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龍騰大酒店門口。
莊嚴和林清影站在門口迎賓。
從早上四點多起床,到現在晚上六點多,兩人沒有休息過。
剛迎了一波來赴宴的客人,送進酒店后,林清影臉上也有了點倦色。
“累了?”莊嚴關心地問道。
林清影嫣然一笑,輕輕搖了搖頭:“不累,我幾天感到很高興。”
莊嚴說:“你騙我,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累,中午也沒時間休息。”
林清影說:“結婚辦酒席,不都是這樣嗎?”
莊嚴贊同自己妻子的觀點:“嗯,其實我覺得結婚辦酒席,比我在集訓隊練一天都累。”
“你不是體力上累,你是覺得累。”林清影戳了一下莊嚴的腦袋:“是精神上累。”
莊嚴嘆了口氣道:“是啊,當兵當久了,我都覺得自己好像不懂應酬了,最怕就是客套場面…”
“行了,我的莊連長。”林清影體貼道:“往后我負責應酬,你啥都不用想,好好帶你的兵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你喜歡和你的兵在一起。”
莊嚴頗為感動道:“我有空得回老家看看。”
“看什么?”林清影問。
“我去咱家祖墳上看看,是不是在冒青煙。”莊嚴一本正經說道。
林清影又被逗得咯咯地笑了起來:“油嘴滑舌!”
兩人正聊得甜蜜之時,一輛獵豹SUV駛入酒店,開到門口處停下。
莊嚴看了一眼車牌,有些意外。
“參謀長?”
旁邊蘇卉開說:“莊嚴你還真有面子啊,你們參謀長都親自來道賀了?”
莊嚴有些疑惑又苦笑:“其實…我還真沒請參謀長…我總不能結個婚,全師領導都發請貼吧。”
話音剛落,參謀長龍斌從車上下來,疾步走到莊嚴面前。
莊嚴一看參謀長的臉色,立即覺得有問題。
“參謀長,你不是來喝喜酒的。”
龍斌搖搖頭,看了一眼莊嚴身旁的林清影,臉色更顯為難。
“莊嚴,能到一旁說說嗎?“
莊嚴立即意識到,事情可不簡單了。
參謀長親自過來,而且不在大庭廣眾面前談事,肯定有事。
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莊嚴遲疑了僅僅不到零點幾秒,對林清影說:“你等等我。”
說完,跟著龍斌來到大門右側的一叢松柏下。
“莊嚴,出了個事,可能要你幫忙。”
“現在?”
“對,現在。”龍斌說。
莊嚴哭笑不得:“參謀長,要是別的時候,我也二話不說了,不過今天我結婚啊。”
說到這里,忍不住朝林清影方向看了一眼。
林清影也在朝這邊看,臉上掛著擔憂。
龍斌說:“如果不是事態緊急,恐怕我也不會…今天都知道你結婚,不過這事是牽涉到群眾的安全,而且不是小事,所以才找你,而且十萬火急。”
莊嚴猶豫了一下。
十萬火急?
還牽涉群眾安全?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能說啥呢?
“什么事?”他問。
龍斌說:“事情是這樣的,臨海目前在建城市地下排水涵道,這事你是知道的對吧?”
“我知道。”
莊嚴點頭。
這事他確實知道。
最近到處都在修這玩意,很多地方封路,新聞里也有說。
因為臨海市的地理條件問題,城市旁的排污口一直設置在海灣處,排放的生活污水造成了一定污染,而且由于城市排水系統老化,已經是六十年代的產物,多年來修修補補,已經不堪重負。
因此市政府特別撥出轉款,用于修建一條全新的排污管道系統。
新的管道接通新建的污水處理廠,并且排放口也放在近郊,不再從的海上景點旁排出,以免影響市容。
龍斌說:“他們倒霉,今晚在人民路那邊挖出了一顆航彈。地方政府和GA系統向我們部隊求援,請求派人支持。”
“拆彈?”莊嚴有些明白了。
龍斌說:“對,拆彈。”
莊嚴不解道:“他們GA系統不是有處理這種情況的專家嗎?”
龍斌苦笑道:“臨海只是一個三線城市,你以為他們系統里能有多高明的拆彈專家?何況了,航彈的情況比較復雜,必須要精通這種專業的人才能化解危機。”
莊嚴說:“省廳呢?省廳總有專家了吧?”
他是真心不想在結婚擺酒的當晚去拆彈。
倒不是害怕,這是他最精通的專業之一。
只是…
這樣一來,如何向妻子林清影交待,如何向家人和親戚交待…
龍斌說:“現在我沒時間向你解釋那么多了,省廳距離這里六百公里,等他們趕到,可能一切都太遲了。航彈的彈體被鉆挖機磕碰了一下,有些損傷,據說有物資在泄露。這件事必須是你去,你是受過國外拆彈專業訓練的人才,我們都知道。”
莊嚴感覺血涌到了自己的頭上。
“好吧…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
“我去。”
回到林清影身旁,莊嚴覺得那張嘴怎么都張不開。
林清影看看莊嚴,又看看他身后的參謀長龍斌,輕聲問:“是不是有什么任務?”
蘇卉開忍不住道:“搞什么呢!你今天結婚!”
說著,還往龍斌方向有意無意瞥了一眼。
莊嚴搖頭:“情況非常緊急,我必須去一趟。”
林清影欲言又止,好幾次想說什么,都吞回去了。
莊嚴說:“我沒時間解釋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伴郎團。
“老徐,你和我走一趟行不行?”
徐興國吃驚道:“啊?我?”
“在所有人里,你的拆彈專業算比較好的,給我搭把手。”莊嚴問:“這里挖出了個航彈,你敢跟我走一趟嗎?”
徐興國眼睛一翻:“切,說得好像只有你莊嚴有膽子一樣!”
說著就將胸前的伴郎胸標解下來,上前站在了莊嚴身旁。
莊嚴對林清影說:“待會兒你看電視,什么都會明白了。”
說完,馬上轉身,毫不猶豫離開。
“莊嚴!”
林清影喊了一聲。
莊嚴的腳步停了一下,然后還是朝前走,再也不回頭。
龍斌的車剛走,林建軍從酒店大堂里出來。
“時間差不多了,七點快到了,先進去,七點半開席。”
他將戴著勞力士的手放下,卻發現妹妹身邊沒了妹夫。
“莊嚴呢?”
林建軍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