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培訓班為期兩個周,一名學生收費八百元,一期同時開45個班,一個班的人數為2430人不等。
短短的幾個月,大家都干上了穩賺不賠的買賣。
只需要再給他一兩個月,讓他完成順利的脫逃收尾工作,他就能完成從中介公司的老板到新科技公司執行總裁的身份的轉換。
到時候,他起步的價位就不是區區的八百了。
那將會是更高,更大,更多的金錢。
也不枉他當初被人騙著去讀了夜校里邊的金融管理了。
若是當初他讀的是會計,那么現在的他應該就窩在一個小公司里邊當著可憐巴巴,隨時都能被人替代了的出納吧?
聽著這位哭的不像話的男人的自我吹噓。
對面詢問他的警察在承認他的能力的同時,也不忘記要好心的提醒他一句:“可是你若是學了會計的話,你現在也不會坐在我對面被我審訊了啊?”
“最起碼不會坐牢不是?”
“還有啊,難道你就沒想過,若是你真的賺了一大筆的錢,你生活的那個小村落當中誰還會笑話你是一個老光棍啊?”
“當年那些嘲笑你,看不起你,不嫁給你的村婦們,到了那個時候,高攀不上的反倒是他們了吧?”
“再說了,有錢了之后,回到自己的老家修橋鋪路,豈不是能夠收到更多的贊美,將平常看不慣自己的人踩在自己的腳下,那些看不慣你還奈何不了你的人的表情,要比去國外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從心開始要爽許多的吧?”
聽著警察竟然這么安慰自己,這位哭的鼻涕都流出來的罪犯,先是愣了一下,只思索了一瞬,就對著對面這位警官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
“我是不是傻啊,若是按照我的計劃,我那個時候騙的可不是幾百塊,而是這些人的身家財產啊。”
“那那些人能像是這些剛畢業的學生一樣,想想也就算了?”
“他們肯定是用盡一切的手段將追查進行到底的啊。”
“我這個主謀要是不往外邊跑,我早晚不得被揪出來啊。”
“不說別的,就把嫌疑人畫像往那個什么新聞聯播上一掛,分分鐘就有老家那邊的人進行電話舉報了。”
“我這個人財產想要轉移肯定需要真實的身份證明吧?”
“你們再跟銀行一串聯,就把我的個人財產給凍結了…”
“那我費勁巴力的騙個什么勁兒啊,我是把錢騙到手了,就坐在那邊等著被抓嗎?”
“我又不是真的傻。”
“你別看我現在交代的那叫一個痛快,那是因為我后續的計劃完全沒有開始實施,未曾實施過的詐騙,只是一個設想,它也夠不成犯罪不是?”
“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我是怎么樣的一個天才,你們因為中介費詐騙這種小案子就把我給扣住了,你們警方是多么的幸運。”
“不對,是那個臭小子的緣故,他就是我的克星。”
“若不是因為他,以后的我一定會揚名于經濟犯罪界,成為業界犯罪的第一人的。”
這不知道這有什么可得意的。
就算你后續想的再怎么美好,你現在依然是一個中介費詐騙犯罷了。
負責記錄的人倒是特別的盡職盡責,甭管這位名為劉暢的男子有沒有進行后續的犯罪,這些他口中吐露出來的信息他還是十分盡責的全都給記錄了下來。
惹得鏡子這邊的阮柔是一通的夸獎:“這樣就對了!”
“方便記錄了,境外公司的姓名,資金流動的卡號,以及后續可能出現的國家與城市名稱,我現在都有了。”
“等到確認了這幾起詐騙案的主謀身份確實為劉暢之后,我們就能與境外的有關部門對接。”
“無論這個劉暢現在的國籍是哪里人,我們都可以對其進行引渡申請了。”
“亦或者是過了這么多年,他覺得風頭早就過去了,說不定都已經回到國內了…”
“呵呵,到時候,可別讓我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說完阮柔就把手握的咔咔作響,站起身,拎起本子就往大門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還跟沈度報備著:“我今晚可能要加班,就不用等我了。”
“若是我回來了,我就去客房對付一晚上。”
“沈度,你真是我的幸運星,等到這個案子解決了,我們再好好的慶祝一番哈!”
