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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熊貓書庫    特種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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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

  莊嚴的柴火沒一點征兆就散了架,所有的柴火散落一地,滾得到處都是。

  “我艸!”

  莊嚴拿著自己的挑子,傻了。

  過了一陣,他才想起要去搶救自己的兩捆柴火,于是急忙去揀好柴,學著楊松林的樣子碼好、綁好,卻怎么都做不成挑子——柴捆緊了,挑子插不進去;松了,挑子插進去才背上肩膀就又散掉。

  幾次的失敗后,莊嚴開始崩潰了。

  疲累和心急就像泉眼里的泉水一樣涌了出來,越是心急,越是綁不好,越是綁不好,越是心急。

  最后一次努力失敗后,莊嚴氣得一腳踢在柴火上,又將柴火踢得散了一地。

  他一屁股坐在路邊,自己跟自己賭著氣,不愿意再動。

  拿出水壺,擰開蓋子放在嘴邊一倒,沒水。

  搖了搖,沒聲音,因為里面已經空了。

  水,也喝光了。

  這時候,焦慮的心情如同頭頂的烈日,灼烤著莊嚴的心。

  “馬勒戈壁!”

  他恨恨地罵了一句,卻不知道是罵誰,也許誰度罵。

  真的太特么累了…

  坐在水泥路上,莊嚴身上的汗順衣服滴落,在水泥路面上印出一個清晰的水印子,手辣辣地疼,張開一看,上面新打的泡又破了…

  柴又弄不好,急得發狂,又無可奈何,那種無比的郁悶交雜著疲累讓人有種要瘋掉的感覺。

  “嘟嘟噠噠嘟——”

  遠處的教導隊傳來悠揚的號聲,那是收操號,說明午飯時間已經到了。

  很快,又傳來了“一,二,三,四”整齊劃一的響亮的隊列口號聲——集合開飯了。

  僅僅距離自己的大隊只有五百多米,居然就是回不去。

  莊嚴頓時有種強烈的挫敗感,還有無能為力的感覺。

  考上教導大隊,參加預提班長集訓之后,莊嚴一度信心爆棚,認為自己沒有什么做不到的,只要自己肯做,只要自己肯吃苦,那么就一定可以辦成。

  但是,面對眼前的這一堆小小的柴火,他卻抓了瞎。

  突然,一輛綠色北京切基諾從師部方向開了過來,一路風馳電掣朝教導大隊的方向駛來。

  莊嚴頓時有些慌。

  別看這條水泥路只有三米多寬,除了穿過教導隊之外,還可以通往271團炮營等地,是師部巨大的營區中的一條主干道。

  讓莊嚴慌的并不是這條路,而是這種車。

  在1師,北京切諾基這種車一般都是師級干部的坐駕,莊嚴遠遠看到那輛切諾基,人從地上彈起來,把柴火往路邊移,然后立正站好,車經過的身邊的時候“啪”地敬了個軍禮。

  他看清了車牌。

  是師里的3號車。

  據說,這可是1師有名的蔡副師長的車。

  而這個蔡副師長,雖然莊嚴素未謀面,但據說是一個打過南疆戰役,而且功勛卓著,訓練又狠,干部人見人怕的角色。

  作為一個列兵,莊嚴當然有些緊張。

  由于路實在太窄,柴火雖然被莊嚴拖到路邊,但切諾基還是慢了下來,小心翼翼繞了過去。

  等車子走遠了,莊嚴松了口氣,繼續整理自己的柴,可無論他怎么努力,那些可惡的柴火根本不聽他的指揮,情況一點沒得到改善,二十分鐘過去了,莊嚴還是沒能把柴整理好。

  站在在灼熱的太陽地下,他覺得自己要瘋掉了。

  墨綠色的切基諾再一次出現在視線里,這回是從教導大隊方往師部方向開。

  經過莊嚴身旁,車子停在他身邊,莊嚴緊張地立正站好。

  玻璃窗搖了下來,車里沒有掛著大校軍銜的蔡副師長,而是只有一個一個肩膀航掛著一個箭頭的志愿兵。

  志愿兵伸出腦袋,打量了一下莊嚴,冷冷的哼了一下,大聲說道:“你個新兵蛋!怎么那么久還沒整好?你還是教導隊的預提班長呢!一捆柴都弄不好,也真夠沒用!當個屁班長啊?”

  說完,扔給莊嚴一雙白眼,縮回腦袋,升上車窗,一腳油門,在轟鳴聲中絕塵而去。

  莊嚴站在路邊,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一種委屈、凄涼、無助的感覺從滾燙的水泥路面穿透腳底的鞋襪,順著血液里竄遍全身…

  他抓起一根柴,狠狠甩在一邊,一屁股坐在地上,忽然放聲痛哭起來。

  心里不斷在問自己,為什么要來當兵?為什么放著家里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什么要來這里受罪?為什么別人開飯了,自己要在這里弄一捆跟自己過不去的柴火?

  這一個個疑問像一團團麻一樣塞住他的喉嚨,眼淚不爭氣啪啪打在地上。

  哭吧哭吧,好好地哭,哭出來就好受了。

  這不,訓練不到家,所以你綁不好柴;脾氣太倔,因此你要爭著來教導隊;你被自己的老爹坑了,坑來了這種一線作戰部隊,所以你算混三年。

  可是你又錯了,這是軍營,軍營是培養戰士的地方,這里有的是槍,有的是汗水和鮮血,這里不乏飛揚的青春和塵土,但這里不相信眼淚,這里沒有弱者。

  你哭了嗎?

  那么你好好哭吧,哭出來,就舒服了…

  一只手忽然拍在他的肩膀上,莊嚴下了一跳,趕緊止住哭泣,抬頭看到羅小明竟然站在自己面前。

  “班長…”他噌一下站起來,剛張開嘴,說了半句話,眼淚又不爭氣地滑了下來。

  “哭個屁啊!”羅小明不以為然說道,“動不動就流馬尿!你這樣子,像咱們當兵的爺們嗎?咱們當兵的應該怎樣?流血流汗不流淚!記住了!”

  臨了,羅小明走到柴火面前,三下五除二,那捆怎么都整不好的柴變得服服帖帖,很快變得比楊松林幫自己捆的還要結實。

  “跟我回去!”代理區隊長羅小明的口氣像是師長一樣。

  說完了,挑起柴火,就像挑著一擔子輕飄飄的禾桿草。

  莊嚴跟在代理區隊長羅小明后頭,走向遠處教導隊那個水泥大理石做的大拱門,大門上掛著紅色橫幅——流血流汗不流淚,掉皮掉肉不掉隊——xxxxx部隊教導大隊。

如果那年的6月29日中午,你在g軍區某部的教導隊大門外,你一定可以看到那個一邊走,一邊抹著眼淚哭泣的列兵,還有挑著柴走在前面,他的中士班長。166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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