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真的很無恥?”董咚咚嘴里含著菠蘿油,模糊不清。
“那有沒有告訴你,你的吃相很無禮?”白一塵一揚長眉,不吝譏諷。
“沒有,敢說這種話的人,我一般都燒紙給他。”她拿起亮閃閃的銀叉,狠狠戳起了一塊牛油果。
“試試?”他饒有興趣:“做鬼,我也是比較厲害的甲方。”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白總你信不信邪?早晚會遇到讓您吐血的人!”她呲牙,吃得更開心了。
“慢點吃。這家銀溪茶是總店,有個周姓老師傅,做菜入味。以后你喜歡,隨時可以來,報我的名字就可以。”他動作優雅的,小口喝著白粥。待咽盡了口中的食物,才緩緩開口。
她撇撇嘴,心里暗暗鄙視著對面文質彬彬的大金牙。她的胃口小,很快就吃飽了。他卻細嚼慢咽,也并不多言。她偷偷打量著他垂眸的模樣,俊秀而清雅,皮相確實很養眼。嗯,他不說話的時候,并不特別討人厭的。
“白總,您只有吃東西時,看起來比較善良,勉強能相處。”她揶揄道。
“你叫我什么?”他放下檀木筷,桃花眸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威脅。
“我應該…怎么稱呼您,您才會滿意?”她背靠在軟墊子上,挑釁著:“白一塵?不太尊敬。一塵?咱們又沒那么熟,更叫不出口。”
“親愛的…”他魅惑笑著,凝視著她。
后者咽了咽口水,錯開眼眸:“這樣不好,我有點兒…想吐…”
白一塵冷哼了一聲,他突然從桌子對面,坐到了她這一邊來。她嚇了一跳,本能往后邊躲,脊背已經抵在了墻壁上。
“吃好了?”他邪魅道。
她咽了咽口水,趕緊點點頭,禮貌道:“多謝…叔叔,款待。”
“叔叔?你還叫我…叔叔!”他又氣又笑,哭笑不得。
“總不能叫…干爹或者大爺吧?”她哂笑著,不自然的調侃著。
此時此刻,他的鼻尖已經抵在她的鼻尖上,若有若無的碰觸著。他冷郁的雪松香,犀利的鉆入她的呼吸,讓她心驚膽戰。她不得不伸出雙手,抵擋住他襲擊而來的胸膛。
“喂…你別…嚇我啊,我一害怕會真吐…”她吐了吐小舌頭,緊張干嘔狀。
“叔叔,就叔叔吧…”他偽做嘆息,卻疾如雷電突然攥住她手腕,稍微用力,一個冰涼的東西就被他,套上了她的手腕。
“生日快樂,小妞兒。”他得意洋洋,遂而也放過了她,又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
董咚咚驚魂未定,她抬起手腕,只見上面有個金燦燦的緊箍咒,雕刻著一圈密密麻麻的梵文。她搖晃搖晃胳膊,那光溜溜的赤金圓圈兒,幾乎嚴絲合縫貼在肌膚上。她心里慌張,奮力拔著腕子上的手鐲,但哪里再能褪得出來。即便手指拔得生痛了,手腕都要折斷般,但也無法掙脫桎梏。
她的臉都綠了,指著自己左手腕上的金剛圈,結結巴巴道:“這…這…是什么鬼?”
“猴子的緊箍咒啊,你的生日禮物。”白一塵看看手表,憋住笑故作認真道:“很晚了,你該回家了,小姑娘。回去還要和爸爸媽媽吃蛋糕?”
“這個…我不要這個!”她把自己纖細的手腕,戳到他面前,憤怒道。
“你取得下來,就可以不要!”他聳聳肩,調侃道。
她目瞪口呆,幾乎崩潰。
他揮揮手,在大堂經理遞過來的賬單上,龍飛鳳舞簽了單。
他勾住還在手忙腳亂,褪著鐲子的小姑娘。看她額上已經密密麻麻滲出一層薄汗,心情一片大好。
她都快急哭了,但那鐲子真就像長在孫猴子腦袋上的緊箍咒,讓她無計可施。
“好了,回家慢慢玩吧。都快十一點了,再不回家,你父母會擔心。”他柔和道。
她已經顧不上理他,他便用手指扶著她脖頸后面,輕輕推著她往門口走去,又將她推上了一輛黑色轎車。司機是個中年男人,他開車很穩當,不言不語,謹慎禮貌。
上了車,董咚咚還在盡力折騰著緊箍咒,待到車子停穩,才發現已經到了自己家樓下。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她細思極恐,握緊雙拳。
“米嬅告訴我的,怎么了?”他慢條斯理。
她瞪著他,眼眸之中的情愫,錯綜復雜:“我還有什么隱私,你不知道?”
“莫叔,為董小姐開門。”他淡淡淺笑,完全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司機恭敬應諾,他利落的下車,為董咚咚打開了車門,周到的用手掌擋在車門上。
“這個東西,我會還給你。”董咚咚一字一頓道。
她眼眸冒火的盯著白一塵,不客氣道:“飯也吃了,緊箍咒你也給我戴上了,都如愿了吧?那么,你答應我的,不要食言!”
“好…”他意味深長,桃花眸中波光粼粼,閃閃爍爍。
董咚咚咬了咬嘴唇,跳下車子,頭也不回的跑向單元門。
她盡量隱忍情緒,一口氣跑進了電梯。待董母方沅打開房門,看著怒氣沖沖的女兒,溫柔的抱住了她。
“寶貝兒,怎么這么晚?和同事一起玩,都忘了時間吧?”方沅寵溺的撫摸著女兒的發頂。
“哦…對不起。爸爸還沒睡吧?”董咚咚歉意道。
“沒有,都等你回來許愿切蛋糕啊。老董,你的寶貝女兒回來了。”方沅親昵的呼喊著老公董茂彬。
后者捧著一個精致的蛋糕,笑吟吟的走了出來。
董咚咚故作歡喜的,剛要接過蛋糕,卻發現那蛋糕上的翻糖小人兒,竟然是個戴著緊箍咒的小野豬,她腦瓜一片發麻,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這…這是哪來的蛋糕?”她問得皮笑肉不笑。
“你們公司上午送到家里來的,我看著別致,就沒買別的蛋糕。咚咚,AIR雖然是新公司,但對員工還是有心的。”方沅興沖沖的笑望著野豬蛋糕。
“嗯,的確有心!”董咚咚一下坐倒在長沙發里,囁喏著:“親娘啊,您說帝都的哪家寺廟香火靈驗?我得…去拜拜了。最近,恐怕流年不利啊。”