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家欣欣向榮,蓬勃發展之中,不知不覺間,已是年關。
朱玉壽看著窗外漫天飛舞的雪花,暗道:“過了今天,就十七歲了。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七年了。”
不知為何,每年這一天,大家都在歡慶春節的日子里,朱玉壽心中總是有些莫名的低落。
不知道遠在地球的親人,朋友,現在都怎么樣了。
“當初自己忽然失蹤,父母應該很傷心吧。”
“家主!”
就在朱玉壽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之中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龍兒清脆的聲音。
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八名容貌秀麗的侍女,其中四人一同抬著一個木質衣架。
衣架之上,是一件金線銀邊,布滿玄色云紋的寶藍色華麗禮服。
而其余四女,則各自捧著一個銀質托盤,盤中分別是銀底黑邊飛云靴一雙,沖天白玉冠一頂,虎骨蟒筋玉帶一條,以及飛龍鱘魚玉佩一枚。
“家主,讓我們為您梳妝吧。”
龍兒微微一福,和八名侍女一起,站在臥室的梳妝臺邊上,巧笑嫣兮的道。
朱玉壽微微一笑,在梳妝臺前坐下。
今日,是他接任家主以來的第一個除夕。
按照規矩,今天他要做的事情很多。
早上,要主持年祭,帶領族人叩拜祠堂,祭祀祖先。
中午要開大宴,與合族老少,共享天倫之樂。
下午則要以主人的身份,接受門客以及客卿們的禮拜謁見,并給予他們適當的賞賜。
直到晚上,他才有時間,能夠陪伴父母,吃一頓團圓飯。
這一切都必需要嚴格按照的禮數進行,尤其是身為家主,更是眾人焦點,不論是服飾,神態,動作都不能出絲毫差錯。
龍兒在幾位侍女的幫助下,將朱玉壽的又發梳的整整齊齊,在頭頂結成一個發髻,然后戴上沖天白玉冠,以一根白玉發簪插好。
再換上寬袍大袖的玄云禮服,系上上虎骨蟒筋玉帶,掛上飛龍玉佩,腳蹬飛云靴。
所謂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原本樣貌只能算是清秀的朱玉壽,穿戴上這樣一身行頭之后,整個人竟然散發出了一種英明神武,攝人心魄的霸道氣勢。
不僅八位侍女目眩神迷,就連龍兒眼中,也是異彩連連。
其實這主要還是得歸功這半年來,朱玉壽手下多了一大群雄霸一方的反派大佬,而且這些人都還對他俯首帖耳。
時間長了,朱玉壽也就漸漸習慣了一言九鼎的獨裁,身上自然而然便養成了一種頤指氣使的氣勢。
“家主,時辰已到年祭即將開始了。”
朱玉壽這邊剛剛著裝停當,門外,朱白水和朱白鈺兩位太上長老已經來請了。
“知道了。”
朱玉壽淡淡的答應了一聲,在眾位侍女的簇擁之下,龍行虎步,跨出了臥室。
兩位太上長老感受到朱玉壽身上的氣勢,皆是眼中一亮。
在兩位上老引領之下,朱玉壽來到朱家祠堂。
和朱家其它地方雕梁畫棟的奢華不同,這祠堂通體以黑色花崗石砌成,上面即無雕刻,也沒有任何裝飾,顯得異常古樸,大氣。
遠遠望去,便感覺一股莊嚴,肅穆之氣,撲面而來。
兩位太上長老一左一右,為他推開祠堂那朱紅色的大門,恭恭敬敬請他進入。
祠堂寬敞的前院之內,朱家各房子弟,皆已全部到齊。
足足有一百余人,皆是男丁。
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里,女眷是沒有資格參加祭祀的。
這些人看著朱玉壽在兩位太上長老的陪伴下進入祠堂,眼中皆是流露出了崇敬,畏懼之色。
朱玉壽過完年也才十七歲,是朱家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家主,而且接任家主之位,還不滿半年。
但是,這短短半年時光,朱家在朱玉壽手上,實力翻了何止一倍。
如今整個江寧城,幾乎都在朱家統治之下。
他已經用實力證明,他不僅是朱家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家主,也是最出類拔萃的家主。
按照禮儀,朱玉壽帶領眾人,踏入祠堂,親自供上三牲祭禮,宣讀祭文,祈求來年,朱家能夠更加興旺發達。
當朱玉壽按照禮儀,做完了祭祀要求的種種事情之后,將手中的長香插入祖宗牌位之前的香爐之內。
只見祠堂之內,祭幡無風自動,幡帶之下垂掛的祭鈴自動發出一陣陣叮叮當當的脆響,在沉寂,肅穆的祠堂之中不斷回蕩。
仿佛是冥冥之中,朱家先祖,對朱玉壽這位新任家主的認可和贊許。
同時也象征著祭祀的成功,和朱玉壽家主地位的合法性。
