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的海德拉,奧丁目光中的凝重與驚駭已經達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地步。
黃昏…對于尋常人而言,或許是一個在正常不過的詞語。但是對于奧丁來說…這兩個字所蘊含的意義,可不僅僅是晝夜的輪轉。
曾經,他為了尋求永恒的智慧,選擇將自己的右眼投入了巨人國度的智慧之泉、而失去自己的右眼,對于奧丁來說這只是第一份苦難。得到了智慧之泉的啟示,將神力封印,就像是一個尋常的老人一樣。奧丁將自己倒掉在了世界樹的枝杈之上整整九個日夜。寒風自他的身旁呼嘯而過,而他的身上亦是布滿了來自于神槍,岡格尼爾的傷口。沒有食物,沒有水源。
但是奧丁知道,只要自己稍微釋放出一絲的力量,便能夠恢復如初。但是奧丁也知道,一旦那樣,自己所有的一切,也就都前功盡棄了…并非溺水,奧丁更像是一個想要通過屏息來將自己憋死的人。
終于,當他般半夢半醒之間,超越了生死的隔閡,然后,得到了永恒的智慧——“盧恩”。并非是單純的符文,盧恩符文乃是北歐神話中規則的一種顯化。通過進行排列,通過原初的盧恩,奧丁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未來——冰霜巨人踏碎了彩虹橋,自己的兒子與中庭之蛇耶夢加得同歸于盡,巨人蘇特爾握著烈焰之劍雷沃丁擊碎了九界的隔閡,那蔓延了三個夏日的芬里爾之冬吞噬了整個世界…
最終,所有神明或是魔物都死了。猙獰的黑龍從尸堆中升起,雙翼上掛滿了諸神的殘骸。翱翔著,最后被一道十字光矛所貫穿,落入無底的深淵。
并非是單純的預知,奧丁的預知,更多的是通過盧恩符文的連接,將自己的一部分意識送到未來的某個人的身上,然后進行觀察…而奧丁所看到的最后一幕,則是一個身上纏繞著圣潔光芒,背后張開著八對金色羽翼的長發俊美男子對著那藏身于世界樹樹洞之中,僅存的一對男女說到:“從現在開始,你們便是在這個世界亞當與夏娃。”
知曉了結果,奧丁也曾要想過將這份預知的能力向前推進,想要以此來預知到諸神黃昏的過程是怎樣的。但是很可惜,每當奧丁想要進行這種事情的時候,他的大腦都會產生一陣的抽痛——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刻意的隱瞞,抹去了這一段時間線一樣…
這種不可預知性極大的刺激了奧丁,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奧丁便開始了全面備戰,甚至就連英靈殿,也都是從那時候才開始建立的…而這個秘密,出去奧丁以外,在整個北歐,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而現在…
“你究竟是什么人。”
奧丁的目光中充滿了遲疑。他想要直接將海德拉擒下,然后帶回去慢慢的詢問。但是從海德拉周身的氣息上奧丁能夠明顯地感受到,他的實力絕對不弱于自己。再加上這陌生的環境…雖然是戰士們的信仰,但是奧丁絕不是個魯莽的人。
“我的話…”
沉吟了片刻,海德拉知道,奧丁并不是一個好蒙騙的人。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在的海德拉有些摸不準這里是否真的之后他和奧丁,拉冬三個人…奧丁作為這個世界的外來者,要是說法納斯之類的原始神明絲毫沒有感受到這個亂入者…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現在自己的周圍,或許是隱藏在那些虛空之中,現實世界的背面…他們正在默默的觀察著也說不定。
那樣的話,自己說話可能就要注意一些了…
想著,在心中暗暗地點了點頭,海德拉達到:“你可以叫我海德拉…從你的反應來看,你應該便是阿薩神族的神王奧丁了吧?”
并沒有否認,奧丁點了點頭。或許是因為海德拉的話語的緣故,奧丁的姿態稍稍的放松了些,沒有之前那么的戒備。
“你…是怎么知道黃昏的事情的?”
“我是這個世界斯巴達神族的神王…就像你一樣,我也知道很多東西…比你更多。”
一邊說著,海德拉張開了手掌,解除了荷馬的馬甲,顯現出了自己半人的姿態。燦金色的瞳孔流傳著異樣的華光,那顆渾濁的豎眼則是令這神圣的華光染上了些許的污穢。互相結合,截然相悖的二者形成了一種高貴的邪惡。
“我補完了這個世界,原惡盡頭的七罪宗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也真是因為如此,我的思維突破了世界的壁障。但那依舊只是模糊的,我甚至一度以為,那些出現在我腦海里的訊息,只是無聊的臆想…但是現在。我能肯定,那是真的…并且,我能感覺到,你的世界已經站在了懸崖的邊緣。”
聽到了海德拉的話語,奧丁的目光陷入了微微的停滯,但是很快,他便從海德拉的話語中脫離了出來,轉而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海德拉…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奧丁并沒有在海德拉的身上感受到多少的敵意…細細想來,甚至說截然相反。在奧丁的感知中,海德拉在見到自己的第一個瞬間,并非是戒備,而是驚愕——就像是見到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異樣的驚愕…
這就是九界之外的世界了嗎?
奧丁有些難以置信的想著,因為他在之類并沒有感受到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的氣息,雖然空氣中流轉著相同的魔素(以太),但是在一部分規則上,似乎存在著天然的區別…至少,自己所掌握的原初盧恩,無法在這里發揮出全部的力量。
看著面前沉默的奧丁,一旁的海德拉亦是陷入了思索。片刻后,海德拉再次說到:“其實我們可以嘗試合作一下。”
“嗯?”
聽到了海德拉的話語,奧丁露出了疑惑的目光。而海德拉則是繼續說道:“我所能夠知曉的“未來”是片面的,也是線性…而拋卻這一點,我們在根本上并沒有利益的沖突…甚至說,我們本身便是兩個世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