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母后讓孤照應您和舅舅,”朱慈烺收好了周后的書信,笑著便道,“那孤倒真有一樁絕好的買賣可以讓外公和舅舅發大財。”
一聽到發大財,周奎的眼眸都亮起來了,“什么好買賣?能說來聽聽嗎?”
“外公可知道上海商埠?”朱慈烺反問了一句。
“知道啊!”周奎點點頭,一臉的懊惱,“當年上海開埠的時候你母后還寫信和我說,讓我多買一些上海商埠境內的土地可惜我嫌那里的地太貴,沒有買啊,現在都漲了十倍了!”
什么,才十倍?
朱慈烺心說:如果讓我來經營,至少得漲一百倍!不行,我得去多收購一點上海的土地,得把南京路、淮海路、外灘什么的都買下來,然后好好經營以后就先當個上海灘的地產皇帝吧!
“現在又有機會了!”朱慈烺按下了要當地產皇帝的心思,開始忽悠自己的親外公,“瓜洲馬上就要開埠了!”
“真的?”周奎眼睛都睜圓了,“我怎么沒聽說啊?”
朱慈烺壓低聲音道:“錯不了,這事兒是孤負責的外公您知道瓜洲什么地形吧?運河和長江交匯之處啊!是水上的十字路口,向東可以入大海,往西可以通巴蜀,向北可以達淮安,往南到杭州,實在是天下水路之樞紐啊!
一旦開埠,當不亞于上海!外公,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您趕緊去買瓜洲附近的土地,有多少就買多少,一準能賺錢的!”
周奎皺了皺眉頭,“瓜洲附近的土地都是揚州鹽商的,我肯買,他們不一定肯賣啊!”
“肯,一準肯!”朱慈烺道,“因為他們馬上就要拿出一筆大錢了!”
“拿出大錢?”周奎問,“有多大?”
朱慈烺笑道:“大到需要變賣田產才能籌集到。”
周奎眉頭緊皺,“他們已經給了五十五萬兩了”
“五十五萬兩這么少怎么能行?”朱慈烺擺擺手,“外公啊你的心還是太平了!”
我的心還平?周奎心想:那我該問那些人要多少?
朱慈烺笑道:“五十五萬兩不夠是填狗洞的錢外公,您立馬把錢都退了!”
周奎心說:都退了可就是二百五十五萬兩了!
朱慈烺瞄了他一眼,笑道:“孤把銀子退他們,他們就得翻倍,甚至翻兩倍,翻三倍的再送!他們的身家性命,都在孤手里捏著!孤怎么肯為了區區五十五萬兩銀子放過他們?”
對啊!周奎也覺得朱慈烺的話有道理,這么好的機會,只黑了二百萬兩實在太少了,至少得撈個四百萬兩!
“好!”周奎重重點頭,“我這就去退銀子!”
等周奎指揮著一大群家奴把一箱箱的銀子搬出院子,裝上大車后離開了巡撫衙門后宅,朱慈烺就讓人把白繡娘給找來了。
“繡娘,你馬上去見你爹白思文,告訴他別再給國丈銀子了再給,孤回頭抄了他的家!”
其實朱慈烺最想去抄的是周奎的家——這老家伙太不象話了!人家揚州鹽商孝敬朱慈烺二百五十五萬,他居然敢吃下二百萬!這是誰給他的膽子?
如果不是朱慈烺這回沒有大權在手,周奎在蘇州的家早讓李自成給抄了!
“妾身一定轉告!”白繡娘見朱慈烺動了怒,趕緊應了下來。
“還有,”朱慈烺又道,“讓你爹再去轉告別的總商,不許給國丈銀子能決定他們死活的只有孤!孤三天后和他們直接談,不需要中間人!”
中間人什么最討厭了!下面的奸商要送錢,直接送就行了,朱慈烺才不怕御史彈劾呢!
“千歲爺,”白繡娘看了朱慈烺一眼,怯怯地問,“那那家父他們要準備多少銀子?”
白繡娘知道朱由檢的底牌是一億三千萬兩!
“一家準備一百萬即可。”
“才一百萬?”
朱慈烺點點頭,道,“對,就一百萬,而且孤也不要他們的一百萬這筆銀子只是他們當總商的保證金,存在鹽業銀行里就行了。”
“千歲爺,”白繡娘有點擔心,“那您怎么才能籌出一億三千萬兩?萬歲爺還在等呢!”
朱慈烺看見這個女人是真心為自己著想,便笑著對她說:“你放心,一億三千萬對孤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你別忘了,孤手里還有五千萬畝的土地券呢!”
“可是這些土地券真能賣出去?”白繡娘還是有點擔心。
“賣不出去!”朱慈烺笑道,“但是卻可以為孤的鹽業銀行籌集到一億兩銀子!”
他頓了頓,又囑咐道:“繡娘,孤要為朝廷籌集一億三千萬兩銀子的事兒,現在還不能讓令尊他們知曉!”
“妾身明白,”白繡娘道,“妾身一定守口如瓶!”
朱慈烺和揚州九大鹽商(包括鄭元化)直接見面談判的地方是位于蜀崗中峰大明寺內的平山堂之中。
這次朱慈烺是帶著“十二金釵”、五百精騎,還有一大堆的太監宮女幕僚仆役,差不多上千號人,揚州城內的淮東巡撫衙門太小。朱慈烺干脆借住到了蜀崗山上的大明寺中去了,這里可寬敞多了,而且也比較幽靜,利于防衛。他還打算將鹽業銀行的總部也設在蜀崗山上,得選一處高地修建個存銀的堡壘,建成后就叫蜀崗銀山堡,以象征鹽業銀行信用之牢固!
就在他遷入大明寺中第一天,揚州的九大鹽商就應邀而來了。
“國丈把銀子退給你們了?”
看見九個鹽商行禮完畢,朱慈烺就問起了退銀子的事兒。
“退了,都退了!”
鹽商們紛紛點頭,看來周國丈還是讓朱慈烺給忽悠了一下,把到口的肥肉給吐了出去!
朱慈烺道:“孤叫你們來,是有大買賣要和你們一起做你們如果想和孤做這個買賣,那從現在開始,就不必給孤以外的任何人送錢了!
你們是孤的人,而孤是大明國本,將來的皇帝!有孤照拂你們還不夠嗎?”
鹽商們當然不敢說不了而且朱慈烺的確是他們能巴結上的最大的后臺!更重要的是,朱慈烺還現管著他們這些人!
揚州知府是朱慈烺,淮東巡撫也是朱慈烺,六大都鹽運使也由朱慈烺擔任。
得罪了朱慈烺,抄家之禍就在眼前。什么東林黨,什么南都勛貴,全都是遠水,根本滅不了朱慈烺的近火。
而巴結好了朱慈烺,至少眼下就沒人能動他們了!
朱慈烺看見一幫鹽商都還知道輕重厲害,于是笑了笑又道:“孤得在東南呆上很長時間,萬歲爺東征西討,花錢實在厲害,也只有孤能替他籌錢,而孤要籌錢,就沒法離開東南。所以你們不必擔心孤走后讓人收拾的事兒至少眼下不用擔心。”
他頓了頓,又道:“好吧,孤該和你們說說大買賣的事兒這大買賣有三樁,第一樁當然是分包鹽務了!
孤會把天下的鹽業分成九份,每一份都有相應的鹽場和鹽市,負責一省或兩省的鹽務,由你們當中的一家全權承包孤只管四件事,一是收鹽稅,二是控鹽價,三是緝私鹽,四是管鹽引。而你們想要得到這個承包權,就得在鹽業銀行存入100萬兩現銀,作為保證之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