這其中的原理,朱玉壽不清楚,據說,這方世界的強者,若是生前修為足夠強大,死后又能一直得到后人的香火祭祀。
那么他的魂魄就不會完全消散,意識會化作祖靈,繼續庇佑他的后裔。
當然,這些只不過是傳說,究竟是否屬實,從來也沒有人能夠證實。
完成祭祀之后,祠堂后院之中,已經擺下了十幾桌豪華的酒席鮑參翅肚,山珍海味,可謂應有盡有。
朱玉壽與族人們共享盛宴,然后分食祭祀之后的祭肉。
這場宴席一直持續到午后,族人散去之后,朱玉壽又在朱家正廳,接受朱家門客和客卿的拜見。
由于朱家著半年來的擴張,實力大增,同時還更加重用門客與客卿等外姓人才。
慕名而來,加入朱家的門客也多了很多。
前來拜見家主的門客在正廳之外,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如此忙碌了一整天,直到太陽落山,星斗布滿夜空之時,朱玉壽方才有時間喘了口氣。
一整天都端著家主的架子,一絲不茍,就算是朱玉壽的修為,也感到一絲絲疲倦。
一雙柔夷般的的雙手,靈巧的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緩緩用力,一邊還以真氣刺激著他的穴道,令他渾身一陣放松。
“龍兒,現在什么時辰了?”
朱玉壽閉著眼睛,一邊享受著龍兒巧手服務,一邊問道。
龍兒柔聲道:“家主,現在已經是酉時三刻了。”
朱玉壽豁然睜開眼睛,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
“那我們快走吧,父親和母親應該等急了。”
登上一葉扁舟,朱玉壽回到了當初,與父母同住之時,所居的哪一座僻靜的水榭別院。
朱玉壽接任家主之位后,朱青陽和江玉濃自然便搬回來朱府。
原本族中是要給他們二位安排一間最好的居所,但是二老在水榭別院住了大半輩子,早已經習慣了,也就直接住回了這里。
朱玉壽的扁舟靠岸之時,朱青陽和江玉濃早已經在岸邊等候多時了。
看著父母期盼的眼神,朱玉壽心中不禁一暖,無論前世如何,終歸都已經是過去了。
今生今世,眼前這兩位,才是自己最不可割舍的血親。
朱玉壽欠了欠身,道:“爹,娘,孩兒讓你們久等了。”
朱青陽一把將兒子扶起來,笑道:
“你現在是朱家家主,凡是自然要以家族為重,我和你娘不過是兩個閑人,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等上一等,又有什么所謂呢?”
江玉濃一只手拉著丈夫,一只手拉著兒子,笑著道:
“大冬天的,咱們別在外面吹風了,趕緊進去吃大飯吧,我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們父子兩包了餃子呢。再不吃就涼了。”
朱玉壽和朱青陽對視一眼,任由江玉濃拉著進了房中。
沒有你死我活的爭斗,沒有血腥慘烈的廝殺,沒有云譎波詭的算計。
一家三口,一桌酒菜,一頓其樂融融的大飯。
平凡人家所謂的幸福,或許僅此而已吧。
這一頓飯一直吃到了亥時,一家人方才撤了席面。
江玉濃笑著打趣道:“壽兒,你往年吃完大飯,都迫不及待要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怎么?今年當了家主了,變穩重了,不去了。”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朱青陽一瞪眼,道:
“咱們壽兒如今可是朱家家主,怎么能在和那些小屁孩胡鬧呢!”
江玉濃一把揪住了朱青陽的耳朵,使勁一擰,母老虎一樣的道:“哎,我說老東西,你長本事了是吧?”
“哎呦,掉了掉了!”
朱青遠歪著頭,疼的直叫道:
“你松開,我好歹是朱家家主的親爹,在兒子面前,你給我留點面子。”
“呸!”
江玉濃啐了一口,笑罵道:“兒子是家主,你又不是,我給兒子留了面子就行了,給你我留什么面子?”
“我,我…”
面對兇悍如虎的妻子,朱青陽自知不是對手,只好苦著臉,向朱玉壽求救:
“兒子,快勸勸你娘,讓她趕緊放手。”
然而,江玉濃只是把眼一瞪,朱玉壽便如老鼠見了貓,什么家主威嚴,全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呵呵…”
只見他干笑一聲,一本正經的道:
“那個,朱玉浜那家伙,應該還在等孩兒喝酒呢,當了家主,也不能忘了兄弟不是。畢竟人不能忘本嘛是吧。父親,母親,孩兒先行告退了。”
說完,給了父親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在江玉濃“算你小子上道”的眼神之中,退出了門外。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