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的教條只會拘束我們自己的腳步!”
克利尼米昂宛若演講家一般,張開雙手,并沒有將目光單獨的鎖定在瑞茲的身上。而是選擇將目光投向了周圍的眾人。
“我不否認海德拉大人對于我們的恩賜,對于這份恩賜,我也心存感恩!但海德拉大人已經故去!恪守迂腐的教條只會令我們在這個混亂的世界愈發的艱難…那些待人而噬的惡獸,那些心存貪念的敵人。他們都將饑渴的目光投向了斯巴達。而現在,我們的斯巴達已經危在旦夕!我們理應拋棄已經故去的將舊神,投入這個新的時代!順應新的潮流!我的一切,都是為了斯巴達!!!”
聽到了克利尼米昂的話語,周圍的士兵們開始了議論紛紛。手中雖然握著長槍,但是他們的目光中更多的是一陣的茫然…就像克利尼米昂說的那樣,海德拉作為斯巴達的精神統領,已經足足有三十余年再也沒有出現過一次了。新生代的人類更是只在書籍的記載中了解過海德拉的所作所為。
“那在這之后呢?克利尼米昂…我對你徹底的絕望了。”
聽到了克利尼米昂的話語,瑞茲的目光反而從憤怒變成了濃濃的悲嘆。甚至說是可憐。
“迂腐的教條?你告訴我這是迂腐的教條?”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感嘆,目光中更是帶著些許的追憶。昂著頭,鮮紅的九頭蛇豎旗立在瑞茲的身后,清風吹過,與他的胡須一并飄蕩著。而后,瑞茲閉上了眼。當再次睜開的時候,目光中已經滿是無處宣泄的狂怒與肅穆。
“英勇!正直!知識!奉獻!靈魂!公正!榮譽!階級!”
“從斯巴達尚未出現文明之時,我們便在海德拉大人的八戒之下協力前行!在這“迂腐”的教條之下,我們開闊了領土,點燃了文明,建造了城市!伴隨著這份堅守,我們的決心滲透了大地,征服了海洋!撕裂了長空!此乃吾等的決意,碾碎鋼鐵的決意!通達彼方的船只!天空與巨海!吾等永無退路!生存與毀滅皆是吾之彼方!”
“永不遲疑!永不屈服!永不頹墮!”
“斯巴達永燃不熄!!”
伴隨著瑞茲的聲音,原本目露迷茫的士兵們緩緩地握緊了手中的長矛與塔盾。目光中原本的軟弱與遲疑亦是緩緩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宛若鋼鐵般凝實的氣息。冰冷而瘋狂,平靜中未有絲毫的迷惘。
也不只是誰第一個開始,士兵們開始有節奏的用手中的長矛開始敲擊地面。整齊劃一的聲音語音克利尼米昂無與倫比的壓迫力。這令他忍不住的向后退去。
看著周圍已經重新樹立了心中信念的士兵們,克利尼米昂的額頭上充滿了冷汗。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斯巴達!”
無力的辯解著,感受著周圍投來的冰冷的視線,克利尼米昂強撐著說道:“海德拉大人已經死了,而海德拉大人的繼子,才是命運中那個必然成為神王的那個人!”
“只要跟隨他,我們的斯巴達即便是到了下個時代,也一樣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過度!到那個時候,莫說是雅典,便是其他邦國的人民聯合在一切,也將不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將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邦國!”
“邦…國…”
說著,克利尼米昂的聲音反而緩緩的低沉了下去。因為周圍士兵們投來的目光已經不再是信服的,而是充滿了譏諷與奚落。
連帶著,就連曾經的摯友,瑞茲的目光中也是濃濃的譏諷。
“你這個家伙…居然墮落到選擇投靠那樣一個可憎的家伙了嗎…”
吞了口唾沫,望著緩緩走向自己的瑞茲,以及那些對瑞茲的行為毫無反應,甚至說是冷眼注視著自己的士兵們。克利尼米昂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吞了口唾沫,克利尼米昂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兇狠與卑劣。
搶下了一幫禁衛手中的長劍,然后伸手變抓向了一旁被捆住雙手的卡拉。
“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將劍刃架在卡拉的脖頸上,克利尼米昂一臉猙獰的看著面前的瑞茲。他知道,現在的斯巴達已經再也容不下他了…但是沒關系,只要自己能夠離開這里,自己就能活下去。依靠著自己曾經的盛名,生活也斷絕不會太差。
“你這個家伙!!”
咬緊牙關,瑞茲目眥欲裂。那精悍的上半身更是充滿了暴起的血管。但是雖說如此,他依舊忍不住的停下了腳步…不輪克利尼米昂再怎么卑劣,卡拉始終都是她唯一一個妻子…
然而就在瑞茲剛停下腳步的時候,卡拉目光中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對著瑞茲眨了眨眼睛,而見到了卡拉的這抹笑意,瑞茲的瞳孔卻是驟然縮緊——作為丈夫,沒有人比瑞茲更清楚卡拉在那柔軟的外表之下,是一個怎樣的性格…還沒等克利尼米昂做出反應,卡拉便撞在了那鋒利的劍刃之上。
“——————”
陷入了突兀的死寂——之余卡拉摔到在地的聲響與那濺起的煙塵。一旁厄加特和赫卡里姆等人更是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他們無法想象,曾今那個柔柔弱弱,成天向他們哭訴埋怨瑞茲不多陪陪她的卡拉會有如此決絕的一面。
而后,他們下意識將目光望向了一旁的瑞茲。
低著頭,背著光線。瑞茲的目光中滿是陰暗。并沒有說話,但是身子卻是在哪里不住的顫抖。
原本目光中不論何時都存在著絕對理智的瑞茲已經變了。充盈著血絲與淚水,瞳孔緊縮。
手中握著鑲嵌著精鋼撞角的詞典,看著那癱倒在地,目露絕望的克利尼米昂,瑞茲并沒有說話。而是緩慢而堅定的走向了他。就像是一座寂靜,而即將爆發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