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一種很矛盾的生物,因此人類聚集的地方,無論秩序怎么好,暗地里,依然會有很陰暗的事情發生。
只是多與少的區別。
貝塔把銅鼓城管理得已近人間凈土,但在暗地里,依然有不少讓人唏噓的事情發生,雖然昂蒂布城的治安勉強算得上可以,但和銅鼓城比起來,還是有很大的差距,自然,這座城市的陰暗處,肯定要比銅鼓城要多得多。
每個月,這座城市總會有一兩個漂亮的平民少女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治安官也不會認真去查。
每個月,這座城市總會莫明其妙死掉百來個人,大多數是平民,偶爾會有富商,或者是小貴族。
雖然所有的平民都知道,那些少女是因為什么而失蹤,那些人也為什么而死,他們也清楚,或許有天他們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但即使如此,他們依然還是選擇留在這座城市里,心驚膽顫地活著。
他們更加清楚,如果離開城市,沒有了城墻為他們阻擋野獸,沒有拜火教給他們提供比較溫暖一點的環境,他們指不定連三天都活不下去,更別說未來了。
洛克,是城中兩大黑色勢力之一,和另一個黑色組織一東一西,各掌管城里一半的下水道和黑街。
貝塔落腳的地方,恰好就在他的勢力范圍之內,那個旅館,也有他的手下隱藏在其中。
普通人怕魔法師,貴族們家大業大,也對魔法師心生忌憚,但這些混刀子過活的混子們,卻未必真怕。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在很多地方都是真理。
但如果穿鞋子的人,穿的是鐵鞋,而且身上還掛著幾百斤重的盔甲,手里提著四十米長刀時,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老大,這里有只很漂亮的金色大鳥。”
“這種下雪天,怎么會有大鳥?”洛克轉這頭,一眼就看到了貞德,那金閃閃佇立在雪中的模樣,確實威武霸氣,他見狀心喜,急喊道:“快把它抓下來,我要養它,別弄傷它。抓到的人重重有賞”
兩個性急嘍啰打開大門,急急沖了出去,他們覺得這只金色的大隼肯定是因為被冷壞了,所以才停在這里,飛不起來。
誰能抓到,就能得到重賞,洛克雖然狠毒,但說話卻是很算數的,他說重賞,就是重賞,絕不會假。
兩人以自己平常無法企及的速度撲了出去,然后‘呼’地聲一聲后,又以更快的速度飛了回來。
兩個人像是快爛肉一般撞在墻壁上,叭唧,叭唧兩聲后,墻壁上出現兩片呈放射狀圖案的大塊血跡,而后尸體才軟綿無力地從墻壁上滑落下來。
貞德一扇翅膀,緩緩飛進了房間中。
洛克的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他驚恐地大叫:“魔獸,快給我擋住寵,讓我先…”
房中誰都不是白癡,哪有有肯幫洛克擋槍,幾個近房門的,用把房門撞破掉的氣勢,沖出房間,這才勉強逃掉。
但剩下來的人就沒有那么好運了,以洛克為首的幾人,在一瞬間,就被風刃切成了十幾塊。
血液像是噴泉一樣四處飛濺,噴得滿屋子都是。皮特抱著頭,跪趴在地上,聽著周圍戛然而止的慘叫聲,再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淋到自己的身上,又因為陽臺上的寒風吹襲,迅速變冷,數秒內就變成一塊塊暗紅色的冰片。
他趴在地上,全身都在顫抖,因為劇烈的恐懼,居然哭出聲來。其實他自己不太怕死,但一想以自己死后,母親和弟弟沒有人照顧,便悲從心來。
“喂,小子,你哭什么,我都幫你把人殺完了,你才開始害怕啊。”
清脆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皮特心中一驚,抬起頭來,便看到那只金色的大隼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你會說話?”
“這多稀奇啊,那只魔寵不會說話的。”貞德很人性化地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主人讓你放心把事情辦好,如果有人不按規矩辦事,他會在后面撐著你,別慫。”
說完這話后,貞德一振金翅,從陽臺那里飛離。
皮特站了起來,看著滿屋的血跡,滿地的內臟和斷肢,他還看到了洛克的半邊頭顱,帶著驚恐和死不冥目的眼神。
腦袋暈乎乎的,皮特直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那只金隼口中的‘主人’應該是誰。
他再看看周圍,其后無奈地苦笑:“這可已經不是撐腰的問題了,這是要變天啊。”
作為底層人物的皮特,并沒有多長遠,多廣闊的眼光,但他清楚,一旦這種黑勢力被人滅掉,那么必定會在城中掀起一陣振動。
這振動對于大人物來說,只是無關緊要的小問題,但對于身處旋渦之中的小人物來說,卻是能要人命的大事。
皮特在原地欣賞了一會洛克的死狀,而后離開了。他先回家把身體洗干凈,那一身血淋淋的模樣,不知道嚇壞了多少路人,也嚇壞了他的親人。
好不容易和家人解釋清楚,他來到西城區的一間灰色豪宅中,敲響了門。
沒多會,有人出來開門了,是洛克手下的一個小嘍啰。
對方看到他,居然心驚膽顫地說道:“皮特老爺,你就放過我們吧,老大都被你弄死了,你還想怎么樣?”
老師?我?
皮特愣了一會,然后反應過來,心中莫明哄然失笑,他來這里,已經是鼓起最多的勇氣了。他認為,洛克老大死了,他手下怎么也得殺了自己,給老大報仇。
他本應該帶著親人逃跑,但他卻覺得,自己背后有個法師老師盯著,能逃到哪里去,倒不如拼死一搏。
只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比他還慫,而且,夙在自己也成了老爺…真是可笑。
以前讓他畏懼如虎,自稱殺過魔法師的洛克幫,就這點本事?
莫明地,有種古怪地情緒在皮特的心中泛濫起來:或許,我有天也能成為一名讓人畏懼的強者?
成為強者需要機會,機會在哪里?皮特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摸到了機會這娘們的裙角。
“我是來拿地契的,地契給我,就立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