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夠了,該輪到我了。”
朱玉壽冷笑一聲,腳下輕輕一蹬,身形電閃而出,猶如輕風虛影一般,剎那間跨越數丈。
手中絕影劍一抖,一朵出水芙蓉般的炫麗劍花綻放開來,攜著凌厲的劍氣,對著段徵當頭落下。
“哼!”
段徵眼中閃過一絲恨恨之色,只是體內真氣消耗大半,對手又手持靈器,不宜硬拼。
當下冷哼一聲,腳下一劃,整個人猶如一縷青煙,瞬間橫移飄飛數丈,避開這一劍。
身形不斷飛退,渾身一百零八處竅穴全力開啟,源源不斷的吸納天地間的元氣,恢復真氣,心中猙獰的詛咒著:
“只需片刻,我便能恢復個七八成真氣,到時候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比身法,我還怕你不成?”
朱玉壽不屑的一笑,御風弄影步法全力施展,身形猶如清風虛影,瀟灑無比的追了過去。
他的速度似乎不快,在場每一人都能清楚的看到他每一個動作。
但無論段徵如何閃電般的極速騰挪,都無法真正與之拉開距離,兩人之間,反而越來越近。
“好玄妙的身法。”
雖然剛剛已經見識過二人的輕功,但此時此刻,眾人方才發覺,這兩人的身法,當真非同小可。縱然在洗髓境強者之中,也屬十分難得。
尤其是那朱玉壽,明明只有通竅境小成的修為,但一身輕功,竟比洗髓境初成的段徵還要迅疾幾分。
如果說朱玉壽能擋下段徵的攻擊,是借助了靈器之威,頗有些取巧之嫌。但在這輕功一項,卻是實打實,毫無花巧的碾壓了段徵。
“中!”
場中徒然傳來一聲爆喝,朱玉壽終于欺近了段徵的身后,手中絕影劍怒刺而出,雪白的劍身,攜一道凌厲的劍氣,直刺對手的后心要害。
雖然只是隨手一劍,但在靈器加持之下,威力依舊不容小覷。劍氣尚未臨身,森冷的氣勁已經使得段徵后背毛發直豎。
“呀!”
段徵心中清楚,自己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不敢再有絲毫猶豫,身形閃電般的倒轉,體內真氣盡數注入雙手,一雙鋼爪疾探而出,死死的抓住襲來的劍刃。
“茲…”
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火花四濺,絕影劍在鋼爪的鉗制之下,依舊堅挺的向前刺出了一尺有余,劍尖直抵段徵胸口。
凌厲的劍氣所及,段徵胸口衣衫破碎,劍氣侵入體內,他只覺得胸口一涼,跟著五臟六腑都是一陣絞痛,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
但他硬是憑借著頑強的求生意志,雙手鋼爪死死的抓住了絕影劍的劍身,沒有被一劍貫穿,置于死地。
身形飛退,雙腿地板之上搽出了兩道深深的溝壑,終于完全卸去了朱玉壽這一劍的勁力。
“哇…”
再也無法壓抑體內翻涌的氣血,段徵索性鼓起十成的真氣,張口噴出一道凌厲無比血箭,直射朱玉壽的面門。
洗髓境強者搏命一擊,這道血箭去勢快如閃電,所蘊含的力道,更是凌厲異常,雖然是鮮血凝成,但威力之強,比起強弓硬弩射出的箭矢也絲毫不差。
血箭臨門,絕影劍又被對手死死鉗制,除非撒手棄劍,否則根本無法閃避。
無奈之下,朱玉壽唯有氣聚左手,劍指直點而出。
“嘭…”
血箭與劍指相撞,頓時“嘭…”的一聲,爆碎開來,化作無數牛毛般稀碎的血針,繼續向朱玉壽激射過來。
猝不及防,朱玉壽胸口面門剎那間被無數血針攢刺,血針中蘊含的勁氣爆發,頓時皮開肉綻,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皮肉翻開,鮮血淋漓。
“呀!”
