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石屋的條件，是殿內的百座石碑，領悟其中三座。
沐夏迫切想去一探“真假法則”的石屋，所以除去虛之法則外，剩下的兩座石碑她需要選擇費時最少的。
歲月法則就是這樣一個選項。
它向南走，是時間法則。
若向北走，則是生命法則。
沐夏已經領悟了時間和生命，再回頭去領悟兩者分支，自然是易如反掌。
短短半個月，歲月法則的石碑前，沐夏的發絲由黑變白，滿頭青絲化為雪色。
“歲月。”她睜開眼來，低聲吐出兩個字。
發絲竟是一寸寸回到了烏黑的狀態。
沐夏捏起一撮兒來瞧了瞧，揚唇一笑，又走向了鏡像法則。
鏡像法則是空間的分支，說白了便是復制。
曾經在滄瀾星域，那位星主以鏡像石將八十一層試練塔煉制出了仿制品，便是依靠鏡像石中蘊含的鏡像法則，完美復制。
所以這一次，沐夏仍然是領悟的飛快，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她起身在石碑前一晃。
宛如大變活人。
一模一樣的另一個沐夏，便出現在她的身側。
這道鏡像可不是幻象，而是真正擁有著攻擊力的 “可惜現在的我，復制出的鏡像，攻擊力只有兩三成。”
“不論歲月還是鏡像法則，步入門檻容易，真正想領悟到更深的層次，還是需要時間去累積的。”
沐夏摸著下巴自語道，有點可惜地打量著這道鏡像。
兩三成的攻擊力，幫助戰斗是別想了，用來迷惑敵人倒是還可以。
她一揮手，散掉了鏡像，往最后一座虛之法則的石碑走去。
想象著將來，一旦將鏡像法則領悟到極深的程度，能復制出一個甚至好幾個，有著她同等戰斗力的鏡像來 嘖嘖，單挑變群毆。
想想都爽翻天 “你笑的有點奇怪。”
虛之法則的石碑前，剎七一臉古怪地看著她。
“咳。”沐夏摸摸鼻子“你是想說猥瑣吧”
“差不多，總歸是個女孩子。”剎七露出了點笑容來“進度不錯，一年時間領悟了四種法則。”
“你怎么知道”沐夏眉梢一挑，往后退“你應該知道我有道侶的吧”
“滾”剎七給她個白眼“我還知道你有兒子呢”
“那就好。”沐夏拍拍心口坐下來，半點不尷尬“那你怎么知道的”
“歲月和鏡像我看見了，外面的幻和夢，和你同時在領悟的，有一個是血盟的人。”
血盟的人 沐夏想了想，眨眨眼“嚇懵兄”
剎七也是眨眨眼，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沐夏噗嗤一笑，擺著手道“沒事兒，我給他取的小綽號。繼續吧，虛之法則，看看咱倆誰先領悟。”
剎七也笑起來，沒再多問什么“嚇懵兄”，他很少能和人愉快地聊天，尤其是和女子。
沐夏給他的感覺很舒服。
坦坦蕩蕩。
“那你怕是要輸了，這座石碑，我參悟了整整二十年，已經在領悟的邊緣了”剎七自信地說道。
沐夏同樣自信一笑“你以時間取勝，我以天賦取勝，走起吧。”
“好開始”
剎七凝定心神，繼續到他的參悟中。
沐夏也深吸一口氣，沉入到眼前的石碑上。
仍然是扭動的線條。
由慢到快。
宛如亂麻瘋狂地交錯。
但這一次，沐夏一眼便看出這些線條只是幻象。
她沒有受到這些亂麻丁點的干擾，心中不見半絲焦灼，只繼續盯著線條后方，石碑上真正的石刻。
很快，這些石刻向后退去，平面的石碑上，再一次出現了宛如三維立體的世界。
沐夏的視線前方，是扭動的亂麻。
視線的遠方，是真正的石刻幻化成的，宛如海市蜃樓的一座座山川。
“亂麻是幻，山川是真。”
“但我眼睛看到的，卻不是如此。”
“山川隱于后方，它越遠，越虛幻，越不真實。”
“反而亂麻在前，它離我越近，越有一種真實感。”
“是轉換。”
“幻和夢，都是虛的。”
“但虛，未必是幻境，反而有可能是真實的。”
“神魂是虛的，魂丹是虛的，小金幻化的靈體也是虛的，但它們只是看上去如此。”
“當神魂釋放出力量的一刻，它真實存在；當魂丹的藥效散開，它真實存在；當小金的靈體發起攻擊，它真實存在。”
“所以實與虛之間，是對比，是交錯，更是轉換。”
“一念之間，實可化虛，虛也是實。”
沐夏在心中思索，繼續望著不斷向后虛化的山川。
它還存在著，但不斷向后，不斷向后 在沐夏的視線中，它已經虛到了極致，幾乎消失了。
“它是在的，只是我看不到了，在我的視線中它消失了。所以我望過去，便可以認為那里什么都沒有。”
“它是一片虛無。”
“相反這些亂麻，明明是幻境，但我看著它就會受到干擾。”
“這些干擾對于我，是實實在在的，誰能說它是虛的呢”
“所以虛實相互轉換，主語在于我”
“就像夢之法則，構建出的夢境，始終圍繞著那個做夢的人，沒有了人，又何來的夢”
“虛與實，也只是我的一種感覺，當我認為實，它就是實。”
“我認為它是虛的，它便是虛的。”
“在我一念間”
沐夏的心中生出明悟，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地懂了 她閉上眼，又睜開，口中一聲清喝。
“虛”
整座圖騰殿，在消失。
石屋，石碑，盤膝的人，他們從沐夏的眼前虛化，直至化為一片虛無。
四周一片空蕩蕩，沐夏起身向前走過，原本有著石碑的位置，一馬平川任她穿梭過去，直到沐夏走到了記憶中的真假法則的石屋前。
“實。”
沐夏口中再喝一字。
四面的一切漸漸顯化出來，圖騰殿還是那座圖騰殿，石碑和人群也仍佇立在那一方。
她也已經站在了一座石門的前面。
“咦”沐夏正要推開石門，忽然眨眨眼。
虛之法則的石碑前，剎七居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