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遙控“法師強襲掌”,按住活化稻草人,收斂雙翼降落下來。
看到農夫還在酣睡,猜出他們都被活化稻草人施放的法術催眠,便不急于靠近稻草人,先給自己加持上1環法術“防護邪惡”,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走過去。
此時,那只被喬安一巴掌抽飛的稻草人還在地上掙扎,由于斷了一條腿,重心失衡無法站穩,半跪在地上,仰頭瞪視向他走來的少年法師,玻璃眼珠射出兩束青色光輝。
喬安任憑催眠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提前加持的“防護邪惡”結界適時張開,泛起一圈銀色漣漪,將稻草人眼中輻射出的催眠魔力屏蔽在外,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喬安飛起一腳將徒然瞪大雙眼的稻草人踢翻,上前踩住它的肚子,使它無法掙扎,熟練地取出發條匣子,稻草人隨之靜止下來。
喬安打開黃銅匣子,從中抽出一張銅片,掃了一眼上面銘刻的法術構型,的確是1環“睡眠術”。
這種銘刻“睡眠術”的“子發條”,同樣出自羅爾斯大師之手,本意是在戰場上催眠敵對陣營的官兵,使對方停止抵抗陷入昏睡,乖乖做俘虜,免得流血犧牲。
可惜,羅爾斯大師的善意被惡徒扭曲,反而使嵌入這種“子發條”的活化稻草人變得比“魔爪稻草人”更危險——如果喬安來遲一步,那四個被催眠的農夫已經在睡夢中遭了毒手。
喬安收回“子發條”,將發條匣子重新塞回稻草人體內,確認它恢復正常,便念出口令,打發它去收割玉米。
轉身一看,見那四個農夫還在酣睡,喬安取出“無盡水袋”,將涼水澆在他們臉上,受激過后全都驚醒過來,茫然的望著喬安,還沒搞清楚狀況。
喬安本想解釋,卻又覺得要把前因后果說清楚委實麻煩,便懶得多說,直接騰空飛走。
查普家的玉米田實在太大,喬安飛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邊際。這時下方突然傳來驚呼聲,似乎有人在喊“救命”。
喬安不加思索俯沖下去,遠遠看見四條身影正在田間狂奔,還不時的回頭張望,似乎在逃避追殺。
喬安直接從這群受驚的農夫頭頂飛掠過去,很快就注意到農田深處有人走來,一路瘋狂揮舞鐮刀,斬斷擋路的玉米秸稈。
喬安撐開雙翼懸浮在半空,凝眸細看田間那條狂亂的身影,很快就辨識出那是一只發瘋的活化稻草人,與其他稻草人不同,它的眼中閃爍著猩紅的光輝。
喬安與它相距甚遠,然而只是遠遠的看上一眼就感到不寒而栗,興起扭頭逃走的沖動。
“那家伙的‘子發條’,附魔了1環‘驚恐術’嗎?”
喬安腦海中首先浮現出的,是當初在卡斯蒂斯家花園協助自己對付掘地蟲的“塔塔”,那只活化稻草人體內也裝有附魔“驚恐術”的子發條。
塔塔的“驚恐術”,只是用來嚇唬跑進花園搗亂的野獸和害蟲,不會對人啟動,喬安眼前這只發瘋的稻草人,可不像塔塔那么守規矩。
喬安收起雜念,由上衣口袋里掏出銅線,再次施展“傳訊術”,通知就在這附近的瑞貝卡過來幫忙。
瑞貝卡在下田之前,就施法把自己的修女制服裙變成一套輕便的獵裝和緊身長褲,高跟皮鞋也變成適合在田間行走的皮靴,聽見喬安發來的魔法短訊,顧不得招呼身后的小喵和阿吱就飛奔過來。
“喬安,我到了,你在哪兒?”
“在你頭頂。”
瑞貝卡抬頭看了一眼,俏臉綻開笑顏,向空中的鷹人揮手。
“瑞貝卡,注意左邊,二十碼處。”
少女牧師扭頭望向喬安指明的地方,那兒是一片尚未收割的玉米地,隱約可見幾個人影抱頭蜷縮在玉米從中,似乎還在哼哼唧唧的祈禱神明保佑,分明受到了強烈的驚嚇。
“怎么回事呀,喬安,是誰把這些可憐的農夫嚇成這樣?”瑞貝卡望向天空。
“一只發瘋的稻草人,似乎對農夫施了‘驚恐術’。”
“噢!明白了,我這就幫他們鎮定下來!”
瑞貝卡抬手觸摸“安神手鐲”,低聲吟詠啟動咒文,手鐲隨之放射銀色光輝,迅速擴散開來,將那四個嚇得抱頭蜷縮的農夫也籠罩在內。
安定心神的魔力光輝照射在他們身上,驅散“驚恐術”造成的影響,使他們漸漸平靜下來。
恢復鎮定過后,這些農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有些害臊。四條棒小伙,手里還有武器,怎么就被一只稻草人嚇得哭爹喊娘拔腿逃跑呢?這說出去簡直丟死個人!
這時,那只目泛紅光的稻草人沖出玉米叢追了上來。剛才還被它嚇的屁滾尿流的農夫,此刻受到瑞貝卡放射出的“安定心神”光環保護,對這怪物再沒有絲毫懼意,懷著討回面子的心情,紛紛抓起鋼叉,惡狠狠的撲向稻草人。
一旦眼中發出的恐懼視線失效,活化稻草人根本不是四名年輕力壯的農夫的對手,轉眼間就被打翻在地。
喬安降落下去,阻止復仇心切的農夫踢打稻草人,過后從它胸中取出發條匣子,拆卸“子發條”,上面銘刻的果然是1環“驚恐術”。
“喬安,這只稻草人…是死掉了嗎?”
瑞貝卡湊過來問,清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有好奇也有不忍。
“放心,死不掉的,很快就會活過來。”
喬安把發條匣子裝回稻草人肚里,正要念誦口令,卻被瑞貝卡攔住。
“讓我來!讓我來!這個好像很好玩!”
“好吧,你來。”
喬安望著少女因興奮而泛起紅暈的俏麗臉龐,唇角不由微微上揚。
瑞貝卡走到呆立的稻草人跟前,先清了清嗓子,然后以吟詠贊美詩的口吻一本正經地朗誦道:
“國王的女兒~~不~愁~嫁~~”
朗誦的很好,聲情并茂。喬安為她鼓了鼓掌,然而稻草人并沒有啟動。
“這…這口令,怎么不起作用啊?!”瑞貝卡摸著腦袋,滿臉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