劇痛之下,朱玉壽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聲,暴怒之下,猛然飛起一腳,狠狠踢中了段徵的胸口。
“哇…”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段徵再也抓不住絕影劍的劍刃,整個人被踹飛數丈開外,重重的撞在鐵籠之上,方才勉強抓著鐵柵欄,穩住了身形,只見他臉色蒼白無比,顯然受了極重的內傷。
看著場中鮮血淋漓,凄慘無比的二人,大廳中觀戰之人皆是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有想到二人之戰,竟會發展到如此慘烈的地步。
“好,好,好!小子,是你逼我的。”
段徵扶著柵欄的身形一陣搖晃,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決絕的獰笑。
真氣運轉,周身一百零八個竅穴同時封閉,然后,氣運十成,在朱玉壽不解的眼神中,一記重掌,狠狠的轟在自己的胸口。
他本就重傷的身體猛的一震,卻沒有再次吐血,只是渾身毛孔之中,都逸出絲絲血跡,將他一身白衣瞬間染紅。
自殘之后,段徵蒼白的臉色瞬間出現了一抹病態的潮紅,那原本萎靡的氣息,竟然再次極速膨脹起來,剎那間便恢復了巔峰之境。
“小心,他用的是段氏秘傳的燃血之術,能夠短時間將自身狀態恢復到巔峰狀態!”
不用張瀟長老提醒,單看狀態,朱玉壽也知道段徵所用的秘法不簡單。
不過這種通過自殘身體,強行恢復功力的秘法,后遺癥絕對不會小,而且持續時間也不可能長久。
這應該是最后決勝負的一擊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朱玉壽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將釋放出體外的劍氣盡數收回,將功力積蓄至十成,凝神靜氣,隨時準備最強一擊。
“受死吧!火云烈爪最強一擊——烈日穿云!”
段徵怒喝一聲,率先出手,只見他咬牙切齒地揮動雙爪,鋼爪于空中劃出一道圓弧,一股如烈日當空般的熾熱氣芒透體而出,如萬千道無孔不入的漫天流火,綿密不絕地射向朱玉壽!
萬千道細密的熾烈爪勁如正午的陽光,散發出無盡的熱量,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巨網,向著朱玉壽迎面罩去。
如火的真氣加持之下,段徵雙手的鋼爪一片赤紅,宛如穿透了火云之后的烈日,在發出陽光耀花人眼的同時,時刻準備著發出最為熾猛的流光,將敵人挫骨揚灰!
“好,那就看看是你烈日穿云霸道,還是我的萬里波濤厲害。”
朱玉壽豪氣干云,腳下輕輕一點,整個人騰空而起。
躍起三丈多高之后,朱玉壽長劍虛指,在空中一個轉折,呈頭下腳上之勢,以流星墜地一般的速度,向著被烈日般氣勁包裹的段徵飛墜而去。
絕影劍的劍尖上綻出一點雪亮銀芒。
那點銀芒一化為三,三化九,九幻無窮。星星點點的劍光聯成無垠一片,仿佛從九天之上倒掛而下的萬里星河,發出雷霆咆哮、大洋起潮一般的轟隆聲。
段徵爪勁如烈日當空,朱玉壽劍氣似大河奔涌。
兩股強絕的力量轟然交拼,先是氣勁相交,柔若流水的劍氣江河與炙熱如火的烈日爪勁絞殺在一起,發出震得人耳膜生痛,頭皮酥麻的鏗然巨響。
兩道狂霸的勁力同時崩碎,殘勁向著四面八方激射開去,籠罩整個鐵籠,將四周地面犁出無數深坑。殘勁擊上不遠處的精鋼鐵籠,炸得整個鐵籠震蕩不已,堅硬的柵欄扭曲變形!
凌厲的氣勁剛一接觸,絕影劍與鋼爪便已狠狠撞擊在一起。
絕影劍呈下劈之勢,劍刃恰好斬在鋼爪十指爪尖之上。頓時化作一片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全場。
碰撞的反彈巨力震得朱玉壽向后拋飛,以退勢卸去絕影劍劍身上傳導而來的澎湃勁力。
而段徵則雙腳牢牢釘住地面后退,途中雙腳猛犁,竟將他所經之處的地面犁出兩道深深的溝壑。直至兩膝都快沒入土中,方才停下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