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說神這么做的目的,沒有人知道——他看起來仿佛抱著游戲的心態在俯瞰這場戰爭,卻又堅定無比的進行著這場戰爭。
他似乎很希望雙方不顧一切的加入到這場戰爭中來,不希望任何一方輕易認輸或者因為什么低級的失誤最終失敗。
如果大膽的假設,他真的希望戰爭流干雙方的鮮血,似乎只有鮮血能夠滋養他一樣。
“神諭不會錯!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不能輕易放棄!”一個看守者指揮官,毫不動搖的揮動著自己的手臂:“繼續突擊!本艦親自上前!不要退縮!”
在他大聲的命令中,周圍的裁決者戰艦,在數不清的護衛者簇擁下,繼續向著愛蘭希爾帝國艦隊所在的方向加速飛去。
一道道刺眼的光線襲來,就算沒有直接命中那些護衛者戰艦,可也依舊波及到了這些體量上更小的看守者戰艦。
這些伴隨著裁決者戰艦的小型護衛者戰艦,只是被殲星炮的能量擦肩而過,就被融化了外殼,發生了慘烈的殉爆。
所以,在那一道道殲星炮打出的光線的軌跡周圍,有密密麻麻的爆炸串聯起來,就好像是一條麥穗一樣。
而坐鎮滅世者戰艦之內的看守者指揮官不管那些爆炸的友軍,依舊盯著正前方那些距離已經不遠的愛蘭希爾帝國戰艦。
迎面的愛蘭希爾帝國艦隊之中,一艘無敵2型戰列艦的艦橋內,一名副官立正敬禮,提醒自己的艦長說道:“長官!敵軍已經非常接近了!我艦防御能量已經消耗大半,堅持不了多久了!”
“殲星炮繼續充能!我沒接到撤退的命令,所以保持航向就好!”艦長語氣平靜的說道。
“我們可以適當后撤,與換防艦隊交接…”副官開口建議道。
“溪水號戰列艦撤退了嗎?”艦長問道。
“沒,沒有…”副官一愣,然后回答道。
其實也不怪他一愣,因為溪水號戰列艦已經沉沒了,而且是在半個小時之前。
他們這艘戰列艦,就是來換防溪水號戰列艦的,只是敵軍的攻擊實在是太連續了,一直到溪水號沉沒,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替換陣位的機會。
其實現在也是如此,副官剛剛說的,可以略微后撤,把陣位讓給換防來的戰艦,其實都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罷了。
真正操作起來,有可能會引發局部混亂,到時候就不是一艘兩艘戰艦的損失了,搞不好整個艦隊都會出現破綻,被敵軍切入!
到了那個時候,就會瞬間損失大量的戰艦,這也是看守者希望看到的事情。
“那么,我們有什么資格撤退呢?”艦長看也不看自己身后的副官,盯著正前方不停接近的敵軍艦隊,開口反問道。
“對不起!長官!”額頭上二維碼清晰可見的副官立即低頭道歉。
“愛蘭希爾帝國萬歲…這口號是白喊的嗎?”艦長又開口問了一句,不知道是在問身后的副官,還是在問他自己。
然后,他不等副官回答,開口下令道:“準備5分鐘,然后讓本艦向前突擊!電告兩翼友軍戰艦!趁著我們纏住對方,他們找機會后撤,將位置讓給后面的換防艦隊!”
“是!”副官沒有任何遲疑,立即立正敬禮,開口應承道。
他沒有絲毫意外,因為就在半個小時之前,溪水號戰列艦的艦長,就做出了幾乎一樣的選擇。
那個已經犧牲了的艦長,率領自己的戰艦向前反擊,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給己方戰艦贏得了大量的時間。
“報告!”很快,副官又折返回來,將一份電文遞給了自己的艦長,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艦長接過了電報,表情也變得精彩了起來,只見這封電文上是這么寫的:“你先稍等,我先去——巴倫號戰列艦艦長敬上”
就在這個時候,側翼的一艘體積巨大的戰艦突然間加速,一馬當先沖向了已經近在咫尺的敵軍艦隊。
這艘戰艦上的電磁主炮一輪接著一輪的齊射,數不清的炮彈傾瀉到了敵軍艦隊的臉上。
就在它沖出去的時候,得到了喘息機會的附近戰艦紛紛后撤,然后將自己的陣位讓給了后續過來接替他們的換防戰艦。
“可惡…讓你搶先了一步!后退!讓出位置給換防的戰艦!我艦返回補給!”知道自己再上去就純屬于浪費的艦長嘆了一口氣,還是緊跟著就下達了命令。
他不想浪費自己同伴用生命換來的機會,只是在心里默默的下定決心,下一次自己一定要先上去…
搶著去送死并不是一個好想法,但是在此時此刻,殺紅了眼的戰場上,參戰雙方都有無數人,正在搶著送死!
就在這艘戰列艦的艦橋內,所有官兵的注視下,那艘前突的戰列艦被命中一次、兩次、三次…一直到他們退出了自己的陣位,視線被另一艘如同山巒一樣雄偉的戰列艦艦體遮擋。
沒有看到友軍戰艦爆炸那最后的一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似乎…不親眼看著那艘戰艦爆炸解體崩潰,那艘戰艦就還未沉沒一般。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在騙自己,因為大家親眼看到那艘戰艦的炮塔被敵艦轟飛,親眼看到殉爆的火焰炸碎了戰艦的甲板,親眼看到艦橋在爆炸中傾斜扭曲。
可大家還是覺得,沒看到那艘戰艦沉沒,那艘戰艦就還未沉沒。
它一直在那里,巴倫號一直在那里,身邊是另一艘熟悉的戰艦,那是溪水號…
“元帥!這是剛剛收到的電文…巴倫號戰列艦沉沒,艦長隨艦殉國。”塞里斯戰艦的艦橋內,通信官有些麻木的將一份新的電文,送到了勞恩斯的面前。
這一個小時之內,他已經送來了超過兩百張這樣的電文,有些是匯報友軍戰艦被擊沉的,有些是艦長發回來的遺言。
總之,這一天,他沒看到任何好消息,一個都沒有…是的,一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