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世林并不知道自己代表中國隊登場背后有著怎樣的波折,更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因為要保證成績而被臨時替換掉。
當兵就這樣,你走上了這條路,服役、考軍校,又或者當兵、轉士官,然后立功提干。
成績到來的那一天,你回首往事,會發現自己曾經得到過如此多戰友和上級的幫助。
當年的莊嚴正是如此。從一個叼不邋遢的兵走到今天,匪夷所思地成為一名特種部隊中優秀的青年軍官。
與其說是莊嚴自己的努力,更不如說說他入伍之后遇到的那些班長、連長、隊長等一次次給他機會,從未放棄。
也許正因為這種經歷,莊嚴在某些方面更愿意給別人機會。
他知道機會的重要性。
當年如果自己不是下放炊事班的時候遇到朱德康,如果不是連長張建興給自己一個競爭去教導隊的機會,在新兵階段反復作死的莊嚴不會和其他士兵有任何的分別,甚至更差。
熬幾年,甚至養幾年豬,新兵磨成老兵,學別人一樣,把兵當油了,喜歡穿那種老式作訓服,喜歡卷褲管,見了連長也不放下來,雖然沒多少軍事上的尿水,但看到新兵嘴里總是一套一套的,一臉裝逼表情地說你們這些新兵啊,算個球…
人在世上能夠成就一番事業,是需要別人給機會的。
一個好漢三個幫。
不光是當兵,即便在社會上也是如此。
過了一天休整期,國際尖兵比賽狙擊手比武終于拉開了序幕。
這是一個恩重要的比賽科目。
狙擊手在特種部隊,尤其是小分隊行動中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
就算跳出特種部隊不談,在其他各類野戰部隊中也是一樣重要。
一個狙擊手如果足夠優秀,在一片作戰區域內甚至能遲滯比自己多十倍甚至百倍的人,能夠對敵人的戰術安排產生極大的干擾作用。
因此,無論是世界上那一支特種部隊,對自己隊伍中狙擊手的培養都是相當重視。
這一次,來自九個國家的特種部隊里,狙擊手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
當然,PLA分隊最大的對手,仍舊是E國的45特種團傘兵分隊。
早上的比賽里,一開始的科目從“歸零”開始。
莊嚴從整個比賽的科目安排上看,可見大毛子對于狙擊手培訓的重視程度。
別看大毛子軍人做事看似粗魯,實際上對于細節是嚴摳細訓。
“歸零”是每一個狙擊手或者說精銳士兵都必須掌握的一門手藝。
每一種槍都存在“歸零”,因為每支槍都存在“失準”現象。
“失準”現象原因很多,有些是槍支本身工藝的問題,雖然每一支槍出廠都經過嚴格的檢驗,但沒人能保證從兵工廠出來的沒一支槍的射擊準度都一樣。
所以,新槍到手,射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校正、歸零。
這次國際偵察兵狙擊手比賽的“歸零”科目很有意思,并非是簡單的把槍支校正那么簡單。
規則是這樣——每個小組(雙人制)一共有10發子彈,使用的狙擊步槍統一是一支未經校正的SVD狙擊步槍。
首先在一百米的距離上,瞄準一個狙擊專用靶進行射擊。
這種狙擊專用靶并沒有普通步槍精確射擊用的胸環靶的環數,它只有一個圓點在中心。
圓點的直徑是2.5厘米,剛好跟一個硬幣差不多大,也是在狙擊專業里用來計算散布值的基本單位——MOA的最基礎數值。
100米距離上,彈著點散布不超過2.5厘米,就被稱為不超過1MOA。
狙擊小組必須利用10發子彈在100米距離上完成狙擊,不要求你打光10發子彈,打多少發完全由狙擊小組倆人自己決定。
你有本事,兩發能找到歸零值,能校正好你手里的SVD狙擊步槍也沒問題。
在狙擊小組認為歸完成后,可以起立報告。
裁判員會記錄你的時間,然后等所有人都歸零完畢后,將距離拉大到500米。
在500米距離上,將剛才歸零后剩下的子彈全部打光。
這次的靶子是專用的狙擊頭靶,有環數,每個環之間剛好相隔2.5厘米,也就是1MOA。
最后打光子彈開始計算環數。
環數高的獲勝。
這種比賽科目實際上模擬的是在戰場上會遇到的實際情況。
如果你在戰場上,自己的裝備損壞,撿到一支狙擊槍,或者臨時從戰友那里獲得一支狙擊槍,你必須在最短的時間里把槍校正好,并且用它射擊你視線范圍內的所有高價值目標。
大毛子從九十年代前蘇崩潰之后經歷了不少戰爭,尤其兩次格羅茲尼戰爭,大量的雇傭兵狙擊手涌入這個城市,給進城的E軍帶來了相當慘重的損失。
因此大毛子狙擊手這次設置的科目非常具有實戰性。
這也是莊嚴非常想讓牛世林參賽的原因。
一個士兵,在這種比賽里鍛煉一番,所獲得的可不僅僅是眼界的開闊,更是狙擊專業上的一次升華。
這個科目由于要統一槍支,所以在場邊準備的時候,略有些緊張的牛世林一邊檢查那只雖然長得和自己常用的85狙擊槍差不多但是又不盡相同的SVD狙擊槍。
狙擊手講究專搶專用。
自己的武器用起來才趁手,沒人愿意把自己的武器讓給別人用,就像你肯接車給別人,但絕對不會將老婆借給別人。
狙擊槍就是狙擊手的老婆,是他的靈魂。
“連長,我覺得吧…這個科目比賽規則好像對我們都不公平?”
