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耐性極好,說完這話,就不再吭聲,只等看葉天愿意為這問題付出什么代價,再做定奪,誰曾想,葉天卻是直截了當,以一句“那就算了”僅僅四個字就做了回答。
“你就一點都不好奇,此事可關乎極大,若你知道,早有防范,也許問題就會變小許多,可你若是不知道,那以無心算有心,我怕下次我再通知,就是問及別人,是否有關于二十號替代之人,可有推薦了。”這九號不依不饒,仍不死心。
從他這話中,葉天立刻猜出,怕不是這二十號面具原本之人,得罪了什么仇家,現在他繼承了這二十號,可對方卻不知道面具已經換了主人,故而一旦發現了他,還是要痛下殺手,至于這人是誰,怕就只有眼前這九號知道。
對方想要代價而估,葉天也懶得為這等小事付出什么代價。
“日后之事,日后再談,我仇家極多,多一兩個,并無所謂。”葉天一改先前口吻,突然冷漠起來。不算這二十號的仇人是誰,都與葉天無關,他愿意帶著面具加入枯木閣,僅僅也只因為這面具和那過三重天天門之后看到的壁畫以及那位出現壁畫外的神秘男子有關罷了。
“哦?那就算了。那么道友有緣再見。”九號聽到這等消息,遺憾的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直接斷開了神識,走的干脆利落。
葉天同樣也斷開了神識,但正在他要取下枯樹皮面具時,這枯樹皮面具竟是直接發出一道湛藍色光芒,強行射出一道神識,與葉天相連。
“枯木閣頒布任務,十號剛剛身隕,屬于遭受仇敵故意擊殺,強行擄走我十號枯樹皮面具,此舉已經確定定性,定義為故意針對我枯木閣之舉。現召九號為主導引者,帶十三號,十九號,二十七號,三十六號四人,齊心協力,抓獲此人,帶回十號枯樹皮面具。”
待這命令頒布結束,那枯樹皮面具上的湛藍色光芒頃刻消失,仿佛從不曾出現過一般。看著安安靜靜的枯樹皮面具,葉天揉了揉自己眉心,心中卻是有些感慨。沒想到那給他面具的十號,就已經死在別人手中。
正想著,葉天手中枯樹皮面具突然再次鳴響,是有人在找他。
“何事?”葉天重新戴上面具,連上神識之后,馬上就意識到,這通過面具叫他的人,正是剛剛那個九號。
“剛才任務,你可聽到了?”九號這次,一改先前懶散,變得極其認真,仿佛和先前那個通知葉天之人,變成了孿生兄弟。
“我聽到了,但我沒空,我接下來要閉關一整個月,就算需要我加入完成任務,也要等我閉關之后。”葉天還以為他是要自己也加入到這個任務之中,回絕的同樣堅決,不留任何余地。
枯木閣這點倒還好,它雖然強行要求每一個接待任務通知之人就必須完成任務,不死不休,一如十號當時誅殺徐琥一樣,但卻從沒有強迫未接受任務之人,在需要之時也必須加入任務之中。不過若是受邀請之人自愿答應,那也就另當別論。
葉天不答應,九號自是很不滿意,但拿葉天也沒有辦法。實話實說,葉天不參與其實也好,完成任務的人數越少,最后任務成功獲得的獎勵他作為主導引者,也能多分得一份。
其實這個任務,在他看來也并不算多難。因為,他還是知道一些內幕,就是這些內幕,需要葉天配合一二。
“這樣吧,我將之前沒有告訴你關于這二十號面具的遺留尾巴究竟是什么,現在我告訴你,而作為交換,我只需要你幫我一點小忙。”九號再次說道。
“你先說說看,是什么忙,我再決定是否要幫你。”
葉天思索了一下,也沒直接答應。
但那九號當即不再遲疑,神識一動,就是一副畫面直接呈現在葉天神識之前,任由葉天神識自行判斷。
畫面之中,是一座幽暗的宮殿。四周解釋高聳入云的密林,密林中甚至時不時傳來鬼哭狼嚎之聲,凄慘異常,十分滲人,這種種一切,皆將那宮殿襯托起來,顯得格外陰森詭異,可謂是生人勿進。
不過在這宮殿一處門窗位置,所有門窗大度敞開,有一條紅色的毯子自殿外鋪設至正殿中心,那毯子顏色,就像是燃燒的鮮血一般,顯得十分突兀,而又無比詭異。
至于店內其余兩側,則橫立著許多造型各異的銅制燭臺,燭臺內燃著幽綠色的燈火,將四周照的的陰冷森然,生生一副鬼域般的大殿畫面。
一個人影從中出現,走在紅毯之上,一路向前。
在這宮殿之前,竟是還有一座大理石鋪砌的石階直落而下。那石階足有上千塊之多,每一個塊石階目測都要有三尺見寬,長于十丈,蔓延而下一直延伸到密林深處。
