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房藥師的全力救治之下,程元之終究保住了性命。
只是他后腦經絡已經徹底損毀,終身也不可能再恢復知覺,徹底變成了一個植物人。
對于這樣的結果,朱玉壽只是輕輕一嘆,可惜了一枚通竅境的魂元呀。
而掌事堂那邊的執事,也只是按例問了幾句,便也沒再說什么。
畢竟刀劍無眼,比武切磋本,生死就各憑天命。更何況眾目睽睽之下,是朱玉壽拼著自己受傷,救了程元之的性命。
雖然他現在的樣子也就比死人多了口氣。
反倒是程元之的父親程有道來接兒子的時候,非但對程元之的下場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滿之意。
反倒向朱玉壽連連請罪賠禮,畢竟身為門客,向自己主子家的族人挑釁,還鬧到了演武場比武的地步。
就憑這以下犯上的罪名,就夠程家喝一壺的,哪里還敢有絲毫抱怨。
看程有道的樣子,簡直恨不得給那個只剩一口氣的程元之補上一掌。
當然,他心里頭到底怎么想,別人就無從得知了。
當晚,朱玉壽帶著新得來的絕影劍回到了別院之中,和父母共進晚餐。
“兒子,這段時間,你的實力提升的好快呀。如今已經超過為父了吧?”
餐桌上,朱青陽貌似漫不經心的對兒子道。
朱玉壽聳了聳肩,找了個借口搪塞道:
“自從上次在黑風寨第一次殺人之后,我發現每次與人交手,或是受傷之后,實力都會突飛猛進。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竟然是這樣!”
朱青陽微微有些失神,兒子所說的情況,讓他想起了江寧城年輕一輩第一高手,丘家的丘士元。
據說,此人一開始表現出來的武學天賦只是中上之資,修行也并不如何刻苦。
但他成年之后,卻喜歡四處游歷,挑戰高手,
而且每次戰后都能有所突破,有所進益,硬是靠著以戰養戰,走在了江寧城所有年輕俊杰的前面。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朱家家主的嫡子朱玉春,為人沉穩堅毅,武學天賦出類拔萃,修煉更是刻苦無比,一年中有八個月都在閉關苦修,人人都稱他為武瘋子。
可任憑他如何努力,比起那位到處游山玩水,瀟灑自在的丘士元,始終都還差了一線。
“難道壽兒也是和丘士元一樣,要靠戰斗刺激才能迅速提升的武學奇才,是十多年來低調內斂的處事之道耽誤了他?”
想到這里,朱青陽看了兒子一眼,道:“這么說來,你這段時間以來不斷的惹是生非,就是為了招惹更多對手,提升實力?”
“冤枉啊,我哪里有惹是生非?”朱玉壽苦著臉喊冤道:“明明都是人家來招惹的我,我是被逼無奈,不得不應付而已。”
“就你還好意思喊冤?”
朱青陽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我還不知道你小子,從小就奸滑的跟個泥鰍似的。如果不是你有意為之,誰能逼的了你呀。”
朱玉壽聳了聳肩,沒有出言反駁。
其實他心里明白,父親的話至少說對了一大半。
過去沒有實力,遇到挑釁,他總是千方百計的避讓,甚至寧可伏低做小,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可自從有了系統之后,行事雖然依舊習慣性的低調,但遇到主動挑釁之事,自己已經不再像過去那般委曲求全了。
“或許這就是實力帶來的改變吧。”
朱玉壽心中苦笑兩聲,忽然道:“父親,孩兒有件事想要跟您和娘親商量一下。”
“你那么有主意的人,有什么事情還用得著跟我商量?”
江玉濃狠狠瞪了兒子一眼,沒好氣的道:“還是你開竅了,看上哪家姑娘,要我和你爹去幫你提親嗎?”