說完,那是推門就往大門口的鞋柜處走去。
可是此時的阮柔完全忘了,客廳外面還有四位就著他們的未來而商討的老人家呢。
就沈度與阮柔進房間的時間來算,這才剛過了半個小時…
甭管他們湊在那個房間里干了什么,這個時間都不算長啊。
待到阮柔一走出房間,看到客廳的四雙眼睛的時候,她才輕輕的一拍腦門,她真的是將這四位給忘記了。
“嘿嘿,爸爸媽媽,叔叔阿姨,我局里還有點事兒,緊急案件,我要去局里一趟。”
“有什么事兒找沈度就行,他的意思就代表我的意思。”
“你們去問他,去問他。”
說完,阮柔就一個彎腰,從四位家長的矚目當中穿廳而過,蹬上自己的軟底兒小皮鞋,抓起車鑰匙,就溜到了門外。
‘咔噠’
大門關上,可算是阻擋了幾位家長的灼灼視線。
這見一次家長比跟兇惡的歹徒搏斗還要可怕…
這種事兒,還是交給沈度來處理吧!
被留在了屋內的沈度那叫一個慘啊。
他被四位家長強拉硬拽的給從屋里拖出來,對他們兩個人剛才自己逃跑的行為發出了來自于靈魂的拷問。
在確認了兩個人是在忙著工作而非其他的事情之后,四位家長才算是徹底的放過了沈度,并提出了他們剛才經過討論后所制定的方案。
“儀式是一定要搞的,你可不知道,就你們這種晚婚晚育型的選手,讓各自的父母吃了多大的虧。”
“我的同事,朋友,這么多年過去了都換了多少茬了。”
“你爸媽是一茬接著一茬的送份子錢,送到現在,可算是輪到我們伸手要錢了。”
“趁著你阮叔叔還沒退下來,朋友親戚也多的時候,咱們就趕緊把事兒辦了。”
“至于你們兩個人的結婚證,抽個阮柔有時間的日子,你帶著戶口本自己去警局找阮柔去。”
“他們不都是為人民服務的系統嘛,好歹總是會認識幾個人的吧?”
“由阮柔帶著去,總不至于迷路不是?”
此時的沈度真想跟這幾位家長說一下,警局跟民政局真的不是一個系統的單位。
但是后又一想,什么時候兒子能跟爸媽講道理講贏了呢?
這四位長輩讓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吧。
聽到這里的沈度特別乖巧的點頭,定了一個大概的擺酒日期,就把這四位老人家給打發走了。
開玩笑呢,女朋友加班去了,自己剛才進去了三次鏡像,差點就來了一個五馬分尸了,還不趁著放假的工夫好好的休息一會。
等到沈度將自家的大門關上了之后,那是一頭就栽倒在枕頭上,睡的是生死不論了。
如同每次事件了解后的那樣,大小沈度在不同的維度之中同時開始做夢了。
這個夢境中他們看到的人,有富貴的,有貧窮的,但是其中的每一個人沈度都可以確定的說,他不認識。
這些他從不曾碰過面的陌生人,在此時卻是挨個的走上前來,給他鞠躬致謝。
一些人表現的相對平靜一些,而一些人則是激動的不能自已。
沈度只這么瞧著對方的穿著打扮,行為舉止上的細節,就能將其貧富程度給估計出來。
越是激動的人,他的條件瞧起來越是趨于貧窮。
如果沒猜錯,這些無語的感謝都是來自于另外一個世界還不曾被劉暢所欺騙的那些個受害人。
在這當中有多少傾家蕩產從而想不開出了意外,又有多少家破人亡,從此一蹶不振與美好的人生絕緣?
