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普斯特曼運兵運去了皮島,還在那里和日本幕府海軍打了一仗擊沉、俘虜日艦53艘?還俘虜日本水兵3000余人?祖寬還因為暈船暈得不行了,所以就占領了鐵山,還打算去平壤休整?”
清河南岸,剛剛扎嚴實的明軍大營之內,正伸著脖子等祖寬所部萬人北上來匯合朱由檢,突然得到了讓他有點驚喜,同時也有點失落的軍報。
御海軍北洋艦隊在皮島大獲全勝當然是一個驚喜只是這個驚喜稍微有點過了頭,以至于讓朱由檢產生了一種失落感。
因為皮島大海戰和鐵山登陸這兩場意料之外的戰役,已經讓之前朱由檢在清河南岸取得的大捷,有點黯然失色了。
不,不僅是黯然失色,甚至連清河口大捷的意義都不大了。因為在祖寬攻占鐵山、平壤,北洋水師持續向朝鮮運兵的情況下,多爾袞、多鐸、阿濟格哥仨一定會帶著兩白旗的軍隊回援。松平信綱和保科正之率領的20000日軍也得走人。
他們一走,剩下的奴賊還打得下去嗎?肯定不行啊!
而聚集在蓋州的奴賊大軍一散伙,他們的人心也就散了,再也聚集不起來了。到時候,奴賊就會從一個大賊散成七個小賊,而且再也得不到日本的有力支援——沒了幕府艦隊,日本本土都不安全了,家光還哪兒有余力支援奴賊?而且一島國,沒了海軍還能出得去?游水去奴賊那里?
“萬歲爺,清河北岸的奴賊和倭寇現在應該還不知道皮島鐵山之變!”遼東督師史可法這個時候提醒朱由檢道,“咱們應該迅速整隊,做好出擊的準備一旦奴賊和倭寇撤兵,咱們就能立即展開追擊!”
對,對!
朱由檢的心思一回到清河軍前,立即就知道史可法說的很對。他在清河一帶和倭奴聯軍的對峙已經結束了,奴賊和倭寇馬上就要開始跑路了。
“萬歲爺,”吳三桂補充道,“奴賊并不是鐵板一塊,而是由七部分組成的,所以臣覺得他們很可能會兵分七路逃竄而倭奴又是一路。不過咱們不需要兵分八路去追,能吃掉其中的兩路就很好了。”
朱由檢點點頭,笑道:“傷其八指,不如斷其二指!那咱們斷哪兩路敵兵呢?”
“萬歲爺,”黑文韜回答道,“臣以為應該重點打豪格的鑲黃旗和岳托鑲紅旗鑲黃旗和鑲紅旗守著著沈陽的門戶,不把他們打垮,咱們就到不了沈陽。而且咱們還得防止豪格和岳托帶著部眾投奔沈陽的泰松偽太后,要不然沈陽之戰就不好打了。”
都已經在想沈陽之戰了!
朱由檢本來還打算在崇禎十七年后再開始滅亡奴賊、收復朝鮮和打擊倭寇的戰爭。因為那時候逆子已經長大,應該可以派出去賺錢了。而連續多年的自然災害也會有所緩解,老百姓可以松口氣,而朝廷也能多刮一點錢糧。
有了錢糧,戰爭才能打得下去啊!
可是現在才崇禎十五年夏末啊!中原、西北依舊災害頻頻,國庫當中銀子雖然以一些,可是存糧已經快要見底…恐怕支撐不了長期的戰爭!
所以黑文韜的建議,還是有那么一點保守了,這次不能按部就班的打。
“不必死盯著豪格和岳托,”朱由檢道,“咱們直管沿著蓋州、海戰、遼陽、沈陽的直線進行追擊沿途的堡壘能打則打,打不下來先圍著,追得上的奴賊就滅了,追不上的就讓他們多活一陣子。主力盡快北上,爭取在一個月之內推到沈陽周圍,搶在秋收之前把沈陽給包圍起來。”
史可法擰起眉頭:“萬歲爺,您這是想迫降泰松太后嗎?這事兒恐怕沒有那么容易吧?”
當然不容易了。
泰松是太后,而當你的兀良哈不過是個公主至于林丹巴圖爾的那些福晉,其實也是在將近山窮水盡的時候才歸順的。
而泰松太后再怎么落魄,這幾年的日子總還能過下去,怎么肯投降呢?
“如果泰松肯投降最好,”朱由檢道,“不肯也沒關系,不過就是折騰個兩三年,最后她還是會投降的。”
“陛下打算怎么做?”史可法繼續問。
“泰松不降,朕就派兵去割麥子!”朱由檢笑道,“朕要把沈陽、遼陽、海州、蓋州的麥子都割了,然后再退兵。明年夏末再打一次,一樣割了奴賊田里的莊稼。到時候泰松一定會窮困潦倒,無法維持,也就只有投靠朕了。”
“陛下圣明!”史可法心中大定,因為他知道這個計劃是可行的奴賊現在搶是搶不著了,如果連田里的莊稼都被明軍割了,兩黃旗的幾十萬人吃什么去?沒得吃了,不就得投降了?
朱由檢笑著一揮手,“都去吧,去準備追擊吧!”
蓋州城,大清皇帝行在。
日清聯軍這邊,這些日子雖然穩住了陣腳,但是士氣已經低落到不行了,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一仗敗了,可是又不大甘心接受這個現實。
特別是清國這邊的一帝一后八阿瑪,都有一點郁悶。
小皇帝福寧是因為阿瑪的數量沒有減少而郁悶打了敗仗不應該死幾個阿瑪呢?怎么就一個都不少,還是八個呢?
泰松也郁悶,仗打成這樣,投降的條件都不好談了!
她還想封幾座城,自立一個小邦,在大明的羽翼之下享受權力的甘甜呢!
現在可慘了,一仗下來不僅沒有“升值”,反而打得“跌價”了。
代善就更郁悶了,他的正紅旗在六月二十六日、二十七日的戰斗中損失慘重,而且他還沒了兩個兒子!
這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啊!之前已經送走了薩哈璘了,現在又沒了瓦克達和滿達海代善悲痛欲絕啊,就想為倆兒子再爭取一點死后的哀榮,所以想要追封他們倆位皇阿瑪——這兩位也沒誰了,這算是直接當先皇嗎?
可是代善的提議卻遭到了一致反對!連泰松太后都覺得非常不妥福寧有九個阿瑪已經很多了,哪兒能批量追封?這個頭一開,以后福寧的阿瑪就要無窮無盡了!
所以代善的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至于其他阿瑪,雖然沒死兒子,但是大家都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就在他們人人都感到郁悶的當口,皮島大海戰和明軍登陸鐵山的壞消息終于到了蓋州前線。
“還是撤兵吧!”
在諸阿瑪會議上第一個提出退兵的當然是多爾袞了。
“退吧,退吧…”莽古爾泰附和道,“再不退,恐怕就不可收拾了!”
“二貝勒,這一退…朱由檢可就要兵臨沈陽城了!”
豪格顯然是不贊成退兵的,一退兵,他的地盤可就沒有了!
不過這事兒他說了也不算,得泰松太后來拍板了。
“那就守沈陽!”泰松對豪格說,“豪阿瑪,你是福寧的長兄…沈陽能沒你的一席之地嗎?你的人,本宮想辦法安排妥帖了,這總可以了吧?”
守城的人當然是越多越好了!泰松又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咱們就只得做守備沈陽城的打算了,沈陽是咱大清的根本,當然應該由兩黃旗一起來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