朱玉壽頓時一語噎,他報名參加比武鑾婿的事情第二天就被江玉濃知道了。
所謂知子莫若母,他那點小心思,哪里瞞得過江玉濃。
氣的她好幾天不跟朱玉壽說話,至今都還余怒未消。
不敢再接這個話茬撩撥母親的怒氣,朱玉壽連忙道:“孩兒聽說去北荒郡的商隊過兩天就要出發了,孩兒打算去掌事堂自薦參加。”
朱玉壽這番決定,也是深思熟慮的。
這段時間自己確實有些冒的太快,怕是已經引起家族高層的注意。
若是繼續待在家族之內,不僅行事多有不便,若是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倒不如跟著商隊遠走北荒郡,一來行動更加自由,二來北荒郡地域混亂,爭斗廝殺是家常便飯,有利于自己收集魂元,迅速增強實力。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程元之和朱玉華兄弟交好,如今程元之被自己打成了植物人。
誰也不敢保證朱玉華會不會惡意報復,攛掇掌事堂舉薦父親前往北荒郡商隊。
倘若自己自薦前往,那父親便徹底安全了。畢竟朱家還從來沒有父子二人同時參加北荒商隊的先例。
“你要參加北荒商隊?”
江玉濃聲音有些發顫,顧不得和兒子置氣了,勸道:
“那商隊兇險的很,去年玉津那孩子,就是參加了北荒商隊,結果一去不回。他母親每日以淚洗面,一雙眼睛眼看就要哭瞎了。壽兒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朱青陽也有些猶疑,道:“壽兒,此事性命攸關,非同小可,你可得想清楚了。”
“孩兒想得很清楚了。”
朱玉壽用力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神采,激動的道:
“這十幾年來,孩兒自知資質平庸,強求無用。是以低調守拙,不求聞達,只愿庸庸碌碌,度此一生。
可是自從黑風寨之事后,孩兒發覺了自己的天賦。這半個多月來,我敗朱玉華,戰法癡和尚,殺程元之。這是何等的揚眉吐氣,豪爽暢快。
孩兒自知已經回不去從前,也不想回到從前了。今后的路,孩兒要與天爭命,絕不再畏畏縮縮,虛度此生。”
江玉濃聽完兒子一番話,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暗自垂淚。
誰家父母不希望子女平安喜樂,承歡膝下,共享天倫。
可是面對兒子的雄心壯志,作父母的,又哪里忍心羈絆了他的手腳,強求即將展翅的雄鷹回到梁下,斂翅縮首的作一只家燕呢。
“孩子有血氣,有爭心,這是好事,你哭什么?”
看著妻子的模樣,朱青陽嘆息一聲,罕見的斥責了一句,然后對兒子道:
“壽兒,你既然已經決定了,爹娘也就不攔著你了。你這樣的天賦,北荒商隊倒也適合你。
不過,有道是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幾天,你務必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凡事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是,父親,孩兒明白了!”
朱玉壽鄭重的點了點頭,又對江玉濃柔聲道:“母親,您不要擔憂了,孩兒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第二日,朱玉壽便去掌事堂交了自薦信。
他昨日剛剛測驗過實力,又把通竅境小成的程元之打成了殘廢。自然沒有人會質疑他的實力。
掌事堂十分痛快的批準了他自薦,吩咐他三天之后卯時出發,不要遲到。
接著,朱玉壽又去了丹房,領了接下來兩個月的兩枚通竅丹。
商隊前往北荒郡,一來一回要兩個月的時間,丹房特事特批,對于這種外出公干的子弟,一次性領取丹藥的事情是不會阻滯的。
最后,又在藏書閣挑選了一門輕功身法。
雖然有著系統在手,朱玉壽相信自己以后不會缺少功法秘籍。
就算是現在,他的太極拳和龜波氣功也已經比家族內收藏的武學要高明許多。
奈何他如今抽取的兩張反派終結卡,無論是張君寶還是唐伯虎。
都沒有什么能夠拿得出手的輕功,以至于身法一項,一直都是朱玉壽的一個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