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朱玉壽這一記勢在必得的當頭怒斬,朱雨辰一咬牙,手中長劍,對著朱玉壽猛然上撩。
“鏘…”
兩件靈器猛然硬拼,劍身劇烈的顫動著,一陣悠長如龍吟般的劍鳴之聲,響徹夜空。
這劍鳴之聲,雖然不似朱雨辰剛剛一聲長嘯來的霸道狂猛。
卻似永無止息一般,隨著時間的推移,非但沒有停下,反倒越來越高亢,如龍飛九天,直破蒼穹,響徹小半個廣陵城。
凡是聽到這龍吟劍鳴之人,皆是覺得耳膜巨顫,心跳,血液乃至呼吸,仿佛都被這劍鳴之聲的節奏所左右。
一些修為略低的習武之人,更是覺得體內真氣蠢蠢欲動,頗有失控之相。
鋒芒凌厲的劍氣,自雙劍交拼之處,向四面八方彌漫開來。所過之處,地板被切割的寸寸碎裂。
“咖呲…”
一聲布帛碎裂的輕響,包裹住朱霆那位侍女的地毯被劍氣所及,頓時碎裂開來,被夜風一吹,如同飛花蝴蝶一般,四下飛舞。
一具雪白細嫩的嬌軀橫陳展現,凝脂般的肌膚,山巒起伏般的誘人曲線,無不展現著誘人的風情,看得人血脈噴張。
一陣陣口水吞咽的聲音,在四周不斷響起。
“蕓兒!”
朱雨辰驚呼一聲,手中長劍玄奧的一震,一股反推的力道自劍身傳導而出,兩把靈器長劍“砰!”的一聲反彈開來。
朱玉壽倒退四五步,化解了這股反震之力。
朱雨辰卻是悶哼一聲,顧不得傷上加傷,以肉身硬生生承受了這股反震之力。
然后橫跨一步,站在了那位蕓兒面前,擋住了眾人那火熱,貪婪的視線。
“你們在干什么?”
一聲震驚的怒吼之聲從遠處傳來,然后,兩道雄偉霸氣的身影,從遠處極速縱掠過來。
速度之快,堪稱朱玉壽生平僅見。
眨眼之間,那兩道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這摘星樓上,其中一人身形挺拔,相貌威武,正是朱玉壽曾經有一面之緣的夢玉山莊莊主夢君威。
而他身邊一人,面如冠玉,氣宇軒昂,看上去似乎才三十來歲,但一雙眼睛,卻透射著一絲絲滄桑之感。
他那一雙如夜空般深邃無比的眼睛,環視了一圈,最后落在裹著地毯的朱雨辰和他身后玉體橫陳的蕓兒身上,寒聲道: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雨辰被那人目光盯著,竟是渾身一顫,低聲道:
“父親,孩兒好好的在攬月閣吃飯,誰知這幫人忽然闖了進來,見面就打。孩兒無奈之下,只有還手反擊了。”
朱雨辰這一聲父親出口,現場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光都緊緊盯著這位貌似不過三十多歲的青年。
誰也想不到,他居然便是名震江湖的蒼梧郡第一高手,凌霄閣閣主朱霆。
按說他的真實年紀,怎么也該五十來歲了,但樣貌卻一直停留在了三十歲左右的狀態。
說明他在三十來歲,便已經達到了罡氣境,而且一身修為精純無比,方才能令以后的歲月完全不留痕跡。
“呵呵!”
一陣輕笑之聲響起,在寂靜的夜空下尤為刺耳,只聽朱玉壽嘲諷道:
“原來凌霄閣的少閣主喜歡和女人光著身子好好吃飯,好習慣,我喜歡,值得大家推廣和學習。”
“你…”
朱雨辰氣的臉色通紅,剛要反駁,卻見到父親那逼人的目光瞪了過來,連忙訕訕閉嘴。
而周圍的人,看向他的目光之中,都透著一種不可描述異樣的味道。
一時間,他羞憤欲死,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
當然,其實這些人的目光,大多不是看向他的,而是想要看他身后蕓兒那橫陳的玉體。
朱霆冷哼一聲,眾人耳中恍如炸開了一記驚雷一般,駭的他們急忙收回目光,不敢再去激怒這位蒼梧郡武林的領袖。免得被人家盛怒之下,一巴掌拍死,就太冤枉了。
朱霆一把解下自己的外袍,罩在那蕓兒的身上,遮住了那誘人的嬌軀。
“咳咳…”
夢君威身為主人家,這時候不能再沉默,只見他上前一步,看著朱玉壽,道:
“朱少俠,人家朱少閣主遠來是客,你跑到人家的包廂里尋釁滋事,是何道理啊?”
“他的包廂?”