沈度不知道。
但是通過這個夢境他卻是可以確定,這些人在他的世界當中已經沒有了幸福的人生,但是在另外一個世界里,他們卻是因為他的努力被解救了。
其實這樣挺不錯的,雖說那個小程序已經無法反饋給他什么好處了。
但是能幫助如此多的人,真好。
這一個夜晚,沈度是在幸福的微笑之中度過的。
待到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然覺得神清氣爽,這么多天辛苦加班所帶來的疲憊之感更是被一掃而空。
這難道就是他應得的獎勵嗎?
看著床頭柜上那個不停的閃爍著提示信息的手機,沈度將毛躁起來的頭發給捋平了之后,就將那個小程序給打了開來。
‘滴滴…’
新版本的小程序任務欄中的信息隨著他起床而更新了。
當中冒出來的第二個任務,也就是那個解決詐騙案的任務,在此時完成度那一欄中標注的是(已完成)
而對方給出的獎勵竟然是…
精神奕奕(狀態類)
跟在后邊還有一句很皮的解釋語,加班狗的福音,996必備的光環,防猝死,擋輻射,現代人最夢寐以求的技能。
呵,真是夠陰險的。
這技能給的,明顯是要把他跟阮柔當成程序員往死里邊使了。
再瞧瞧這個技能光環的屬性,竟然是團隊群范圍,被動無法拆卸的技能。
也就是說從此以后,他跟阮柔的精神頭都能保持在一個很不錯的狀態之中。
別人黑眼圈,我雙目灼灼,別人沾枕頭睡,我眼瞪入牛,別人癱倒在地,我還能再來十個俯臥撐的狀態之中工作與生活…
我真是謝謝你母親了。
不過,這個狀態不會是一早就加在了阮柔的身上了吧?
那位大妞可是一晚上都沒回過公寓的啊。
這一次,沈度還真是猜對了。
在阮柔拿到了劉暢的身份證明了之后,就先對其身份證所涉及的銀行賬號,社交賬號,聯系號碼,但凡是需要用到身份證的相關線索讓受到召喚而趕到辦公室的譚成明都給找了出來。
這位號稱大數據統計方面最頂尖的人才,果真沒有辜負阮柔的信任,用了不算太長的時間,就得到了一條十分有用的信息。
已經移民加拿大的劉暢,在近五年的時間內,有過頻繁回國的記錄。
基本上都集中在他戶口所在地,也就是廣東老家的附近。
而這些線索指向的是,這位叫做劉暢的詐騙犯,搖身一變竟是變成了從海外歸國的成功人士,要對自己的家鄉進行大規模的農業開發與基礎建設的投資。
就在這五年里,他給自己村里修了大大小小的公路共計三條,還在村落的邊上捐贈了一所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公益小學。
至于對于村子的更深一步的開發,他正在與當地的鄉鎮政府做著初步的溝通與接觸。
聽說,他想要投資開發的項目是具有當地特色的生態養殖以及農家院山莊式的郊區周邊等旅游計劃。
只單單從他一步步試探過來的軌跡看,這是一個大膽的人。
在經過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的躲藏之后,這個名為劉暢的人發現自己的行跡一直沒有被暴露,并且自己的案件馬上就要過了公訴期的了之后,不知道是因為故土難忘啊,還是想要衣錦歸鄉啊,反正他就開始朝著國內蠢蠢欲動了起來。
這一下,可不就被已經掌握了他確切信息的警方給一抓一個準了嗎?
在拿到了這個條重要的線索了之后,他們就根據有關部門將現在劉暢本人的照片給調取了出來。
與之原先的筆錄,嫌疑犯側寫一對比,那是立馬就有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吻合。
也多虧當初虧錢的那些人得到的教訓太過于慘痛,當警方經過這么多年再聯系到這些受害人的時候,一聽到可能碰到了當初的主要嫌疑人了,這些接到了電話的人,無論身處何地,無論正在做著什么,那是第一時間就將手頭上的事兒都放下了,接收了警方傳輸過來的犯案人的照片,并予以回憶和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