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中的怪蟲,先被“閃光塵”閃瞎了眼睛,接著又被“燃燒之手”點燃的大火困住,在火勢越燒越旺的草叢中盲目亂躥,終究無法逃脫火海,相繼被活活燒死。
喬安聽見火場中時而傳來嘭嘭爆鳴,仿佛正在打炮,便猜出被困在火中的多半是“投彈甲蟲”,也被稱為“放屁甲蟲”。
這些怪蟲,臀部噴射出的高溫高壓氣流殺傷力驚人,然而此刻身陷火海,“屁”放的再響也改變不了被燒成焦炭的命運。
河邊的野火越燒越旺,迅速向下風處蔓延。喬安注意到附近到處是野草和曬干的原木,不禁為點燃這把火暗自后悔。
倘使火勢失控,整座鋸木廠都將面臨危險,到時候害蟲固然會被燒得精光,鋸木廠恐怕也保不住了。
幸而康蒂覺察到河畔火光沖天,協助格雷擊斃那三頭大鹿角蟲過后就匆匆跑了過來,連續施展“造水術”進行“人工降雨”,總算及時將這場漸變失控的大火澆滅。
康蒂施法滅火期間,喬安在旁邊看著很是羨慕。
“造水術”對德魯伊而言只是一個非常簡單的0環戲法,康蒂可以隨意施展,然而想用奧術創造出相同的效果就太難了,至少喬安現在還做不到,只能在一邊看著康蒂忙碌,根本幫不上忙。
“不好意思,是我有欠考慮,本不該在這種到處是木材的場合施展火系法術。”
滅火過后,喬安頗有些尷尬地向康蒂道歉。
康蒂擦了擦汗,忍著笑意裝出一臉失落的表情。
“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有我這個‘救火隊員’在身邊,所以才毫無顧慮的放火呢,原來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眼中的地位!太讓人失望了!”
喬安被她數落得直發愣,仔細想想,康蒂的話似乎很有道理。
反正有她這個“人工降雨”小能手在身邊,自己再怎么玩兒火也不用擔心釀成火災,還有什么好顧慮的呢?
“我都沒想到還有這種戰術配合,幸虧有你提醒。”
喬安感激地望向康蒂。
“什么鬼戰術啊?我剛才就是隨口一說,逗你玩兒呢。”
康蒂哈哈大笑,汗水和煙灰都掩飾不住滿臉得意。
喬安頓時呆怔無語,越發搞不懂她哪句話是真心的,哪句話又是開玩笑,搖了搖頭,無奈地走開。
康蒂笑著追了上來,主動牽上他的手。
喬安見她笑的這么甜,便不再糾結這淘氣丫頭的小腦袋瓜里到底在想些啥,反正只要她開心就好。
這把火,燒光了“水動力鋸”操作臺周圍的草叢。
喬安和康蒂在黑煙升騰的廢墟里搜查了一圈,總共發現7具蟲尸,其中6具尸體長約三尺,紅頭黑甲,顯然是“投彈甲蟲”。
此外還有一具較小的蟲尸,體型與貓相仿,甲殼呈暗紅色。
康蒂猜測這是尚未完全發育成熟的“投彈甲蟲”。
喬安覺得不像。
可惜蟲尸已被燒焦,無法辨別本來面目,更別提具體的種類,只得暫且放下疑惑,繼續搜捕潛藏在鋸木廠中的害蟲。
接下來還是杰米在前探路,喬安和康蒂并肩尾隨在杰米身后,格雷扛著狼牙棒斷后,保持隊形沿著河岸謹慎前行。
杰米嗅出害蟲分泌的獨特氣味就低吼示警,喬安再根據魔導警報器的反應,測算出害蟲所在的大體方位,而后丟出兩瓶殺蟲劑,將躲在草叢中的蟲子驅趕出來。
康蒂和格雷,是這支小團隊的主力“打手”。
倘使躥出草叢的怪蟲只有兩三只,康蒂就不需要動用寶貴的法術位,投出回力鏢打擊遠處的目標,利用回力鏢的“霜凍”附魔特效使之變得行動遲緩。
格雷更喜歡近戰肉搏,掄起大棒徑直沖上去照頭猛砸,甲殼最堅硬的大鹿角蟲也承受不住這怪力巨人一棒,更別提較為脆弱的投彈甲蟲,還沒來得及翹起屁股發射“炮彈”就被當頭落下的狼牙棒砸成肉餅。
喬安、康蒂、杰米和格雷配合默契,花了兩個鐘頭將鋸木廠周圍的草叢清理了一遍,期間獵殺了不下三十只各類怪蟲,自己這邊則毫發無傷。
草叢中的害蟲已經被消滅干凈,接下來輪到一垛垛堆積如山的原木。還是沿用老辦法,由杰米在前探路,憑借靈敏的鼻子搜索潛伏在原木堆附近的害蟲。
搜索行動最初進行的很順利。
大鹿角蟲和投彈甲蟲雖然也會傷人,但它們的食譜與其體型更小的昆蟲同類差不多,主要靠啃噬植物纖維維生。
微小的昆蟲,只需要一片樹葉就能填飽肚子,龐大的巨蟲則需要更豐富的食物來源,一堆堆露天晾曬的原木無疑是它們夢寐以求的食堂——好比米倉里必定少不了老鼠,原木堆周圍大多也有巨蟲安家落戶。
杰米把這些撐得肚子溜圓的害蟲驅趕出來,喬安、康蒂和格雷隨后展開攻擊,將害蟲一一擊斃。
如此向前推進,來到一處靠近院墻的背陰處,杰米停下腳步,眼中閃出困惑的神色,埋頭在原木堆里嗅了又嗅,突然搖晃起來,步履蹣跚地樣子很反常。
“杰米,怎么了?”康蒂詫異地問。
杰米轉回身來,晃了晃腦袋,似乎要驅散不舒服的感覺,然而剛向前邁出兩步便頹然癱倒,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昏了過去。
“杰米這是怎么了?”康蒂茫然望向喬安,“發現什么異常動靜了嗎?”
喬安盯著手中的掘地蟲觸須,上下左右移動,觸須依舊維持靜止狀態,沒有接收到任何危險生物靠近的訊號。
“這真奇怪,杰米好端端的怎么會昏倒,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康蒂走近混血冬狼,蹲下去輕撫它的頭,隨即剝開眼瞼,觀察它的瞳孔。
“心跳和呼吸都正常,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嗯?這是什么味道?”
康蒂皺了皺鼻子,忽然一陣暈眩襲來,不由自主跌坐在草地上。
喬安發覺她神色異樣,意識到情況不對,連忙沖過去將她拖了起來。
康蒂站在那里搖搖欲墜,仿佛置身于劇烈顛簸的船上。
呆滯的眼神,還有酡紅的臉頰,都顯得像是喝醉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