朱玉壽的聲音徒然高了三個八度,驚呼道:
“今天我一大早就命人訂好了攬月閣請朋友吃飯。誰知道我朋友剛進包廂,就莫名其妙的被朱少閣主打成了重傷,我這個主人家面子可全都丟光了。
我還想問問朱少閣主,您帶個女人跑到別人的包廂那個…那個…翻云覆雨,被發現了還打人,這是什么道理啊?”
朱玉壽的一番話,唇高口低,直接將朱雨辰說成了一個行為怪癖的變態。
更可氣的是,他所說的基本上都是事實,只是在語言表達上略加修飾罷了。
朱雨辰氣的一張臉幾乎成了豬肝色,卻偏偏無從反駁。
周圍的人見了,均是一陣竊竊私語。
朱霆和朱雨辰功力深厚,耳聰目明,周圍之人的議論,雖然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
但是諸如變態,猥瑣,特殊嗜好,真會玩,等等別有深意的詞匯,還不斷傳入他們的耳朵。
夢君威盯著朱玉壽,沉聲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朱玉壽大聲道:“夢莊主若是不信,大可問一問這摘星樓的掌柜,究竟是誰先訂的包廂。”
夢君威看了朱霆和朱雨辰父子一眼,心中苦笑,這根本就不用問。
身為廣陵城的地頭蛇,他心里清楚。
每個月,總有那么幾次,有人會為了爭奪攬月閣的使用權而大打出手。
只是從來沒有哪一次,會鬧得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朱霆狠狠的瞪了朱雨辰一眼。
今晚之事,不能再和朱玉壽辯駁下去,搶奪別人預定的包廂,這本來就理虧。
再加上二人再攬月閣中干的事情,傳出去簡直就是一樁丑聞。
想到這里,朱霆強行扯出一張笑臉,對法癡和朱玉壽一拱手,道:
“犬子無知,冒犯了兩位少俠,改日,老夫一定親自登門賠罪。”
同樣的事情,由不同的人來做,效果往往也是截然不同的。
像這般清描淡寫的道歉,若是由一名升斗小民口中說出,自然是一文不值。
但從朱霆這等一方宗主口中說出,卻是給足了朱玉壽和法癡二人面子。
他們若是還不肯借坡下驢,那么任誰,都會覺得他們太不識趣,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哪怕你占據了絕對的公理。
這就是身份的差距,所帶來的另一種待遇上的懸殊。
它表現的遠不似實力強弱那般的直白,但卻切切實實的存在,而且任何人都難以逆轉。
無奈之下,朱玉壽只能見好就收,拱了拱手,道:
“朱閣主言重了,不過是些許意氣之爭,閣主不必放在心上。”
朱霆微微頷首,和夢君威一起,帶著朱雨辰和蕓兒直接離去。
所過之處,眾人為他身上氣勢所攝,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目送他離開。
經過朱玉壽身旁的時候,轉過頭來貌似無意的看了朱玉壽一眼。
那一道目光,如夜空驚電,寒氣四逸,充滿了冰冷的感覺,看的朱玉壽心頭一寒。
待他們離去之后,朱玉壽便也帶著龍兒和法癡離開了摘星樓。
只留下摘星樓的掌柜,看著被拆成了一片廢墟的攬月閣欲哭無淚。
法癡身受重傷,朱玉壽自然要將他送回紅巖寺。
只是一向喋喋不休的法癡,這一路上卻沉默異常,一句話也不說。
直到快到紅巖寺的時候,朱玉壽忍不住問道:
“我說法癡兄,你究竟是怎么了,平日里可從來沒見過你這般安靜。好像在摘星樓的時候,你就怪怪的,一聲不吭。”
法癡深深的看了朱玉壽一眼,苦澀的道:“朱雨辰身邊的那個蕓兒,就是綠蓉。”
“什么?”
朱玉壽有些驚異的看了法癡一眼,道:“你沒看錯吧,綠蓉不是死了嗎?會不會只是兩個人長得有些相像而已?”
法癡搖了搖頭,肯定道:“我與綠蓉朝夕相處三個月,還有了肌膚之親,她的樣子,我絕對不會認錯的。”
朱玉壽沒有再說話,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
對于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而言,這其實并沒有什么不可接受的。
法癡在蒼梧郡經歷的一切,本來就是別人苦心設計的圈套。
如今,只是由一個局,變成了一個更大,更精密的局罷了,根本沒有什么本質的區別。
但對于身為當事人的法癡而言,就完全不同了。
堂堂天寧寺主持的關門弟子,為了一個女人,不惜放棄一切,決意還俗。
結果到頭來卻只是一個圈套,一個笑話。
對于任何男人來說,被一個女人如此玩弄于鼓掌之間,都是傾三江之水,都難以洗刷的奇恥大辱。
“我沒事!”
法癡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有些可怕,只聽他接著道: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不管她是綠蓉也罷,蕓兒也好,在我心中,都已經死了。而她真正留給我的,便只有對凌霄閣的刻骨銘心之恨罷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