當這人影走出紅毯,開始步行走下石臺時,才露出半邊真容。那是一個膚若白雪的女子,身穿一襲白色群衫,沿著石臺向下走了沒多久后,猛地轉頭,卻是又想回走去。
等走回大殿之前,她的目光,異常凝重的盯著身前那處充滿幽暗森冷的大殿大門,像是在等待什么。
過來許久,不見這女子在有任何動作,卻是微微低頭,輕哎了一聲,變得神色復雜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道一道烏光突然自天邊飛來,正沖向這白衣女子。
下一刻,白衣女子面前,就多了一個懸浮半空的物件,那是一只模樣似龜的東西,長得看似有些兇殘,一口的獠牙外露,兇象畢露。不過在這東西的背上,那處處裂紋的龜殼之上還有一處明顯不同的斷口傷痕。
注意到這端口傷痕,白衣女子的容顏竟是都有了些變化,讓人看不清楚。
“是林郎吶…”
白衣女子從恍惚之中緩過神來,念叨了一個名字,就立刻以雙手迅速啟動法訣,迸射出一道靈氣注入那兇象怪物的背上斷口傷痕處。
只見這胸像怪物的背上端口傷痕處,飄起一道靈霧,靈霧之中,隱隱有一個儒雅男子,望著某處,面色頗有些視死如歸的決然之態,不知在等什么,可就在這儒雅男子身后,卻是有一道血色刀芒,瞬息而至,散發出的鋒銳光芒和血煞之氣橫劈而下!
一剎過后,靈霧模糊,那儒雅男子的臉上早沒了往昔神采,甚至雙瞳都已經開始渙散失神。
“林郎!”那女子猛地張口,撕心裂肺又是一聲叫喊,不顧一切再次射入一道靈氣進其中!
如此,才沒有讓那靈霧散去。可靈霧中的男子,卻已經死在那血色刀芒之下,不過在其身后,卻是顯露出一張枯樹皮面具,面具的角落,那刻著“二十”兩字的數字,清晰可見。
“二十?枯木閣!敢殺我林郎!”
那白衣女子霎時明白,聲音又變得更為凄涼,尖聲之下,她那苗條身形,竟是變得無比碩大,猶如鬼怪一般!
“枯木閣二十號,我林慕白,勢要殺你為我林郎報仇!”
至此,這畫面當即消失,再沒后文。
這畫面內容倒是不難理解,應該是葉天之前這二十號面具的主人,殺了畫面中那白衣女子的情郎,結果被其找到了蛛絲馬跡,認出了兇手,可其卻不知,這殺害她林郎的枯木閣二十號,已經死在了東河郡城。所以現在,只要誰帶著二十號的枯樹皮面具,那誰就是這白衣女子的死仇。
葉天微微一沉思,抬頭望向九號。
“莫非你的意思是,殺害九號之人,就是這自稱林慕白的白衣女子?”葉天不相信對方無緣無故給他看這幅畫面,結合先前枯木閣頒布任務,這等結論也不算什么難以推測之事。
“與聰明人說話的確很是省事,你比之前的二十號,可要好打交道太多。”九號肯定了葉天的推測,贊嘆了一聲,隨后才再補充道:“可惜道友卻有所不知,枯木閣得到這段畫面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但卻無人查出,這名叫林慕白的白衣女子究竟是誰。而那十號,在死訊傳來之前的最后一個任務,就是調查這女子是誰,為你這位新晉二十號,掃清前賬。”
葉天聞言,皺起眉頭,他沒想到十號之死,居然還會和自己扯上關系,若一切真如這九號所說,那十號的死,必是被這白衣女子所殺。而恰恰好的是,這十號,是知道葉天這位枯木閣二十號的真正身份。
誰也不能確定,在十號臨死之前,有沒有將葉天這位枯木閣新晉二十號成員的身份泄露出去。
“所以你需要我做的,是告訴你我的身份,以方便你找上門來,守株待兔,等著那白衣女子過來尋仇?”葉天再次開口,試問了一句。
“正是如此!二十號,不得不說,我是越發喜歡與你這等道友打交道了,實在是省心省力,那么,你的決定是…”九號十分欣慰,再次露出笑意,話才說道一半,就聽見葉天的鏗鏘回答之聲。
“那么,我拒絕。”
葉天的回答,極度出乎九號意料。
“什么?”九號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問道。
“我拒絕。”葉天重復了一遍,他絕不可能泄露自己身份,否則的話,這十號若真的找來,守株待兔等那白衣女子,那接下來他還怎么修繕秘境,更為重要的是,屆時后,他手中藏有一個無主的天靈秘境一事,很可能也再隱藏不住。
對比這等后果,那白衣女子尋仇一事簡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