮,笑容滿面地聲稱要為大家獻上一支他自己譜寫的樂曲,得到稀稀落落的掌聲。
喬安注意到這位年輕英俊的詩人膚色微微泛藍,容貌的細微特征也顯得有點兒違和,禁不住心生好奇。
“海尼爾先生,那個詩人看起來有點古怪,如果我沒猜錯,他大概是用‘易容術’之類的魔法偽裝了自己的真實形象。”
克拉克笑著點了下頭:“你的眼力很不錯,那家伙的確有施法易容,不過改變不大,只是變矮了一尺,隱藏了獠牙,膚色也變淺了,看上去不再像一個高等食人魔。”
“高等食人魔?”喬安吃驚地挑起眉梢。
“沒錯,那個騷包的家伙。名叫卡西歐,是史瑞克的宮廷詩人,既然卡西歐在這里露面,史瑞克一定也在這家酒館等我。”
喬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回想當初在波瓦坦村旅居期間,似乎有聽康蒂一家說起過卡西歐這個名字。此人也曾伙同食人魔大軍襲擊波瓦坦村,只不過喬安沒有跟他在戰場上照過面,不清楚此人的實力深淺。
想到這個卡西歐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尋寶伙伴,喬安便按捺不住好奇,悄悄給自己加持上2環“高等內視術”,暗中觀察卡西歐的身體屬性和職業等級。
或許是因為卡西歐的全部精力都貫注在演奏魯特琴上,并未覺察人群中投來一道異樣目光。喬安輕松突破他的意志防線,順利獲得自己想要的情報。
偵查目標:卡西歐(雄性高等食人魔)
健康狀態:良好 超凡職業:食人魔巫師/吟游詩人3
屬性:力量20,敏捷10,體質18,智力10,感知14,魅力18
喬安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唇角微微上揚。
卡西歐的“吟游詩人”等級不高,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是個弱雞。
事實上卡西歐的實力很強,即便比不上克拉克這樣的準傳奇猛男,至少不比“豺狼人女王”阿爾法遜色多少。
他的實力,主要不是體現在那區區3個吟游詩人等級上,而是來自“食人魔巫師”的種族天賦。
“食人魔巫師”就是所謂的“高等食人魔”,天生就擁有強大的施法能力以及諸多超自然能力。喬安曾在《瓦雷斯怪物圖鑒》中查閱過“食人魔巫師”的相關資料,對此印象深刻。
“喬安老弟,卡西歐那家伙的演奏實在是不堪入耳,聽得我心情煩躁,咱們還是離他遠點為好。”
克拉克揉著耳朵抱怨。
喬安聽他這么一說,便留意傾聽卡西歐的演奏,不禁驚訝于他怎么能夠以嫻熟瀟灑的指法,在以音色柔和著稱的魯特琴上,彈出恍若鋼鐵碰撞的刺耳音符,制造出一串串另類旋律,搭配怪異的和弦。
卡西歐絕非那種不通音律亂彈的新手,他彈奏的樂曲明顯經過精心編排,演奏技巧高超并且飽含激情,唯一的缺陷就是“不好聽”!
他的音樂,就像一個叛逆的頑童精心炮制出來的惡作劇,有意與這個時代平民大眾的音樂品味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