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好像比別人慢了一點。”
場外,在觀看比賽的趙彥軍忍不住側頭和旁邊的許衛國交談了一下。
“我看過這次比賽選手的資料,第45特種作戰團這次派出的的狙擊手叫做帕維爾.阿茲加爾多夫,是個參加過格魯茲尼實戰的老兵。”
許衛國說:“沒錯。首長,我之前也了解了一些情況,彼得諾夫上校之前就胸有成竹對我說過,他們一定會拿下狙擊手比賽的第一名,因為他們的狙擊手是45團里最好的。”
趙彥軍問:“牛世林是莊嚴訓練出來的對吧?”
許衛國點頭道:“對,都是4師偵察營的,牛世林是莊嚴的兵。”
趙彥軍看著遠處賽場上的背影,忽然問:“我看過莊嚴的檔案,他上軍校之前就已經是有名的特種部隊槍王了,現在怕是水平更高吧?”
許衛國說:“是,整個集訓隊,沒人能在射擊上超過莊嚴。我聽說莊嚴曾經用85狙打出了全軍至今最高狙擊距離,當時是在4師打的,1300米外命中靶子。”
“哦?”趙彥軍說:“這是個不得了的記錄,我都沒親眼看到有人打過這個距離。”
許衛國說:“我也沒見過,不過消息是從4師那邊傳出來的,據說當時4師的師長姜錦霖都在場,我想不會是假的。”
趙彥軍想了想,問道:“怎么這次不選莊嚴當射擊員?”
許衛國微微一怔,然后道:“我覺得應該給士兵一些機會。”
趙彥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恩,這個想法挺好。”
呯——
賽場上傳來了槍聲。
那邊的遠距離精度射擊開始了。
500米距離,靶心只有2.5厘米,也就是一個MOA,硬幣那么大。
其余環數每隔2.5厘米為一圈,一共101環。
牛世林第一發,打在了7環上。
E國人的SVD不愧是一支經久不衰的好槍。
雖然在目前來說,這支槍的精度已經算不上什么出類拔萃的貨色,可是那可是幾十年前設計的。
自從E國軍方研發出7N1專用子彈之后,這支槍更是煥發第二春,精度在1MOA左右。
500米距離,打上7環,也就是說誤差在10厘米之內。
已經非常不錯的成績。
“上7環,偏高8厘米,無需修正。”
莊嚴給出了觀察結果。
“扣動扳機的時候要輕,注意食指的力度。”
他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這支槍的極限差不多就是這樣。
要打在2.5圓心內不是不行,也不是牛世林在瞄準的時候出現了什么錯誤。
所謂極限,就是整個槍的工藝水平和射擊已經無法將子彈保證每一次精確打在某個直徑的圓圈內。
SVD的精確度大致在11.5MOA內,但是在500米范圍上,產生的偏差已經不是射手自己能夠靠技術控制的。
莊嚴提醒牛世林壓法扳機時候要輕點,注意力道,是因為手指壓發如果力量稍大,雖然看似動作極其微小,但是造成的細微變化還真會對彈道造成細微的影響。
要完全發揮出SVD的最高設計水準,就必須做到一切完美。
“采用非抓握式扣扳機。”莊嚴又提醒道。
非抓握式扣扳機是一種狙擊手采用的扣扳機方法。
傳統上,很多狙擊手都采取抓握握把,食指前伸,用最后一截指頭扣動扳機,從而完成射擊。
但是莊嚴在T國集訓的時候,看到國外特戰隊員采取一種手不抓握握把的方法來完成射擊。
當時莊嚴虛心請教了別人。
得到的答案是,有時候人因為緊張,無意中抓握握把的時候會用力,而心跳、脈搏會通過抓握握把的手傳到槍身上,對射擊造成影響,另瞄鏡中的準星晃動更大。
所以,采用這種手掌輕輕貼在握把上,手指自然前伸,單純依靠食指最后一截指頭下壓完成射擊,對于瞄準過程中穩定準星,還有擊發瞬間的精度是有幫助的。
但這種方式也不是沒缺點。
缺點是有人認為這種方式會導致對槍支的掌控度不夠,射擊的時候震動過大,導致射擊之后瞄鏡里的視野會脫離目標,要再次搜索和標準,導致下一發子彈擊發的時間延長。
通俗點說,打一發精度射可以,但是打第二發需要比抓握式更浪費時間。
現在是比賽。
因此莊嚴認為比賽更適合追求精度。
反正不是打移動靶和隱現靶,不是限時賽。
雖然最后平手的時候要計算時間。
不過要在這種比賽中達成平手,談何容易!
牛世林沒多想,將手從SVD獨特的握把里松脫出來,貼在上面,然后食指輕輕按壓扳機。
他慢慢調整呼吸,緩緩壓下扳機。
呯——
槍響了。
槍身震了一下,彈頭脫膛而出。
莊嚴在觀察鏡中看到靶子上瞬間多了個黑色的單孔。
一看,環數是在9上。
“非常漂亮。”他輕聲道:“保持住。”
打到9環,莊嚴對于自己的這個徒弟已經非常滿意。
要知道,這可是500米。
等同將子彈打到5CM的圓圈里。
還是用這支SVD狙擊步槍。
等同達到了這支槍的絕對極限。
其實,不光是參賽的人緊張,場外觀戰的人更緊張。
每個國家的領隊軍官面前都有一個大倍數的觀察鏡架在地上,用這個觀察鏡能夠看到遠處的靶子。
趙彥軍和許衛國面前也有這種觀察鏡。
倆人看看自己手下的狙擊小組,再看看人家的。
PLA分隊和E國分隊的成績果然排在前列。
目前為止,兩槍打完。
莊嚴和牛世林這組是一個7,一個9。
E過傘兵分隊的狙擊組是兩個8。
其他的分隊都排在后面,大多數打在了57環之間。
由此可見,牛世林的狙擊技術并不差。
彼得諾夫這回有些緊張。
本以為自己的兵打過仗,一定能贏。
結果他忽略了一點,這是賽場。
賽場上的干擾是最少的,和戰場不同。
如果現在將牛世林和E軍的射手阿茲加爾多夫同時放在格羅茲尼的戰場上,牛世林一定不如阿茲加爾多夫。
但在賽場上…
這就未必了。
彼得諾夫的臉色有些陰沉,黑乎乎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