莊嚴在檢查觀察鏡,沒抬頭看牛世林。
但是他知道牛世林所指的是什么。
于是隨意笑了笑說道:“那你說對誰公平?”
“當然是那些傘兵啊。”牛世林壓低了聲音,雖然周圍很少人能聽懂中文,不過他還是必須小心一些,這些話,很容易招惹麻煩。
“他們自己長期使用的就是SVD狙擊步槍,我們在國內都沒用過,臨時用這種槍,水平怎么能比他們好?”
莊嚴知道這是事實。
但作為分隊長,他不能這么說。
“不公平?戰爭中還更多不公平,當年我們抗美援朝時候,人美軍的裝備不比我們好?也沒見他們能打贏我們?記住,要在這種情況下你都能打到第一名,證明你這個第一是含金量最高的,說出去這才有臉,懂吧?”
牛世林咽了口唾沫,把牢騷重新咽回了肚子里去。
莊嚴檢查玩觀察鏡,這才擰頭看了一眼牛世林,后者勾著頭在那里差檢查槍。
莊嚴看他眉頭微微緊鎖,顯然是有些擔憂,心想也難怪,雖然牛世林是個一期士官,相比起義務兵來說要成熟多了,可畢竟還是個小年輕。
這種場面大,他是第一次經歷,有些緊張情緒在所難免。
“其實你不用擔心。”莊嚴安慰他道:“SVD狙擊槍我練過,不差,至少不比我們85狙差。待會發彈肯定是7N1專用狙擊彈,我敢說,你放松點按照平時那樣打,我相信很有機會能拿下第一。”
聽了莊嚴的話,牛世林心里緊張的情緒獲得了一些舒緩。
莊嚴又說:“放心,不還有我在你旁邊嗎?怕什么怕!”
這種說法不夸張。
其實一個兩人狙擊小組里,通常觀察手才是兩人小組中的重要角色,因為大多數觀察手實際上本身就是由狙擊手擔任。
在狙擊手這個圈子里有個專業的說法,開槍的叫射擊員,只是一個高度精確化的傀儡,而觀察員才是整個小組里的靈魂和大腦。
觀察手負責觀提供風速、風向、溫度、濕度等等參數,并且監控彈著點,如果跑靶了,由于視線問題,射擊員甚至看不到彈著點,可觀察員能看到,他能告訴射擊員提高多少,修正多少,偏哪個方向等等。
牛世林這才放下心來。
對啊!
連長在,怕毛啊!
這和莊嚴長期帶兵的習慣有關。
他要求兵做到的,他一定做到,他要求兵訓練的,他一定也訓練,而且比兵還狠。
所以在1連里,無論是誰,訓練中受不了的時候,想偷懶的時候,想放棄的時候,一抬頭看到莊嚴,又馬上打消這種念頭。
畢竟,連長都在這樣訓練,自己怎么可以偷懶?
“過來集合!”
彼得諾夫上校拿著哨子,吹了一下,在遠處沖所有人招手。
“比賽開始了,上!”
莊嚴站起來,重重地拍了一下牛世林的胳膊。
牛世林站起來,伸出手掌:“連長,給我打打氣!”
“打什么氣!”莊嚴一邊笑,一邊重重握住了牛世林的手,用力搖了兩下一邊開玩笑道:“你又不是氣球,打什么氣?”
“哈哈哈!”牛世林忍不住笑起來。
他一笑,心情馬上放松多了。
電腦仍然沒有修好,這次估計是CPU掛了,所以用手提電腦蹲在茶幾上碼字的。
我這什么鬼運氣啊,我這什么手那么賤啊!不就是拆開掃掃灰,重做個系統么?結果吧CPU給燒了…
由于故事大綱都在腦子里,故事情節都在腦子里,還好不需要以前稿子和大綱都能寫出來,不然完犢子。
另外,欠下的章節我這兩天償還,因為讀者群里一對放高利貸的,之前因為盟主門的賞欠二十幾更能九出十三歸給我翻到兩千多更,你們這些人啊…不去AO門放貸是浪費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